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清风葬,轮回乱情长
幽幽灵渊净,魂断血凌霜
邪岭云巅血色弥漫,幽幽众灵低嚎嘶吼,绯红混着暗紫,竟如此妖娆,散发着危险而令人痴迷的气息。菱殿内,紫晶巨石所发出的紫色光芒夺目刺眼,古炎立身于巨石前,不得不用手遮着眼。站在门口,面朝殿外,郁锦微微上扬的嘴唇昭示着他不错的心情。灵石异闪,幽灵齐嚎,邪岭血召,无一不揭示灵冢的动荡局势,当初邪尊因天罚下界受一世轮回之苦,不仅将自身至阴真气封存在灵石之中,连带着封住的,还有她的所有记忆。这是天之主的意思,轮回一世,不得有为神的力量和记忆。郁锦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拳头,内心暗讽,当初,若不是他华天门先招惹邪菱,又何来今日轮回之苦?料天之主也想不到,灵冢作为灵石在九苍中的载体,竟能将封存在灵石中邪尊的阴邪真气过渡到下界,归还到了邪尊轮回的身体之中。如此一来,只要灵冢再有激烈的动荡,那邪尊封存在灵石中的记忆,也能被归还到邪尊体内。届时,邪尊便可强行归位,邪菱将先于华天门回到正轨!
下界,九苍大陆,修罗主门上攻灵山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四方。所有人都好奇,这灵山究竟有何奇异之物,引得修罗主门大举进攻?却未曾有一人得到答案,大家只知,纳兰流风从灵山中带回一女子,其余的,便毫无头绪。难不成,这修罗主君,如此大的举动,竟仅仅是为这女子?她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能耐?顿时,各门各派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纳兰流风带回的女子身上,对于灵山之中发生了何事,倒无人问津。这无疑让华邪松了口气,看来,至少短时间内,灵冢的秘密是不会泄漏了。
“师父,我不明白,为何要让戎月跟他们走?”灵九不解地向我问道,眼中带着些许怒气。萧然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不见半点波澜。
我看了看萧然,又转头看了看灵九,轻叹一声,开口道:“我在戎月体内注入了一道抑魂咒,能助她夺回神识,压制住琉殇。为的,是让她作我们在修罗主门的内应。”
“内应我也行,纳兰流风一直想将我招至麾下,我可以作内应,戎月体内毒素未清,且修为尽散,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能让她冒险!”灵九字句间,尽是对戎月的担忧。
“你何时与戎月有这般深的交情。”我心中惊异于小九儿此次对戎月超常地关心。
“因为,我比谁都知道,在陌生环境中,没有自保能力有多么可怕。”灵九低下头,眼前笼罩着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师父,在我十岁之前,曾亲身体验过,绝境之下,无力反抗是怎样的绝望。那比死,更难熬。”一双粉拳十指紧握,关节处已是苍白一片。
萧然眼中满盛心疼之色,伸手轻轻将灵九自背后揽入怀中。
“九儿。”我慢步上前,伸手轻抚她的头,“这件事,非戎月不可。她现在体内,有着琉殇的魂魄。琉殇对于修罗主门而言,是自己人,无人会防她,尤其是巫离!巫离手中的情报网,超出你的想象。若你去,不出一个时辰,巫离便可将你所有的底细摸的明明白白,届时你又如何取得纳兰流风的信任,如何为我们传递消息?而戎月不同,因为体内有琉殇的魂魄,巫离对她毫无防范,我给她抑魂咒,就是要她以琉殇的身份帮我们套取信息。你放心,在修罗主门中,没有一人会对她不利。”说完,我看了看萧然,见他向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以萧然的悟性,自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但有一点,我未说明,让戎月去,还有我的私心。灵九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自是不舍她去冒险,再者,灵九身上多少有我的气息,以纳兰流风那敏锐的性子,指不定会徒惹多少麻烦。而戎月内息散尽,从她身上,绝不可能察觉到什么。
不知不觉,我便来到平时练功的竹林间,远远看见前方,子慕,莫言相对着倚在竹身上,神情严肃,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如此专注,竟连我的气息都未注意到。
想起子慕最近对我的凝视,莫言方才摇着头离开的神色,我不禁默默掩了气息,躲进旁边离他们较近的竹林中,细细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
“你也看到了,此次子邪几次的气息都超乎平常,满是阴邪之气。如此下去,难保心性不会被邪气所影响。”子慕的声音充满担忧。
“即便她成魔入邪,于我而言,她都是华邪。你没看到她每次都拼了命地压抑住心中的躁动吗?”莫言冷冷相对,“她如此辛苦硬撑,你难道没有丝毫怜惜?只是担心她会被邪气所控。若她真挺不住,就此入邪道,你要怎么做?杀了她?”
