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陈小邦雄心勃勃地规划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站街女”突然来肉店找他了。
几个月不见,她消瘦了不少,神情憔悴,像是过得很不开心。在之前,即便是从事这种为人所不齿的职业,她也依旧乐观,像是没心没肺般,至少心中的哀愁和绝望没有写在脸上。
“你怎么那么憔悴了?之前不是说傍了大款吗?”陈小邦问道,对于“站街女”,他一直都有些感激,不仅因为她帮助甚至救过自己,还因为她对爱情那份执着的傻劲。
“站街女”白了他一眼道:“别笑话我了,我跟那老头只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像我这种人,还能傍什么大款?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一件事的。”
“哦?是什么事让你为难成这样子?”陈小邦脸色古怪,印象中,只有自己才会去麻烦她,而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默默忍受,很少去求别人的,也许在她的眼中,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之间,只存在有交易,而不存在有谁帮助谁之说的。
“站街女”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男朋友毕业了,前些日子我让他去考公务员,这不是一般的公务员,而是省级的,原本以他的成绩已经通过了,可没想到有个省级领导的儿子将他的名额要了去。后来他托了他的同学走了关系,说是可以调济去另外一个部门,不过需要一些钱去打通关系。我这些年除了供他读书外,还存了二十万,可还差三十万才够,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我很快就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这……”陈小邦没想到她求的是这样的事,一下子为难了起来,道,“你这样支持你那个男朋友,就不怕他将来知道你的事情后,把你甩了?你这样为他付出,值得吗?”
“我当然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走在一起了,即使他将来不嫌弃我,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但他能有出息,是我这一生的最大梦想,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力量。而且他也跟我说过,一旦他当大官了,他将着力于发展家乡的经济,支持教育,不再让像我们这样家庭困难的孩子读不起书。我相信他的话,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支持他!”“站街女”说着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在晶莹的泪光中,陈小邦似乎看到了一丝顽强的憧憬,那是残酷的生活磨灭不了的东西。
“唉……”陈小邦长叹了一口气,他只感觉心里酸酸的,堵得慌。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相信你的话,也很愿意帮你,但你也看到,我现在的生意才刚走上正轨,刚赚到一点钱,又因为店里的一位员工生病住院,拿了三十万给她垫付医药费了。现在真的很难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她病死吧?”
“站街女”沉默了一会,道:“我理解你的难处,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我再去想想办法吧。”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陈小邦叫住了她,“我替你想想办法吧,我认识一些有钱人,不过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借到,毕竟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你能多等一两个月就好了,不用求别人,我也能调出来给你。”看着那楚楚可怜的纤弱身影,陈小邦突然有些不忍,生活加在她身上的不幸已经够多了,如果真能帮她一次,他也不会冷漠地旁观,只是陈小邦怀疑,她这样的投资真的有意义吗?那可是她的全部啊!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如果将来他真能当上公务员,有关系了,我一定让他对你的生意多多照顾。”“站街女”很感动,泪水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陈小邦苦笑,这算是好人卡么?这世上的好人也未免太难做了点,他不是救世主,又能做得了几次?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她,陈小邦就得想办法解决这笔钱款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肖梨,在他认识的人中,也只有肖梨有这个能力了,刘雪和她的朋友倒是也有这个能力,只不过经过那次吵架事件后,陈小邦便一直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过联系,现在自然不可能去找她帮忙。其实刘雪虽然势利了点,但她出身那样的家庭,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中成长,有那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只要是正常的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她想要陈小邦从事跟她一样前途光明的职业也是再正常不过。只可惜,她并不够了解陈小邦,不知道他是那种一旦认准了自己的道路,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人!
同样是那间咖啡屋,陈小邦却诧异地发现,一个多月不见,肖梨竟也憔悴了一些,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你怎么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都有黑眼圈了。”陈小邦品尝着蓝山咖啡,奇怪地问道,“你们厂不是每天都订购安神静心抗疲劳猪肉么?难道你没有吃?”
