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江蓠在屋内坐立不安,忽地听见院子里房门打开的声音,在门里瞧见了来人是范桓,才敢出门。
“快回去!”范桓见她出来,赶紧关上院子的木门,快步走到屋内,又将屋子的门锁上。
江蓠知道是自己着急了,道歉道:“对不起范叔,我太过着急了,只是怎么样了?您出去了一晚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范桓坐下来道:“先让我喝一口水。”
江蓠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他的手边:“范叔,您先喝水。”
江蓠的脸上写着急切,前些日子的伤口和脆弱的精神在这几天的休养之后,都稍微得到了恢复,只是,那些伤口仍然留有痕迹。她每每看见那些伤痕,就想到自己在那些时候受到的屈辱和痛苦对待,她绝不会忘记,也绝不会放过那些害她至此的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们踩在脚下,就像从前对待江玥一样,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脚底下哀嚎求救。
她等着那一天的出现。
范桓喝下满满的一杯水,他跑了几个时辰嘴里的干渴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他将杯子又递还给江蓠,看江蓠又倒了一杯水之后,慢慢地说道:“你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范叔,你都做了些什么?”江蓠问道,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不喜欢。
“就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我找了几个西市井的小混混在几个人多的集市散步了言论。而且放火烧了永乐寺,这样想必更能让人信服吧。”范桓说道。
江蓠道:“范叔,你烧了永乐寺?”
范桓点点头:“永乐公主的金身上也被涂了血泪,那群和尚估计现在定然认为永乐公主是祸星,也定会将这件事跟永乐寺着火联系在一起,说不定,现在已经上报给天璃帝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民众闹起来了。”
范桓昨夜在西市井买通了几个混混之后,便又赶着去了永乐寺,他只道光是嘴上的说话并没有什么信服,只有真正的灾祸降临,这些愚民才会相信。永乐寺自然最能和永乐公主联系在一起,若是永乐寺糟了灾祸,再配上那些谣言,还有人会不相信,真正的凤魂就是永乐公主墨云娴么?
江蓠听见范桓的描述,只觉得这计划是极好的,只怕用不了多时,这院门口也能听见永乐公主乃是不祥之身的说法了。
江蓠说道:“范叔,您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范桓点点头:“好,晚上娄相召集了门客去他府上,想来定然是为了娄清扬被杀的事情。他安排在今天,恐怕是萧逸已经走了两日了,他已经等不及了,我想今晚要是能推波助澜,让他在朝堂之上弹劾永乐公主,那必然对我们更加有利。”
江蓠站起身,说道:“好的,范叔,只是又辛苦您了。”
范桓却想着今后的回报并不在意眼前的这些小累:“你只记住千万别出门就行了,这些时候万不能出现一点差池。”
江蓠也知道其中的利害,点头保证自己必然不会出现。观星阁的白日比夜晚要亮堂得多,只是墙上的那些莹莹的光是从来都不熄灭的。它们在墙上的灯罩里面跳跃着闪动着,没有一刻是停息着的。
白沉从一楼慢慢地向上,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盒子,里面有着一团蓝色的雾气,飘啊,转啊。
观星阁里面的东西除了那位国师大人以外,其他的人怕是什么都看不懂的,就连白沉都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不知道它们的来历不知道它们的作用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就像现在他现在手里面抱着的这个东西,这一团蓝色的雾气,让他的身体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不是凉,是一种寒意,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寒意。
最近师傅一直都在鼓捣一些他没听过也没有见过的东西,但白沉知道,这些都是在为凤魂做准备。这些东西,师傅格外地上心,他抱着的时候,都像是抱着瑰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点点的闪失。
五楼那个熟悉的桌案后面,羌涅这次却不是坐在那里。他站在正中间抬头看着天空,昨日那香爆出火花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响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昨日会发出火花,可是昨日香冒出火花的时候,羌涅却也没有感觉到江玥精神的波动。反而是永乐公主,经过了观星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羌涅只觉得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原先明朗的情况,现在好像变得有一些看不清楚了。江玥是凤魂吗?若她不是的话,重生未死又怎么说呢?役宫的井边也确实寻不到她的魂魄,江玥是凤魂应该是没错的。
可是这么多天了,江玥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为何凤魂之力觉醒的这样慢,仿佛在她身上不能看不见一点痕迹,若真的拥有凤魂,会这样吗?还是关于凤魂的记载太少了,羌涅多年的准备,在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并不能完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师傅,东西拿来了。”白沉抱着那个琉璃盒子到了羌涅的身边,那个盒子里的蓝色雾气在接近羌涅的时候,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波动得颇为厉害。
“将它放在桌子上吧。”羌涅一指桌案,对着白沉说道。
白沉听着他的话,将盒子放了过去。他看了一眼那盒子,问道:“师傅,这个究竟是什么?”
白沉虽然知道,羌涅一贯不喜欢人多问,但刚刚这团蓝色的雾气让他觉得难受,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羌涅说道:“这是临风三气。”
“临风三气?”白沉重复了一遍,他倒是知道临风这个地方,这是荒泽国的一处极为阴寒且魂魄齐聚散不去的地方,那里所生的动植物皆为寒性,最为阴冷不过。但这三气是什么,白沉还真的不知道。
“是啊,临风三气。”羌涅走到桌案边坐下,伸手抚摸着那个琉璃盒子,“这是取自临风的三处地方的寒气,一是临风聚潭,一是临风的荒坟,一是临风的沉骨堆。这三处地方,又是临风最为阴寒的地方,取自这三处地方的寒气,才能在凤魂靠近的时候,稍微压制,提前拿过来便是要做准备的。”
白沉听了羌涅的解释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他又开口问道:“师傅,只是这临风三气要怎么用呢?”
羌涅说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白沉也不再说话立在一边。
羌涅闭目,只觉得江玥的精神似乎比从前要更加放松,没想到在出了宫之后,江玥似乎活得还不错,居然能撑了这么长时间,他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刺激江玥,让她觉醒凤魂之力。
忽地,他又感觉到一股波动的冲击,这是什么?
“白沉。”羌涅说道。
“是,师傅。”羌涅问道,“你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法描述,那样的感觉,你有察觉到吗?“白沉说道:“师傅,不知道是不是这临风三气的缘故,我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羌涅摇摇头,说道:“不,不是临风三气,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种感觉不会是临风三气锁带来的。”
“师傅,不然我去宫外看看吧。”白沉说道。
羌涅点头道:“好,你去宫外走走,在城西的西南方向,将这药粉在那边吹散,我看江玥是太过安逸了。“
白沉知道羌涅这是要出手让江玥感到压迫,他接过羌涅递过来的小瓷瓶子,鞠躬之后,面对着羌涅缓缓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