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这话就说得有些过了,”宁子华笑了笑,“父皇是今日的主子,太子殿下是父皇亲立的储君,便是来日的主子。一个府中,不管是大主子,还是小主子,都是代表着主子的威严,做臣如做仆,难道因为老爷没死,就不服少爷么?”
“七弟这话说得不错,”太子感激的看了宁子华一眼,“话虽如此,可原来在宁王殿下眼中,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竟只配做仆么?连我等官员都只配做仆,那宁王殿下眼中,可还有百姓一丝尊严存在?”
“你不必说这话来讽刺宁王,”云初喻淡淡的瞥了一眼宁王,“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不是仆,你还想做主子?你也配?这天下是父皇的,将来就算父皇老了,治理不动了,那也是归皇子们的,你一个外姓人,不做父皇的仆,还想做什么?”
一番话噎得禹王有些尴尬,默了半晌才又开口,“从前拒绝宁王妃的示好,今日想来真是十分后悔。早知宁王妃是这样聪明的女人,我一定会娶宁王妃为妻的。”,云初喻只是笑了笑,“前尘如梦,苏醒来就成了一片空虚,我如今已是宁王的妻子,禹王再说这些话,也是无用。”。
“我今日旧事重提,仍是想要娶宁王妃回家,”禹王笑了笑,“天底下美丽的女人不少,聪明的女人也多,但是这又聪明又能干的宁王妃,当今天下里,我只领略过禹王妃一个。”
“禹王,此言差矣,”云初喻冷冷道,“父皇宫中,殷嫔艳冠后宫,一曲临仙舞得极美,这算其一;陆贵人生在江南,尽显南方女子的娇柔,又通诗书,这是其二;灵妃声若百灵,貌似娇花,这是其三,父皇后宫三千,每一个都聪明能干,你遇不上,是你自己没有福分。”“我曾经有过那样的福分,遇见了一个让我心动不已的女子,那女子也曾主动向我示好,是我当日没有珍惜。”禹王垂了垂眸,“而今日,我想重拾着一段缘分,既然我福分清浅,遇不到更多聪明能干的女人,那抓紧那一个,也算没有辜负。”
“禹王说的可是云府大夫人身边的红枫嬷嬷?”云初喻热情一笑,“正是呢,红枫嬷嬷伺候大夫人多年,事事周到,聪明得很,这么多年一点错处没有,也是能干。那夜您妹妹敬的酒,红枫嬷嬷也是一滴不漏的喝完了。怎么,禹王今天突然又想娶红枫嬷嬷了?那感情好呀,到时候可不要忘了,给我和宁王殿下一封喜帖,再怎么说,红枫嬷嬷也是从本宫打小住过的云府里待过的。”
禹王任由云初喻这一番羞辱,也不答话,只是笑了笑,似一个温柔的夫君容忍着自家小媳妇的胡闹。但是这事其实是宁王该做的,宁王也确实容不得旁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妻子,淡然的往前挪了两步,挡在云初喻身前,阻隔开禹王的视线。
“臣以为,宁王妃这样聪明女人,是不能轻易杀的。百姓知道什么,明日旱了涝了,便哭天喊地,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管什么火妖水妖的?臣言尽于此,臣告退了。”,“父皇,禹王这样嚣张,趁今日百官都在,请皇上早下决策谋划如何对付禹王吧,儿臣与宁王妃不便听政,先行告退了。”太子和宁王也留在殿中议事,云意晴和云初喻结伴而行,却互相都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逛到了个小亭子里饮着茶。
“你不愿宁王做皇帝?”,“不愿,”云初喻叹息一声,“你心有江山,我心中只有那份情爱。只要他今后平安,也就罢了。”,“云家要我的心中永存江山,我也是无奈。”,“人各有路,你不用同我说。”两人沉默了一会,禹王却是逛了过来。
“太子妃宁王妃,许久不见,近日可好?”,云意晴和云初喻一起敷衍了一句都好,相视一眼,都准备离开,却又不便走得太突兀。
“我当日只是喜欢太子妃是云家大小姐的身份,云家的背景和实力,却未想到太子妃自嫁与太子后,替太子筹谋了许多事。这才发觉,以前竟然小看了太子妃,实在是我有眼无珠。”,云意晴淡淡的答了一句“禹王谬赞了。”。
