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校似乎都知道了詹姆是与伏地魔正面交锋的英雄。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或者冲过来与他握手。这有一点好处,就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难过悲伤了。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上:“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的,我并没有和他正面交锋……天哪,请听我说……”但是没有人会听他说什么。他被许许多多崇拜者包围着,还有几个女生扭扭捏捏地问他能不能教她们那个缴械咒。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天傍晚,莉莉坐在阿黛尔身边,皱着眉看几个女孩吃吃笑着,相互推来推去,最终有一个走到詹姆身边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坐到她们桌边,稍微指点一下她们黑魔法防御术。“他似乎不喜欢这样。”莉莉对小天狼星说。
“你怎么知道尖头叉子不喜欢呢?”小天狼星正在全力应对克劳利教授的论文,自从他们第一堂课就睡着了之后,克劳利教授对他们分外严厉,“有一些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总是好的。”他从羊皮纸中抬起了头,看到莉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詹姆的方向,又加上了一句,“何况尖头叉子并没有女朋友,不是吗?这种时候他需要有人来关心他!”
“我很关心他!”不假思索的,莉莉脱口而出。
“我知道,作为朋友你很关心他,”小天狼星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但这种时候或许尖头叉子想要有个更亲密的人来和他共同承担这一切。你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
“难道詹姆不是一直都喜欢莉莉的吗?”阿黛尔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
“当然了,亲爱的。”他放下羽毛笔,摸了摸她的头发,“尖头叉子是个非常固执又专一的人,一旦他喜欢上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看看魁地奇吧!但你要知道,和魁地奇不同,一直追逐得不到的东西是非常累的。或许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可以坚持,但是总会有个瞬间会觉得心灰意冷。因为得不到回应,所以会觉得没有希望……”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莉莉。破天荒的,在他们说詹姆喜欢她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詹姆的方向发呆。
“我今天想早一点睡。”阿黛尔打了个哈欠,“已经十点钟了,我要回宿舍了。你要一起回去吗,莉莉?”
“我还想再呆一会儿。”莉莉摇了摇头,没有看她。
“我也回去了。”小天狼星把羊皮纸卷了起来,塞进书包里说道,顺手还拉了一把莱姆斯和彼得,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心领神会,也站了起来。
“剩下就看他们自己的了。”在通往女生宿舍的石阶上,小天狼星轻轻在阿黛尔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看他们一直这么不温不火,总得有人推莉莉一把。”
阿黛尔笑了,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他。
“我会舍不得你走的。”他们吻了好久,小天狼星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低声叹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阿黛尔笑着推开了他,转身一蹦一跳的走了上去。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回过头看了看。莉莉仍坐在桌旁,詹姆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与那几个女孩子周旋着。
希望他们中间能有一些突破吧。他想着,向宿舍走去。
当詹姆终于摆脱了那几个女孩回到他们常坐的位置的时候,莉莉依然坐在那里。
“大脚板呢?这么早就回去了?”他坐在她身边,问道。
“阿黛尔回宿舍的时候,他也一起走了。”莉莉回到道。
“她走了,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詹姆嘟囔道。
莉莉没有说话,他们中间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我……”半晌,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莉莉笑了笑,说道。
“我……”詹姆想说后天有魁地奇训练,不知道你能不能来看,但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她们刚才邀请我下次和她们一起去霍格莫德。”
莉莉点了点头,转开了视线,盯着壁炉里的炉火,仿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你答应了吗?”
“什么?不,我当然没有答应!”詹姆说道。然后他们中间又是一阵沉默。“你刚才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詹姆心中有些失落。他以为莉莉会说些什么的。
“我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莉莉转过来,盯着他问道。她碧绿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关心和担忧。
“我?还好。”詹姆想露出微笑,但没有成功,“只是有时候很难相信这些是真的,很难相信……他们不在了。”
“对不起。”莉莉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我很担心你……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他的眼睛一阵酸涩。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紧紧抓住她的手:“我只是不能去想……不能想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了。”
莉莉的眼里渐渐涌上了泪水:“不,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你还有小天狼星,有莱姆斯,有彼得,有阿黛尔……还有我。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谢谢你。”詹姆扭过头,说道,“谢谢你,真的。你一直那么好心……但我不想你同情我。”
“不是的!我不是同情你!”莉莉喊道,“我是”她突然停住了嘴。
詹姆回头望着她,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为她一贯苍白的面庞添上了红晕:“是什么?”他问道。
莉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他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动。他试探着去握她的手,她并没有躲开。
“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莉莉一字一句地说。然后她倾过身子,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