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早就预料到是这种情形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真正听到这话时还是感到无比的难受和无端的屈辱。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还是赵宇阳开车,他不小心弄到肩膀时便出声哼哼,那个女人却再不看他一眼。
他知道一定是赵铭辉对她说了什么话,这个女人又开始缩回到壳里去了,昨天温柔的一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是他的爱情写照啊!
拧开收音机,电台里正播着萧敬腾的歌曲《以爱之名》
爱情的瘫痪童年的毁坏那种更可叹
我早习惯将所有害怕用冷漠欺瞒
以爱之名是命运决定每个家的轮廓
以爱之名像雷霆闪过快下雨的天空……
许晓娟从餐厅里出来,眸眼含笑,她快步走过大街,穿过小巷,感觉自己此刻身轻如燕,仿佛看见多年沉积在体内的浊气正通过毛孔往外释放,而今她遍体通透,不再有烦扰。
她回到李珉姐姐当年在城时居住的房子时,李珉正在房间里打电话。
她轻轻地掂起了脚尖,突然又笑着放下,多年来习惯在他打电话时悄无声息地接近偷听,如今还有什么必要呢?
原来放平脚跟走路,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呢。
如今她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如黑暗之中见到冲出重重乌云包围的阳光,顿时身心舒畅。
今夜她再不必在梦里撕扯着那个夺走她男人的女人,也不会再看见她和自己的男人牵着手依偎着离去而痛彻心扉。
没人知道这么多年来她连睡觉做梦都是一种折磨。
从今天开始,她可以安然入睡了。
“妈打电话来,叫我们明天就回去,距离我爸生日还有五天,她让我们早点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李珉打完电话出来对她说。
“好”许晓娟眉眼带笑,声音婉转轻快。
这笑看在李珉眼里却有点发毛,一个人的转变太大总是令人不安的。
“刚才去哪里了”?
“哦,去见个朋友。”
“朋友?你这里还有朋友?”李珉奇怪地问,她在北京都没什么朋友,在这里居然还有朋友?
“是啊,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她嘴角笑的弧度更大了。
李珉心底涌上一股不安,他借口要出去办点事,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去吧,去吧,去看看她会带给你什么样的惊喜,玩了人家两年,看看她该怎么谢你。”许晓娟朝李珉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而后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她笑得蹲在地上,笑得眼泪四处飞溅。
“童佳你快说,她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赵宇阳急红了眼,不停地盘问着童佳。
从昨天到今天,肖宁菲一直沉默不语,既不理会任何人也不说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他宁可她打他骂他挖苦他什么都好,就是无法忍受她不理不睬的。
童佳也不敢随便告诉赵宇阳事情的真相,上次他已经跟李珉大打出手,这事要是告诉了他搞不好得出人命。
她求助地看向苏灏,苏灏已经从童佳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无比愤怒,但是在赵宇阳面前,他必须忍住。
他岔开话题问赵宇阳,那天写给服务员的是什么东西?
赵宇阳回答“一个精神病院的地址。”
苏灏受了“精神病院”几个字的启发,随即编出了一段话来:“那个女人开始说玉没丢,后来又说玉确实是丢了,她言语反复,精神也有些错乱,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就编吧,我是不信的,既然你们都不说,我自己去找那个女人问清楚。”赵宇阳根本就不信这套说辞,决定自己去弄清楚真相。
等赵宇阳终于查到李珉夫妻的住处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许晓娟和李珉到达北京后,李珉便直接去了公司。
她一个人回到家里。
离开这个家虽然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感觉却是那么漫长。
许晓娟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仍飘荡着他们过往生活中残留的味道。
她用手触摸着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这皮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呢?只不过每天被人挤,被人压而已。
“呸”,许晓娟朝着沙发吐口水,真是可笑的高贵!
她把脸贴在鱼缸上看着那十几万一条的鱼儿在游来游去,呵呵,看看,十几万的身价又如何?只不过被关在这小小的鱼缸里被人欣赏罢了。
谁比谁高贵?谁又因高贵而快乐呢?她许晓娟不也过着看似高贵的生活吗?她又何时真正快乐过?
一直以来她的生活是因为有他才鲜活起来,她在享受这一切时心里才有满满的幸福。
如果他离开了,这些便是一堆冰冷的死物,没有任何用处。
她很清楚他走前一定会给她留下一大笔钱作为补偿,但是她要来何用呢?
那时候的她便是真的“穷得只剩下钱了”,别人说这话也许是一种显摆,而她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悲哀。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跟李珉做一对贫贱夫妻,只求能恩恩爱爱相依相守。
许晓娟把身体深深地陷在沙发里,回想起她和李珉曾经的幸福生活,眼泪如决堤般汹涌而下,许久之后,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突然记起很久没给母亲打电话了。
“喂,妈”她拿起座机给家里拨打了电话。
“诶,娟儿,你回北京了?你啥时候回家呢?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火烧。”老母亲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欣喜。
有多久没回过家了呢?有半年了吧?
“明天,明天中午我一定回家吃饭,你给我做熘肝尖火烧,还有焖羊肉。”曾经被自己暗暗嫌弃过的家,此刻变得无比的亲切,曾经被自己嫌弃的食物,此时才发现那是天下美味。
“好,好,妈一定做,一定做,你明天一定要来……”女儿已经很多年没有主动要求吃她做的东西了,母亲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一定”,这次她不会再食言的。
以前有时跟母亲说好要回去的,李珉突然回来或者有事要她去办,她就会告诉母亲不去了,电话里能听出母亲掩饰不住的失望。
但她没办法,她从来只把一个人放在首位,任何人和事都要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