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排除在安全时期还有不勇敢的,艺术学院的大门口站在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总体上看像个木乃伊。
他长衣长裤,手套帽子口罩,连眼睛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门口保安问他找谁,他隔着口罩说话人家听不清楚,请求他摘下口罩他还不同意。
保安同志非常负责任地请他离开,他不肯走,硬是往里头闯。
因担心他是个恐怖分子,保安同志追上去从背后两下就把他撂倒在地上,正想把他拖出大门口,那人终于老老实实地摘下口罩。
“郑老师?怎么是您?”
郑毛生拍拍屁股站起来,生气地指着他说:“我跟你说过了,我是学院老师,你非不让进来还打我,我要找你们保安队长投诉你。”
“我没打你,就是把你撂倒而已,并且你戴着口罩说话我听不清楚,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误会,真是对不起了!”保安陪着笑,希望他不要投诉他,被投诉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队长肯定得扣他奖金。
郑毛生不依不饶地,保安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几声,等他回头时郑毛生已经不见人影了。
“早知道早点咳嗽就好了。”保安后悔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郑毛生走在校园的路上,望着路两边生机勃勃的绿色,心情也跟着活泛起来。
在家里呆了两个多月都快憋死了,但是憋死也好过回来这里被病毒感染致死,死固然有很多种,但在能选择的情况下一定要选择最安乐的死法。
脑子里正搜索着什么死法最安乐时,一辆车从后面快速地冲上来,车上的镜子挂到他的行李袋,往前一拉,他人跟着向前摔了出去。
幸好没被车压到,他侥幸拣了条命,这次比刚才被保安撂倒严重多了,刚才有演戏的成份,现在身上是实打实地疼。
正想着怎么安乐死就差点被车撞死,以后不能再想这个事情了。
碰倒他的那辆车也慢了下来,把车停靠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人。
年纪大约二十岁上下,一身的名牌休闲服饰,眼睛嘴角往下垂,蒜头鼻,长相实在不讨人喜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孩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小子,在校园里你都敢这样横冲直撞地开车,你小心点,保不定你哪天就害死自己了。”郑毛生对他发出愤怒的诅咒。
“你要没什么事我走了。”男孩看他也没伤到那里,准备拍屁股走人。
“走?你走得了吗?我现在可能骨折了,也可能伤到心肝脾肾肺,一切都等着到医院检查完再说吧。”郑毛生坐在地上不起来,这次他不准备善罢甘休了,今天真倒楣,连续被弄倒两次。
一个小保安也炸不出来什么,但这个年纪轻轻开着三十来万的车,穿的是名牌服装,一看家庭经济状况肯定不错,不让他赔点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就说想怎么样吧?”男孩开始不耐烦
“赔钱。”
“我看你就是一碰瓷的。”
“你胡说八道,我一个堂堂的学院教师会是个碰瓷的?”
“学院教师?”男孩听完嘴角撇了一下,他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喂,马院长嘛,我是小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因为在学院里车子碰了一个老师,他要我赔钱呢……”
他又说了几句,然后把电话递给郑毛生说:“马院长让你听电话。”
童佳看着下面正在进行面试,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的宋子跃,心情很是复杂,这个事实上的弟弟很快就要进入学院学习,以后大家碰面该怎么称呼呢?
说实在的她真不想让大家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弟弟,但是又觉得自己心胸太狭隘了,连个弟弟都容不下。
宋子跃面试完院长让他先出去等一会。
他跟老师们介绍这位宋子跃同学的情况,其实宋子跃原本已经是北方一间艺术学校的学生,现在是因随他父亲,也就是省委宋书记工作的调动,转过来这边读大二的,面试嘛其实就是走个过程,如果大家没意见就这样通过了。
院长说话的时候偷眼看了看童佳,发现她若无其事,好象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对童佳跟宋书记的关系又好奇了一层。
谁也没出声表示反对,所以就当通过了。
童佳走出面试的课室看到郑毛生正在外面跟宋子悦称兄道弟,并且极力邀请宋子跃加入他的现代乐队。
宋子跃表示可以考虑考虑,郑毛生笑弯了眉眼。
刚才还听说他被宋子跃撞了,这会两人关系就好成这样了,真是不撞不相识啊!
童佳回去跟肖宁菲讲述了郑毛生的行径后,肖宁菲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贱人的吗?他最喜欢干的就是舔权势的屁股。”
南方的四月,历经三月的连绵阴雨洗涤,褪去阴霾洗尽污浊,迎来春风拂面暖阳高照,是真正万物复苏的春季。
艺术学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琴声歌声交织着让寂静了许久得校园重新焕发出青春与活力。
除去原有的喧闹,这学期学院内外还增添了两样更具活力的东西,使学院比以往更让人心潮澎湃。
第一件为校园增添活力的,是一辆驰骋在校道上的敞篷跑车,车上的男孩戴着墨镜,穿着名牌,不由让人猜测起车主的身份。
学院有规定,除了本院居住的教师,学生及家长的车子不能随意进入校园,但很明显这辆车子在规定之外。
每当它出现时女孩们就会驻足观看,内心激情澎湃,因为它的副驾位上暂时还是空的。
当然对于男孩子来说,每次看到它出现也是激情澎湃,因为大家都想把他拖下来痛殴一顿。
另一件让人雀跃的事是专为提高学院师生的生活质量的,就是学院正对着的大门口原来一栋破旧的四层小楼不知何时开始被悄悄地进行了全面改造。
当四月的某天清晨,它拆除了遮盖的面纱,撤去了搭建的脚手架之后,人们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这是一间金碧辉煌的海鲜大酒楼,这无疑给学院全体师生带来福音,以后再不用为了吃顿好的,跑到几公里外去了。
四月中旬,酒楼正式营业,开业那天门前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学院的领导和教师全都受到了邀请,中午在酒楼的二楼参加宴席。
老师们都感慨,这老板好大的手笔,给每人送个打折卡过来就已经不错了,竟然是请去豪吃一顿。
中午十二点,老师们准时到达酒楼门口,肖宁菲和童佳对这位老板的好奇心也很大,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请吃饭,她们到达时抬头先看酒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