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社的门开了,莉莉和阿黛尔走了进来。小天狼星用余光看见了她们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她昨天说过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以为她会想搬离布莱克庄园一样,连凤凰社也不再踏足了。
可她还是出现了,而且还坐在了他的身边。他心底有小小的窃喜,更多的是一种鄙夷:看来她还是不死心,昨天搬走还故意把小猫留了下来,怎么看都是以退为进吧?
邓布利多照例说了一大堆话,但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昨天他就是在这种气息里慢慢睡着的。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盯着自己的手想到,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久,即使心理上对她充满了厌恶,身体却诚实的怀念她在身边的感受。早上他在一片阳光中醒来,空荡荡的怀抱让他失落不已。
会议结束了,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她也没动。大家都陆续离开了,最后地下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终于抬起头看她。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来昨晚并没有睡好。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他向后拉了一下椅子,抱着肩膀看着她问。他昨天还一点都不想见到她,今天却想听听她有什么想说的。
“你这副样子真是太讨厌了。”阿黛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轻易被挑起的怒火。她不得不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现在不正常,他只是生病了。从她进来坐到他旁边,他就一眼都没有看她,现在又摆出了这样一幅不耐烦地面孔。等一切恢复正常,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她板着脸,干巴巴的问道。
“头痛。”他抬手按住额头。他并没有说谎,这两天他的头一直在抽痛,现在稍微好一些了。
“好吧,头痛。”她重复道,掏出了本子和笔,记了下来,“还有呢?”
“你是想知道被魔法失效的后遗症吗?”他没好气地说。
阿黛尔呼吸一滞。不要和他计较,他现在不正常,她对自己说道。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或许你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感觉,这个误会就能解开了。”
“我对你的感觉……”小天狼星慢慢向前倾过身子,贴近了她的脸。他们离得那么近,她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脸上,眼里一瞬间的慌乱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大概就是恶心和厌恶吧!你要是想问哪个多一点,我倒觉得恶心更多……”
阿黛尔“啪”地一声把本子砸到了他的脸上。尖锐的角磕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你发什么神经!”他捂着眼睛冲她吼道。
“你才是在发神经!”她不甘示弱地吼了回来,“我真是疯了才想着再和你谈一谈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等他们都走了留下来再羞辱我一次!”
她抓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劈头盖脸向他摔去。他为了躲闪,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他爬起来,躲过另一个杯子,跑出了门,把她和一地碎片关在了里面。
“我再也不要见他了!我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阿黛尔快气哭了,她不住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见他了。”莉莉在一旁哄着她,詹姆苦着脸跟在她们身后。
从凤凰社出来,阿黛尔就拉上他们直奔伦敦,要找一间公寓。可她哪有心情真的去看房子,翻来覆去数落着小天狼星的不是。詹姆有心替兄弟说几句话,被莉莉一个眼风扫过去,全咽回了肚子。
“他又尖酸又刻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我再也没见过比他更讨厌的人了!”他们站在一间小小的公寓里,阿黛尔怒气冲冲地说,“我讨厌他!我讨厌死他了!”
“没错,没错。”莉莉说道,“其实你不必跟他计较的,你知道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你也完全不需要搬出来住,即使你不在布莱克庄园里住了,也可以住在我们那里啊!”
“然后每周都会有三天见到他然后听他的羞辱吗?”她反问道。从毕业起,他们四个人就经常会聚在一起,不是在戈德里克山谷就是布莱克庄园,“就这间好了。”她没什么心情看下去,从秃顶的房东手中接过租房合同,看也没看就龙飞凤舞的签上了名。
莉莉和詹姆对视了一眼,回过头小心翼翼的说:“可是你这样和他闹别扭也不是办法呀……我们得找出他喝下了什么药,不是吗?”
阿黛尔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他好了!就算没有解药,也总有失效的一天!我现在不想见他!”
莉莉和詹姆陪她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她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公寓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木质的地板沿墙的地方有些翘了起来,墙上贴着黄色的壁纸,还算干净。好在卧室的阳光充足,她也就不计较别的了。她把床铺好,挂上了白色的窗帘,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老旧的衣橱里。破天荒的,她没有用魔法,而是亲自动手打扫起卫生来。她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拭着,窗边地板上有一块污渍她怎么都擦不掉。
最后她把抹布一丢,整个人和衣倒在了床上。黛西慢慢显露出身影,它跳上床,轻轻趴在了她的身边。
“我没事。”她抚摸着黛西,轻声说道,“就是有点累了。”
黛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悲悯,把脸贴近了她的脸,就像她小时候每次伤心时一样。
“即使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听到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会觉得难过啊。”她把头抵在黛西的头上,小声说道,“哥哥说得对,爱情真让人难过。妈妈把我变成了一个不怕疼的怪物,可是心怎么还会痛呢?”
她举起左手,阳光从指缝照到了她的脸上,明明逆着光,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刺得她眼睛生疼:“明明说好……我们明明都要结婚了啊。”
黛西发出了轻柔的叫声,她知道它是在安慰她,于是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他总有一天会恢复的,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闪过小天狼星那张带着高傲和嘲讽的脸。他灰色的眼睛从前也曾像今天一样注视着她,神情温柔而专注。她蜷在床上,抱住了黛西,把脸贴在了它柔顺的毛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