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幻影移形回到布莱克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莎莎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冲了上去。
“主人!”她用尖细的声音喊道,“欢迎回来!莎莎准备了夜宵,你们一定饿坏了!”
“我需要先洗个澡。”阿黛尔边向楼梯走去边说道。莉莉收走了她身上大部分胶汁,但她还是黏糊糊的,在整洁的客厅里留下了一串脚印。
“好的,好的!”莎莎小跑着上楼替她放洗澡水。
“我把这个这个先放回去。”莉莉晃着手里的瓶子,说完也走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了小天狼星和詹姆,小天狼星走到壁炉边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嘿,别一直板着脸,大脚板!”詹姆坐到他的对面,说道,“我们这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吗?谁也没受伤,需要的胶汁也弄到手了。”
小天狼星盯着壁炉架上的一个刻着精美花纹的镜子,没有说话。镜子里的年轻人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神色看上去十分阴沉。他在生气,气阿黛尔几次三番不听他的话孤身涉险。她明明可以和他说的,明明可以躲在他身后
“我想我们明天应该去翻倒巷。”莉莉的声音传来。他们回头看过去,她手里拿着阿黛尔的清单走了过来,“熬制药剂需要至少一个月,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莉莉,”小天狼星突然开口问道,“阿黛尔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哥哥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莉莉皱着眉看着他,说:“没错,她告诉过我。但我觉得你不应该从我这里打听这些,不是吗?你可以直接去问她,如果她觉得合适的话,会告诉你的!”
“她不想和我说这些。”小天狼星阴郁的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无话不谈了,但她似乎从来没把我当做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莉莉淡淡地说,“你和她提起过你的家人吗?或许你也没把她当做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我的家人?”小天狼星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能和她说什么呢?在我的记忆里,和家有关的,全都充斥着阴暗邪恶腐朽和堕落。”他的身体向前倾去,把胳膊支在了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靠在一起。“我希望她认识的我和从前无关,只是现在这个我。”他说。
莉莉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她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拍了拍小天狼星的头,“我认为,所谓的爱情,并不是一味的向对方展示自己好的一面。你知道在霍格沃茨有多少女生喜欢你吗?”她突然问道。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莉莉接着说了下去:“她们大多是因为你又英俊又傲慢,风趣幽默,阳光又充满活力才喜欢你的。但是这种喜欢就是小女孩对小男孩的痴迷,因为他十分耀眼又遥不可及。阿黛尔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你,甚至很讨厌你。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大概是她被帕金森在全校人面前说出是半人类,而你站出来挡在她前面的时候吧!还有玛丽说她杀了她妈妈的时候……这些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是吗?”
“我不在乎这些!”小天狼星说。
“那你觉得她会在乎你的家庭是怎么样吗?”莉莉微笑着说,“她不愿对你说太多,大概是因为从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以一个最不堪的姿态展现在你面前的。你尽可以继续维持你的完美形象,可是这样,她只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对过去更加绝口不提。”
“我从来没有觉得她配不上我。”小天狼星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是黑白的,她……是彩色的。”
“听着,”莉莉说道,“我不知道你生长在怎么样的一个家庭,但绝不会比阿黛尔遭受的一切更可怕。如果你想和她更亲密,就要对她坦诚,这样她才能放下防备,知道吗?”看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她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暂时做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以后还有很长时间。”
“我……会试试看。”半晌,小天狼星低声说道。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旁,看阿黛尔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她饿坏了,成功的弄到奠柏胶汁让她心情大好,胃口也变得很好。最后她把空盘子向前面一推,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我累死了,”她说,“我想我们应该去睡了,明天还要去翻倒巷呢!”说完,她站起来向楼梯走去。
“等等!”小天狼星叫住了她。他的视线定在她的脚踝上,那里有一道伤口在往外渗着血,“你在流血!”
阿黛尔茫然的上下看了看,似乎毫无觉察。
“这里。”小天狼星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掏出魔杖轻轻点了一下,伤口消失了,只有一道血迹还留在皮肤上。
“你没感觉到疼吗?”小天狼星皱着眉头擦拭着她的脚踝。
阿黛尔吐吐舌头:“没有,大概是因为我的皮肤比较粗糙。”说完她俯身吻了吻小天狼星的头发,和他道了晚安,径自上楼回卧室了。
小天狼星仍然蹲在那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的触觉,女孩的肌肤细腻而冰凉。
他回到卧室,和衣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又坐了起来,拿起艾丽写给阿尔法德叔叔的第四封信。
亲爱的阿尔法德:
对不起。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写上一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差,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事事都为我做好了打算。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我不喜欢洛克。不,我喜欢洛克,但只是像哥哥一样喜欢。如果说要找人生的另一半,我绝对不会选择他。我唯一想过的未来,就是在布莱克庄园里,你我和莎莎每天一起迎接清晨的太阳。
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你把我抚养长大,现在却要以这种方式把我赶走?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毫无预兆的,你就这样单方面的切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相信你收到了我的信。
不会是我的成绩早在那之前你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不对?你让那对麻瓜夫妇和我见面,就是为了这一天。尽管他们抛弃了我,你还是希望我回到他们身边,对吗?是因为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已经使你厌倦了吗?我一直都是你的负担,对吗?
圣诞节时去布莱克庄园的那个人,是因为他吧?从那之后你就不太对劲。我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他因为我是麻瓜出身而看不起我,对吧?他见到了我,和你说了些什么,然后你就开始慢慢疏远我了。
我很痛苦。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你要离开,和杀死我的一半灵魂没有什么区别。你把露娜留给了我,可每当我看到它,总会想起我们相处的那些时光。
我的古灵阁金库里多了不少金子,是你给我的,对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觉得我是因为钱才一直纠缠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