肖梨用匙子搅动着咖啡,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上次的订单竞争,我们失败了,尽管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可对方的关系太深厚了,又有那么多年的合作基础。嗯,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你能理解的。说吧,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听了她的话,陈小邦心里一惊,他之前还在奇怪松软电子这段时间怎么都没什么动静,也没什么针对肉店的行动呢,原来是他们已经得到订单。这些时间他们一定都在集中精力抢夺订单,无睱分心去理会自己这个小小的肉店了吧?毕竟只要得到订单,能把产品生产出来,就算肉店的猪肉再逆天,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只是陈小邦心里还隐隐地有些不安,那神秘人的图谋难道仅仅是一些订单这么简单么?
“喂,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呀?”肖梨雪白的小手在陈小邦眼前挥了挥,似乎有点生气了。
“哦,什么?”陈小邦一愣,“你们订的安神静心抗疲劳猪肉功用还好吧?”
“当然好了,现在工人员工都精力过剩,只是我们只拿到了几个小手机品牌的订单,根本就吃不饱,他们整天都吵着要求加班,烦死了。”肖梨没好气地道。
陈小邦苦笑,他没想到这样好的安神静心抗疲劳猪肉竟然起了这样的反效果,确实,出来打工的,谁不希望多挣几个钱?可不加班,员工又精力过剩,只能出去吃喝玩乐打发时间了,这样上班挣的那点钱又花出去了,自然有人不愿意。这座城市可是座欲望之都呀,有时间有精力的他们,如何能抵抗外界的诱惑?陈小邦之前想的确实太简单了。
沉默了一会,陈小邦斟酌着字句缓缓地道:“我有一个想法,想要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想法?合作?”肖梨愕然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要我跟你合作开肉店吧?这个我可没有兴趣。”
“不是开肉店,是办肉制品厂,生产诸如状元粥午餐肉腊肉之类的,你也知道,我的猪肉比较特殊,生产出来这类产品也有特别的功效,销路应该没问题,大不了还可以放到网上去卖。我现在唯一缺的是资金,只要有启动资金办起来,以后就不愁没钱赚。”
看到陈小邦款款而谈的样子,肖梨哭笑不得地道:“我是做电子的,你觉得我合适去卖猪肉吗?”
“呃……”陈小邦愣了一下,搔了搔头皮道,“我原来也是学物理的,现在还不一样卖猪肉?只要能赚钱,做什么并不要紧吧?更何况,你只需要投资,并不一定要参与到买卖之中。我听说,那些超级富豪,都是投资的高手,他们在原来的领域积累了财富之后,都是多元化投资,才能迅速地挣到更多的财富的。你不会只想着在你那个小厂一条路走到黑吧?难道你不想将它发展成跨国的超级大厂?”
“哈……”肖梨笑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小邦看了足有一分钟,道,“想不到你这么有野心,看得这么远,之前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的饼画得这么大,真有可能实现吗?办厂跟开肉店根本就是两回事,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你真有信心吗?”
“事在人为嘛!”陈小邦霸气地挥了挥手,其实肖梨并不了解他,办肉制品厂只是他宏大计划的一步起步棋子而已,他的真正目的是聚集足够的财富,为踏上修炼之路搜集尽可能多的资源,一旦成为超脱灵心境的强者,无论实力还是寿命都大大地增加,那是一种无比致命的诱惑,相对来说,财富只是个踏脚石罢了。
“好,你既然这么有信心,我就相信你一次。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我会给你一个答复。”肖梨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否则她也不可能以一个弱女子,在激烈的竞争中,打拼出一个电子厂来……
“呃,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私人借我三十万?我有急用!”陈小邦有些无赖地道,跟他刚才的豪气干云判若两人。
肖梨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苦笑着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对她来说,三十万只是个小数目,她工厂每天的运行,都远超这个数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