莫言的话令我心中一惊,子慕,真会因此杀了我吗?
沉静了半晌,子慕终是开口道:“我,绝不会让她成邪!”
“哼,当初月菱之际,你不是也杀过那么多人么,难道那时,你就不是邪?”莫言冷呛一声。
“那是所杀之人,皆是屠杀华菱之徒,我们并未对无辜之人下手!”
“那华邪又对无辜之人下手了吗?”
“但她此次却将戎月送去修罗主门,戎月又做了什么要承担如此风险?”子慕反击道,“你早前不是也担心子邪会不会入魔么,为何今次”
“我担心的,是她入魔是否会伤了身体,毕竟那至阴至邪真气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得消的。但如今,我看真正令她痛苦的是她拼命地压抑自己,与其如此,不如让她什么都不顾,即便成魔入邪也无所谓!只要她轻松快乐就好!我答应过古月会好好照顾她,我不希望看到她再有任何痛苦!”莫言信誓旦旦地说。
“我”子慕被莫言的一席话呛得无言以对。他何尝看不到华邪一次又一次和自己作斗争,看着她如此难受,他心里又何尝不痛!也许莫言说得对,即便她成了邪又如何,她仍旧是他心中的华邪。
此时,窸窸窣窣地响声自身旁传来,子慕和莫言双双侧头一看,只见华邪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皆是一顿。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好笑地看着两人僵直着背,一动不动地站着,“原来,我竟让你们如此担心了。”
“子邪(华邪)”两人齐声开口,却叫了名字后又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中。
“我很痛苦。”我开口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感受,“心中对血的渴望,对杀戮的快感曾经令我恐惧,但渐渐的,我不再害怕,反而学着去压制这种感觉。而近日以来,每一次地压抑,都会给我带来成倍的痛苦。也许是这至阴至邪之气的作用,也许是我内心深处本来的渴望,我现在渴望鲜血纷飞的战斗,我想看到我恨的人在我面前生不如死。现在,我不想让自己再受苦了,我选择放弃压抑。之后我会变得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不要每次被你们担心,所以,请给我个明确的答案。你们选择留在我身边,还是离开。”
这也许,是我迄今为止说得最长的话了吧。
“我方才说了,无论你如何,你都是华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莫言当下走到我身边,带着他一贯的神色,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便和我一起将目光聚向子慕。
微风轻拂过子慕的发,带动着衣衫在空中飘荡,眼前的人,嘴角咧开一抹无奈的笑意。我知道,他,还是我的子慕,我脸上,绽开了由衷的微笑。莫言的眼中,也不再冰冷。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随风入耳的话,如此轻柔温情。
修罗殿密室之中,四面无光,出入口仅一处,以石门为封。纳兰流风盘腿正坐于中央,涔涔的汗水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痛苦。体内真气仍旧四处乱窜,冲击着五脏六腑,刺痛难忍。再一次划阵运功,一点一点地仔细梳理着紊乱的内息。想不到,两族之气的相互驳斥,竟能将他伤至如此境地。经脉尽损,内息翻腾难平,若要完全调整恢复如初,没个三五载,怕是不成。
“主君”石门外,传来细微的女声,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琉殇。纳兰流风连头也未回,冷声问道:“何事?”
声线的冷冽令琉殇一怔,心中暗自一沉,却还是微笑着问道:“主君,伤势如何?”
