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夜时分,辰护法却翻来覆去的始终都睡不着,脑中控制不住的不停浮现着那日墨尘带着点孩子气的尴尬和抱着紫惜神色匆匆离开的画面。
透过窗柩看了看外面高悬的月亮,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静静的洒在院中落下柔和的光辉,辰护法嘴角牵出一丝看起来有些凄然的笑意。如此多年了,自从认识主子后就随着主子出生入死,每天眼睛里再没了别的东西,竟一直忽略了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色。
在院中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仿佛心绪都宁静了下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你可是有何心事?”
辰护法像是没想到这个时辰了还会有人来,惊了一下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星护法。本有些哀绪的眸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清明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丝淡淡的愁绪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语气也带上了清冷道:“你何时来的?”
星护法站在房檐下的阴影处,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听到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你这么晚也还没睡。”
“屋子里有些闷。”辰护法顿了顿才说,她并不是个擅长说谎的,这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屋子里又哪里会闷呢!
星护法也没多说什么,自阴影处走了出来目光直视着她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是有何心事?”
“没有,今晚的月色很美,很久没如此静下心来欣赏过月色罢了!”
星护法也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圆月,难得的浅笑了一下道:“是啊!我们一直活的忙忙碌碌竟忘了身边还有这么美丽的风景。”
辰护法怎么都觉得这可不像是会从星护法口中说出来的话,辰护法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明显的惊讶。
“怎么?觉得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来很奇怪?”
辰护法淡淡的挑了挑眉没说话。
“还记得刚跟着主子那会儿我们虽然每天都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却也是记忆中我们最快乐无忧的一段时光了。我们五人一起面对生死,一起喝酒一起赏月互相切磋。不过……终究是回不去了!”
辰护法面色也沉了下去:“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那你可能忘记?”
辰护法沉默了一下没说话,星护法接着说:“想来也是忘不掉的吧!”
“你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许是今夜的月色真的太美了吧,让我生出了一丝回到了从前的错觉。”星护法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丝落寞。
辰护法转了个身背对向他道:“是,的确是错觉!”
星护法正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辰护法抢在他前面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辰护法正要抬步离开星护法突然说了一句:“阿辰,该放的东西还是要尽早放下,否则最后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这么多年了星护法很少唤她阿辰,辰护法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他目光带着凌厉的光芒道:“我也早就与你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不要总是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两人对视着,眼中都是对方看不懂的神采。
辰护法觉得心中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一些的憋闷之感比之方才更甚,收回视线调转方向直接往院外走去了,还扔下一句:“不要跟着我!”
星护法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叹了口气,唇边溢起一丝苦笑。
辰护法出了院子就施展轻功径直往冷焰宫外掠去,这明明是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可此时此刻辰护法只觉得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的脑子更加糊涂。
直到出了冷焰宫很远辰护法这才停了下来,抽出随身的佩剑怒吼着毫无章法的随意挥扫起来,发泄着心头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辰护法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才停下来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无声的往下坠。
这时一道人影落在了她的身旁,辰护法立马就察觉到了,站起身来握紧手中的佩剑防备的看着那人道:“你是何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何人,我只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辰护法心下警惕更甚,手中的剑握的更紧,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杀气道:“什么东西?”
来人自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和一封信交给她道:“我家主人说你看了便自会明白,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她很快会来找你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彻底感受不到那人的气息辰护法这才看向来人递给她的东西。只一眼辰护法心头就是一跳,这……不是自己遗落的丝帕吗?
又认真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不过是照着自己那方丝帕绣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可辰护法心中的惊惧不减反增,忙拆开了那封信。
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南宫红袖。”
辰护法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丝帕和信纸便落在了地上。
南宫红袖?居然是她捡到了自己的丝帕?那自己的心思……她又知道了多少?特意送这封信给自己又是何意?
辰护法只觉得太阳穴处跳动的剧烈,有一种苦心隐藏的秘密被揭开的恐慌感。
辰护法死死的握着拳头,连指甲嵌进了肉里都毫无察觉,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
辰护法缓了好一会儿才强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那人像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看样子也是守了很久了。
这里离冷焰宫距离很远,那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让冷焰宫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如此看来南宫红袖并未有想拆穿自己的意思,而且目前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辰护法眯了眯眼睛,如今自己在明她在暗,自己现在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