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用手轻轻揉了揉那丫头的发顶,恍惚之间觉得,若是自己的孩子……
纪涵柳猛然醒悟过来,她不再允许自己沉溺在这种想法里,她笑道:“迎春,好名字。”
丫头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她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十分的可爱。
“好了,开始干活吧。”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是睡过来的,昨天也因为某些特殊的事情而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她的胃已经嚣张到了不行。
反观点星殿密室的那位,其实他在纪涵柳醒后就已经起来了。
准确的说,是纪涵柳还没有清醒,他就已经转醒,只是他一直看着纪涵柳的睡颜,当他察觉到她有要清醒的迹象,他立刻装作沉睡而已。
桌面的字条的确是他留的,旁边压着字条的腰牌也的确是他给纪涵柳的暗示。
他早已经做好了接受她离开的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她走后,他的心里又充满了不甘心。
可惜现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他不能因为这点儿女私情而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密室里既然有床铺桌椅,自然也有他准备好的衣衫,他随意选了一件,然后就坐在镜前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打点好一切,他终于决定离开。
这里的床铺还保持着他们昨晚使用后的样子,他看了两眼,还是决定将这痕迹抹去。
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很是轻松的就猜到了壮汉会被某人藏在屏风后,他绕过屏风,见那壮汉仍在昏睡。
房中的气息显然已经淡了许多,看来是某人刻意用过特殊的方法了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也好,离开以后自己说不定对她的念想就会少一些。
“公主殿下,您起了吗?”这已经是侍女第三次前来询问了,她一开始还想着,如果公主殿下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回应,她就斗胆开门进来查看查看情况。
宁鸿飞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一定沙哑无比,他只好轻轻叩了叩桌面,表示自己还在。
这是他常用的动作,毕竟他的声音是伪装出来的,有些特殊时期不适合说话,他就会用这样的动作来向别人传达信息。
“公主殿下,尤御医求见。”侍女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开了门走进来,低着头通报。
现在距离自己和尤玉书大婚也不过剩下五日的时间,他想,尤玉书的确应该心急了。
“你去备水,本宫要沐浴。”他站在珠帘之后,侍女又低着头,除了声音有些奇怪,她根本没有察觉宁鸿飞有什么变化。
她应声退下,很快复又回来,宁鸿飞跟着一起去了浴室,沐浴过后,由侍女帮忙梳理头发以及服饰,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端庄。
“你们等一会……”宁鸿飞欲言又止,他本想让侍女先把纪涵柳住的房间打扫打扫的,想想还是决定算了。
“无事。”他摆摆手,侍女也不好追问,只能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本宫想去花园逛一逛。”他低声道。
侍女提醒:“可是尤御医已经等了公主两个时辰了。”
他将眉头轻微蹙起:“你让他回去,本宫不想见。”
“可是,”侍女还想说服公主。
谁知道,宁鸿飞的脸立刻冷下来:“你告诉他,他要是不愿意走,就让他一直站在门口等,反正本宫不会再仁慈召见他了。”
侍女只能领命退下,等侍女离开以后,宁鸿飞终于重新走到屏风后,又打量起那个壮汉来。
作为男人,他并不会在有被人强迫做某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后强烈的反感和抵触,可现在看到这个壮汉,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对策划这件事的人生出无限的厌恶。
不需要猜想,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他就已经知道。
除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还会有谁?
片刻之后,侍女回转:“公主殿下,尤御医已经离开了。”
他多嘴问了一句:“这么快?”
“是,”侍女恭敬回答:“皇后忽然有些头痛,召尤御医去宫里了。”
他略一点头,就示意侍女退下了。
皇后忽然有些头痛?他现在都有些怀疑皇后到底是不是真的头痛了。
这段时间皇后头痛的频率和时长都在不断增加,而且每一次召唤的御医几乎都是尤玉书,难不成尤玉书是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他皱了皱眉,心说还是不应该,和尤玉书的婚事是他先提出来的,难不成皇后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自己后来会有这么一招?
他甩甩头,不再多想。
宁鸿飞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秋蝉很快就带着另外两名侍卫出现在他的寝宫:“把他带到暗室去。”
“秋蝉,你留下来,如果有情况随时转达给我。”
说完话,宁鸿飞就和扛着壮汉的两名侍卫一同朝暗室的方向靠近。
到了暗室,他示意侍卫用冷水将壮汉泼醒。
几桶冰凉的泉水从壮汉的头顶浇下,壮汉立刻冷的一个哆嗦,瞬间清醒了不少。
“谁!”壮汉的声音浑厚有力,然而再怎么浑厚有力,也没法穿透宁鸿飞暗室的厚墙。
暗室不同于密室,暗室是他和手下都能进入的空间,而密室则只是宁鸿飞一个人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至少就目前为止,进去过的人只有他自己以及纪涵柳。
“你是谁?”
既然昨晚他已经见过了自己平坦的胸部,现在他索性都不隐藏自己的声音了,直接用男声质问。
壮汉虽然清醒了,但直到他听见宁鸿飞的声音,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大爷我是……”
旁边的侍卫一听见壮汉开腔,他就立刻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而另外一个人则顺势从旁边抄起一桶凉水,直接从他的头顶上浇下来。
壮汉十分不满的说了一句粗话,宁鸿飞脸上的笑意更加冷淡:“这里可不是乡野,这里是本宫的点星殿,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小美人,别那么凶啊。”壮汉诞笑,显然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包括自己脖子上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