“后来,宁王妃又主动与我示好,当时只觉得宁王妃轻浮且愚钝,竟未想到今日的宁王妃早已今时不同往日,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如此想来,或许我当时也曾遇见过其他原本聪明又能干的女人,却都被我 放过了。哎,现在想来,实在是后悔不已。”“错过犹如送葬,人死不能复生,今后自会遇见更好的,禹王不必如此伤怀。将来等禹王遇见了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也许还会感激当日错过了太子妃与本宫,这才能与那个女子一心一意的相爱。若是旁人多了,想来也是扫兴。”云初喻放下茶盏,冲禹王笑了笑,“正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若是多了,便没有了相爱的趣味。”。第35章璞玉教
璞玉教盛行起来是在禹王去了苗疆后时兴起来的,苗疆对中原有些愚笨的追崇,早年中原有个传教者入了苗疆,便以那人的名字在苗疆划了一个地界;后来禹王来了,禹王最喜欢赞赏女子为璞玉,苗疆又恰是蛊女们做主的事情居多,一来二去,竟成立了一个璞玉教。
这璞玉教说可恶也不可恶,只是愚忠禹王,蛊女们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妖邪之术,因此极为不祥。这时候皇帝找人去平叛,平日里能把话说出花儿来的朝臣们个个默不作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去平叛。这时候,又有人说,不如就叫宁王去,宁王也不推脱,说去便去了。
“嗯……去苗疆啊,”云初喻思索了一下,“那可得多带些银两啊。”,“我听说近日苗疆开始大肆卖蛊了,你想带银两去买几只?”,“苗疆卖的蛊都是次品,没有好货的,都是拿来骗中原人钱的。带些银两,苗疆的银饰极好看,买几个手钏而已。”“哎!快来看呐,璞玉教出品的安眠蛊,失眠必备啊,这失眠蛊,是用蝴蝶做的,每半月喂一次桂花粉,每一个月喂一副安神汤,好得很呐!”“果真有这样好呐?”,宁子华笑了笑,蹲下身去看着那卖蛊的小姑娘,“是啊,谁若能受了这蛊而不眠,谁就可以入我璞玉教。”小姑娘一脸天真无邪的笑着。
“这蝴蝶本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蝶翼上有些碎粉掉落,这分明就是秘药,人一旦吸入,必晕无疑吧,”宁子华仍是淡淡的笑着,“不错,好聪明的哥哥,你今晚可以与我去见教主。但是我苗疆有个规矩……”不知从哪年起,苗疆流行起打灯来,有心上人的女子,每天成群结伴在心上人必经之路上打灯,有心上人的男子,也要在这些女子中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如果心上人愿意送你她的灯盏,你们就能结成一对,若是不肯,就只好遗憾错过。仍是可以到巷子中打灯的,只是今后心上人有了伴侣,是不可以吃醋的。“只要你今晚在街巷中找到我们的教主——寂古婆婆,就可以加入我们璞玉教了。”。
“寂古婆婆,”云初喻听完宁子华一脸黑线,“我宁愿被两千种蛊毒一起蹂躏也不愿遇见那个老顽固。”,“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婆婆?”,“她是苗疆地域内最有声望的几位老者之一,苗疆一共八位主事,都是一老一少……”
苗疆主事皆是一老一少,域主们有处理不了的问题时,便由主事们商讨,少者灵动,老者沉稳,但是通常能用到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苗疆的主事们都是负责司仪祭礼一类的事务。
“想见主事还是很容易的,”云初喻淡淡的笑了笑,“古婆婆是岭北的主事,只要到岭北的竹王庙里去等,每天早晨古婆婆都会去祭拜竹王,只有她死了,才会停下这个习惯,否则绝不可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