颜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她感觉右肩一重。
男人把下巴压倒了她的肩上,微微喘着气,他捂着她嘴巴的手已经放下,垂落在一侧。
能看出来是有些虚脱了。
但他问问题的语气却是若无其事:“你不怕吗?”
颜辞任由男人靠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完全不像是正常女孩在这种情况下该有的反应。
“本来怕的,但听你问出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颜辞声音平静,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僵硬,跟她自己口中的“本来怕的”这四个字完全不符合。
男人轻哼一声,似乎对她这句谎言的回应。
颜辞听着刺耳,反问道:“你也不怕?”
“怕什么?怕你举报我?”男人嗤笑,“啧,我要是怕,进门的那一刻你就没命了。”
男人张口猖狂,颜辞却不厌恶。
她只觉得这语气,跟她梦中的那人初见时极像,让她不由得侧首多看他几眼。
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什么。
颜辞悄悄动了动左手,摸索着攀上墙壁上的开关,想趁男人不注意开灯。
可刚一抬手,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开灯?”手腕被握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中扣在门上,颜辞挣了两下,纹丝不动,只听着男人在她耳边响起的低哑嗓音,带着三分诘问。
“开了灯,看了我的脸,我可就不得不灭口了。”
颜辞想挣脱的的手停下了。
“乖。”
男人抬起受伤的手臂,拍了拍颜辞的脸。
颜辞感到一股黏腻附着在自己的脸上,想起刚才闻到的血腥味,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咽下堵在胸口的郁气。
妈的,这臭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血糊她脸上。
男人放开颜辞,摸黑直接走进卧室。
颜辞正想跟上,男人就“哐”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了。
随即卧室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颜辞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附耳听着房内的动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给自己包扎。
颜辞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倒是对她放心,完全不担心她跑出去举报或者打电话报警的吗?
但其实颜辞的确不会出去也不会报警。
她一个艺人,半夜报警,明天铁定会闹上头条。
更何况,她要是报警被发现,惹怒了这个男人,等警察来了,自己怕是早凉了,而这人还不一定抓得到。
而且……
他总是给她一种熟悉感,她觉得他不会害她。
一失神的时间,房间内已经没了动静。
颜辞疑惑,敲了敲门。
也没人回应。
颜辞握着门把手微微一动,刚刚反锁的门就开了。
房间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洞开着的窗户。
风有些大,窗帘被吹得呼呼的响,高高扬起飞到颜辞脸颊上又缓缓落下。
颜辞走近窗户,探头看出去。
她住的这个酒店虽然不是高层酒店,但也在4楼,这个高度,这男人就这么爬窗出去了?
颜辞扭头看了看自己两边的房间,都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也不知道那人爬到哪里去了。
颜辞抱着胸在窗前站了会儿,吹了一会儿冷风,才把窗户关上。
她这才打开灯,巡视了下房间,竟然发现房间内很干净,至少肉眼可见的血迹,她没有看见。
就是医药箱里用过的绷带之类的都被拿走了。
颜辞撇嘴,就这伤,还能爬窗户?
她出门穿的高跟鞋都没脱,哒哒哒地走进卫生间。
看到镜子里她那张尽是血污的脸颊时,颜辞想起始作俑者,皱了皱眉。
撩起几捧水覆在脸上,颜辞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蛋,直到感觉脸颊有几分痛意才停下。
想起那人抚上她的脸时说的那声乖,颜辞有些失神。
很像他。
无论说话的语气,嗓音,甚至是身形轮廓,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