“无碍。”仍旧是一腔冷色,顿了顿,继续说道,“传巫离过来。”
眉眼间一缕忧愁飘过,却只一瞬便被压下,微笑已不再,咬了咬朱唇,低下头,轻声应道:“是。”随后转身,从石门前离开。
片刻后,石门外传来巫离的声音,“主君有何吩咐。”
碧眸紧闭,沉声而语:“即日起,扩大主门势力,绝不能给他人留下可趁之机。”
“是。“巫离恭敬地应答道,此次攻灵山,主门损失惨重,门徒已不足以往一半,即便纳兰流风不说,他身为副门主,也会着手扩充势力,掩人耳目以免被仇家钻了空子。
“他那边,有何消息?”修罗主门在旁人眼中,势大声威,尤其近年来,在纳兰流风的带领下,早已声名远扬。但却无人知晓,如此庞大的组织,不过是为他人效忠卖命。那个人,仅纳兰流风熟识,其神秘的存在连巫离都无法得知。说来也怪,那个人不常管修罗主门之事,全权交给纳兰流风打理,不过偶尔会传来一些指示,做的,均是灭门剿派之事。这也是,修罗主门树敌众多的主因之一。
“未曾有过任何指示。“巫离答道。对于这个神秘之主,巫离充满了好奇,不知踪迹,不知姓名,不知身份,不知来历,世间竟有如此奇人,令他想查也毫无头绪。
“知道了,下去吧。”纳兰流风收了收气,将巫离调离后,静坐着休息。睁开双目望着黑漆漆的顶部,心中暗自思忖着。当年,他在纳兰修的虐待下受尽屈辱,是那个人向他伸出援手,暗地教他习武,助他修炼,授他处事之道。正是因为有了那个人的指导,他才能一手建立修罗主门,拥有自己的势力。他感激那个人,但心中也明了,这世上,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他帮他,定有所图。果不出所料,在主门建立的第二年,那个人便向他提出,为他卖命的要求。主门内事宜他纳兰流风全权做主,但对于那个人下达的指示,必须完美达成。整个过程,那人一脸悠然,看似平和无害,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倍感压抑。最终,他答应了那人的要求,为他效忠,不过是为了报答他当初的知遇之恩。
纳兰流风心中暗自轻叹,这么多年,他与修罗主门所剿灭的门派,除了华菱外,全是按那人指示而为。他还记得,当年完成第一个指示后,他曾问过那人:“为何如此做?”
那人不过轻轻一笑,说,“不过是肃清冗杂之辈罢了。这对你,不是也是好事么。”
“何解?”
“你有你的雄心,而我,也有我的目的。于我而言,肃清冗杂能达到我的目的,于你,也可帮你清除些碍眼的人,如此,岂不皆大欢喜么。”看似风轻云淡的言语中,却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仿佛那些被屠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想除便除去了。
纳兰流风心中微紧,仔细想来,那些被灭的门派,大都是倡导诛灭异瞳之族,私下也常常聚集凌虐异瞳族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放心,于你总归是无害的。我的身份,我的企图,你总有一天会知晓。现在就让这份神秘继续下去吧,事事看得太清,未免无趣了些。”如墨的眼眸对上纳兰流风,恍惚间,闪烁着几丝瘆人的光,似要将人吞噬一般。
“那么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纳兰流风亦非愚钝之人,总得套点情报方才罢休。
“呵呵。”那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听不出究竟是何情绪,半晌后,才吐出一句话,“我叫,言冥。”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纳兰流风狠狠甩了甩头,想要将心中的烦闷甩开。
言冥,这绝不是他的真名!在这九苍大陆之上,带冥字的,数以千计,根本无法确定他的身份究竟为何!果然狡诈非常!罢了,他会再找机会套出些有用的情报,不急于一时。随即双手再次划阵运气,仔细调理内息。
修罗殿内,琉殇倚着殿内的梁柱,定定地看着巫离自密室中走出,来到她面前。
毕竟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虽不是当初的容貌,但琉殇就是琉殇,他对她的心不会因外貌而有所不同。巫离笑着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便伸手想抚上琉殇的肩头,却被她一个侧身,不着痕迹地躲掉了,不免心中一阵低落。
“我想问你,这次带我回来,是谁的意思?”她心中期待着巫离能够给她想听的答案。
闻言,巫离的的笑容顿了顿,他看着琉殇期待的眼神,不忍说出令她伤心的真相,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不言一语。
“我知道了。”沉默,给了琉殇最明显的答案,心中一阵酸楚,低下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巫离一下抓住了手腕。
“放开!”狠狠地挥开巫离的手,琉殇睁大了双眸,瞪着他,“巫离,你对我的心思,我知道。我也跟你说过,我心里没有你!不要再做这种令我恶心的事情!”说完转身便跑,毫不理会身后,巫离一脸无奈的苦笑,神情是那么黯然。
琉殇,你可还记得,当年,是你给了绝望中的我一线光明;可还记得,那年寒冬饥荒,是你向纳兰修求情,让我入府,给了我一个避风港。从那时起,我就对你纵使你心中无我,为你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戎月在身体之中,透过琉殇的眼睛看到这一幕,心中惊讶不已。在她的印象中,巫离在挟持她的那短短的时光里,从未露出过今日这样黯然神伤的神色,他总是挂着一副狐狸般狡诈的笑容。原来,他也会有这种表情。她不禁可怜起他来,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他的脸色好难看。戎月在身体里,对琉殇说道
“闭嘴!你懂什么!他怎样与我何干!”琉殇低头大吼一声,惊得主门内其他门徒纷纷侧目而视,看着琉殇歇斯底里地自言自语,眼中充满了疑惑。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琉殇赶紧闪身进入自己的房间,将房门掩得紧紧的。她背靠着门缝缓缓地瘫坐到地上,眼中毫无神采。为何对我如此冷漠,主君。不公平,我为你这么多年的付出,为何换来的,竟是如此的冷言漠视,好不甘,我不甘心!
