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接过孩子,孩子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一下就停下哭泣,小脑袋一直往她怀里拱,寻找他的食粮。
童佳却不让他如愿,抱着他靠近苏灏:“宝宝,叫你爸爸起来,让他跟你说话。”
“哇”一声,声音大得穿透人的耳膜。
童佳似乎满意了,这才撩起衣服给他喂奶。
唐逸轩微微侧了头,曾经他的女孩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丈夫和孩子。
孩子嘴里含着的美好,也曾经在他的手里跳跃过,他们就是没有进入最后那一步,如今却千差万别,她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佳佳,孩子还没起名字呢,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徐静芳弯腰摸着小外孙的头对童佳说。
“就先叫苏希吧,希望他爸爸能早点醒来,等苏灏醒来后再给孩子起个名字。”
也许是苏希的哭声确实有效,也许是苏希的名字起了作用,两天后苏灏醒来了。
但是醒来的苏灏并没有给人带来希望让人欣喜,因为他不止完全失忆,无法言语,而且因为头痛的原因脾气异常暴躁,轻易不给人靠近,有很强的攻击性。
医生说这是受了精神创伤后遗症,还有他脑袋里因特殊部位而无法清除干净的淤血所造成的后果。
更糟糕的是,他的腿伤脚伤都因他的精神失常而无法进行康复治疗,以后的日子他只能坐着轮椅生活。
针对他目前的情况,医院建议把他送到精神科治疗。
童佳接受医生的建议,把他送进精神科治疗了一个来月都没有任何效果,他时常攻击医生和护士,让他们束手无策。
最后医院建议家属把病人转送精神病院。
童佳的回答:“不可以。”
无论如何,她不会把苏灏送进精神病院,把苏灏送进精神病院就等于放弃了治疗,这童佳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面对她的坚持,就连苏灏的妈妈也无奈地摇头,童佳的辛苦她看在了眼里,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儿子的病情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想不到她们婆媳两个居然是一个命。
医生给出建议的第二天,童佳把苏灏带回了家。
八个月后……
童佳在厨房里做饭,婆婆陈素红在阳台上晾衣服。
十一个月大的苏希则坐在学步车里吃手指,边好奇地看着在他面前表情呆滞的男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象在看他但又不像看他。
这个叫做爸爸的男人的表情让苏希有些不爽,怎么能不搭理他不跟他玩呢?他嘴里“咿呀”叫了一声,发动他的小车,挥舞着小手想去拉扯他。
男人还是不动,苏希更生气了,“咿呀”的音量逐渐增大。
男人终于把眼神投在他的小脸上,苏希满意了,裂开嘴笑起来。
“叮咚,叮咚”悦耳的门铃开始唱歌了。苏希很高兴,因为肯定是他那个会动的小玩具来了。
陈素红跑出来开门,肖宁菲手里抱着一个小不点进来。
“这小丫头越长越像她爸爸了,看这眼睛多漂亮。”陈素红啧啧地称赞着。
“红姨,这话你可别当着赵宇阳的面说,否则他的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肖宁菲愤愤地说。
苏希又发出咿呀的声音,嘴里还吐出泡泡,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他的小玩具居然还不过来给他玩。
“啊,苏希,我忘记把你的女朋友给你了。”肖宁菲把女儿抱到苏希的面前,苏希看着那个粉嫩的小娃娃乐得蹦跶了几下。
“刚好可以吃饭了,你来得真准时。”童佳身上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往外端菜。
“我就是踩着饭点来的。”她抱着女儿走到餐桌前看今天的菜。
有醋溜土豆丝麻辣田鸡还有酸菜鱼都是她爱吃的菜,她看得口水直流,大呼过瘾。
两个月了,她家的保姆做的饭菜简直无法下咽,这两天保姆放假回家,她赶紧过来童佳这里蹭饭。
谁曾想过,当初差点把厨房烧了的女人如今已经做得一手的好菜。
“你们吃饭吧,我先喂他。”童佳让他们先吃,自己则端起碗去喂苏灏。
大家都没有推让,因为都知道她的习惯,苏灏所有的事情她都亲力亲为,而苏灏也只认她,不给其他人靠近。
虽然他已经不会主动攻击人了,但是除了童佳之外,他仍不给任何人近身。
“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肖宁菲把女儿赵颖儿放在苏希以前用的婴儿车里,边问童佳。
“我发现他眼睛转动的次数多了。”童佳说着又往苏灏嘴里喂了一口饭。
“你还坚持给他扎针?”肖宁菲走进她用手指着她脸上的一块淤青
问。
“对啊,我妈不能靠近他,只能由我来。”为了帮他扎针,她时不时要挨下他的拳头:“我已经怎么知道怎么让他乖乖地扎针了,等他睡着再扎,然后给他拍着背唱催眠曲,他就不会乱动的。”
“嗯”肖宁菲回答,她不能再问了,问下去她怕自己这顿饭无法咽下去。
“赵宇阳说下星期山庄就要举行落成典礼,他想把苏灏带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刺激他一下,让他恢复神智。”
“千万别,他见不得红色的东西,说不定受刺激后情况会很糟糕。”
“那算了,我回去跟他说。”
赵宇阳跟苏灏当初一起设计的“归田山庄”历经两年终于建成,在进行剪彩仪式上,做为设计者的苏灏无法出席活动,童佳代替他出席剪彩仪式。
活动一结束童佳就匆匆地告辞离开。
唐逸轩看见童佳离开跟赵宇阳打了声招呼,跟在童佳的身后出来。
“佳佳,我送你回去吧。”
童佳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里是很难打到的士的。
“你这是何苦呢?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唐逸轩心痛地看着坐在副驾位上,明显消瘦了的童佳。
童佳没有出声,头看着窗外路边一闪而过的树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但为苏灏做这些她甘之如饴。
“他会好的。”童佳说。
唐逸轩没有接她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开着车时手机响起,响了好一会他也没接,但打他手机的人一直固执地坚持着,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就把它挂断。
童佳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最近娱乐八卦都有报道他跟影视公司里一个女演员的绯闻。
“那不是真的,只是炒作而已,为新影片做宣传。”唐逸轩说。
童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还是老样子,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