你戎月想说些什么,却脑中空白一片,只得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共存一体,她自然能够直接感受到琉殇的情感波动,她不知道琉殇跟纳兰流风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有一点她却清清楚楚,那便是琉殇对纳兰流风强烈的爱慕之情。这股情,令她心痛如绞。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此令人患得患失,有时充满希望,有时令人受伤。戎月的心中不禁再次想起方才巫离那黯然神伤的脸庞,原来,爱情的杀伤力如此强,能令那个看似不在乎任何事的人,都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良久,琉殇渐渐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端坐在桌旁,冷言道:“丫头,你方才想说什么?”
“我看你那么难过,就”戎月话还未说完,便被琉殇截了去。
“就想安慰我?哼!不必!你是华邪那贱人的人,对我能有这般好心?”想起华邪,琉殇的眼中满是嫉恨!那女人可是杀她的仇人,她当然恨!但是她更恨的是,主君对她的一片真情!凭什么!他们之间血仇交织,多少条人命横在他们中间,竟还不能冲毁主君对她的情!纵使得知那女人已逝也要大举冥婚!
在魂魄还被封存在灵冢中时,华邪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亲眼见到她将主君玩弄于鼓掌之中,致使主君重伤而归。她一定会让华邪,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你不需要,我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请你对我师叔放尊重点!别再出言不逊!”戎月的性子豪爽不羁,面对琉殇浓浓的敌意,她也不会忍让退缩,听到对师门的羞辱之词,心中怒火难忍。
“你以为,你口中的师叔对你很好么,竟如此维护她!”冷嘲一声,琉殇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
“师叔的好,岂是你门修罗门徒能知晓的!”戎月沉声怒言。
“若真对你好,又岂会让你深入我修罗主门。她若真对你好,为何不将这副身体扣在灵冢中?以她如今的力量,要想将我驱逐出你的身体,应该不难吧。”一字一句,均入一把刺刀,不断挥舞着,试图离间戎月的心。
戎月此刻,掩声不语,不是因为动摇,而是她看出,琉殇是存了心要离间她与师门之间的关系,言多必失。若在此时被她从言语间挖出任何对师门不利的信息,后果不堪设想。其实,华邪师叔在她临走之际为她注入了一道抑魂咒,琉殇因初占身躯,无法自由控制原本属于戎月的七魄,所以对抑魂咒的注入毫不知情。戎月明白,师叔这么做是为了让她有抑制琉殇的力量,为师门作内应。如今她修为尽散,若没有这道咒印相助,她孤身在这修罗主门中,举步维艰。
“怎么,没话说了?”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体内的戎月有任何反响,琉殇自觉无趣,自感也有些乏了,便收了声,将身体横在床榻上,闭目而眠。
戎月见状,立即调动咒术,将休眠状态下琉殇的命魂封印在体内,自己则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导权。轻轻从床上翻身而起,第一件事,便是对着铜镜端详起自己的容貌。瞳孔已恢复为澄清的紫色,开口发了发声,声线也已经是自己原有的音调。小小的雀跃一下,下一刻便着手为自己易容,她的任务是以琉殇的身份作内应,自然要将瞳孔易容成琉殇的碧色,至于声音,她此时无比的庆幸她身怀高超的变声技艺,能轻易地转换成他人的声线。
待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的第一步,应该如何呢?戎月在心中仔细掂量着,既然如今她的身份是琉殇,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在修罗主门中重筑根基,再炼修为。如此不仅可以自保,还能更方便她的行动。思及至此,戎月便迅速盘腿坐于床上,调息打坐,重修体内元息精气,这一坐,便是数个时辰,漫漫夜色悄然降临。
戎锦朦胧色
月冷寒青霜
斗气云中起
智勇心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