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钻心剜骨
囡囡2019-01-25 01:122,547

  她没有再耽搁,在施了一个守护神咒之后,迅速清理起周围来。随着她魔杖指过的方向,地上的血迹消失了,小天狼星尾随她一路的脚印也被抹去,最后她捡起詹姆的隐形衣盖到了他的身上,他所有的痕迹就都被掩盖了。

  “除你武器!”没等她站起来,一道咒语就迎面击中了她。魔杖脱手而飞,她不由向地上倒去,借着被扬起来的雪雾,她把口袋里的魔法石塞到了隐形衣底下。

  “又见面了,小宝贝儿。”一个甜腻腻的声音说道。

  阿黛尔记得这个声音。她没有说话,只是扑向自己的魔杖,却在半途中被另一个咒语击中了后背,再一次倒在雪地里。

  不能在这里。她听着贝拉特里克斯向这边走来,挣扎着爬起来向右边的岩石跑过去。

  然后她第三次被咒语击中,重重地撞到了岩石上,她清楚地听见背后传来了粗鄙的讥笑声。喉头一甜,她吐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都好像遭到了重击一般。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每次呼吸都好像有刀在割着内脏,她慢慢爬起来,靠着岩石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前面的女人。

  她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随着她的脚步,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一步,两步,三步,她舒了一口气:她没踩到!

  “你想到哪儿去,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用魔杖指着她的脸,居高临下的问道。

  阿黛尔瞥了一眼,她的魔杖就掉在十几英尺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到它,平生第一次,她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学习魔法。失去魔杖,她唯一会的只是在掌心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可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不愧是半人类,石化咒不管用,昏迷咒也不管用。”贝拉特里克斯冷笑着看着她,说道,“让我们来试试不可饶恕咒怎么样?”

  “钻心剜骨!”

  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了阿黛尔的全身,她不得不把身体蜷成一团。贝拉特里克斯又说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见了,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远去。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小时候,好像又回到了手术台上。

  “你会乖乖听话的,对吗,我的小阿黛尔?”头顶是影影绰绰的灯光,那个女人逆光站着,她看不清她的脸,“你不是一直想要洋娃娃吗?只要你听话,妈妈就给你买。”

  小小的女孩乖巧地点头,任由女人把她的裙子脱掉,趴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但是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了。她很疑惑,也有些许的不安,于是开口想问:“妈妈……”

  然而剧痛使接下来的话都变成了尖叫。女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手里雪亮纤薄的刀顺着女孩的脊柱划下去。因为刀锋极利,乍一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她把刀提起,女孩细嫩白皙的背上才出现一道红线,紧接着沿着那道线,皮肤向两侧绽开,鲜血随着哭喊声涌了出来。女人的手扒开血肉探入,沿着脊柱一点一点向下摸。

  “怎么没有呢?怎么没有呢?”女人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她一遍一遍摸着,最后愤怒的吼道,“废物!都是废物!”

  忽然间疼痛和女人都一起消失了,阿黛尔又回到了雪地里。她颤抖着,像从前每一次从实验室里出来一样大口吸气。

  她前面蹲着另一个女人,正在欣赏着她的痛苦。

  “竟然没有叫出声,”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似乎颇为不满,“或许我们应该再试一次!”

  疼痛再次袭来,她死死咬着牙,指甲扎进了掌心里。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用以对抗那试图摧毁她的痛苦。她知道痛苦总会结束,或长或短,但那个女人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如果她还算满意,就会变成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母亲,拿出漂亮的衣服,或者好看的娃娃,或者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给她,然后会给她梳头发,给她讲故事,一如从前那样温柔。如果她不满意,那么就会冷起脸,把她拖出来,像对待一个破破烂烂的洋娃娃一样扔到角落。

  之后洛格总会悄悄抱起她来,替她擦干眼泪,告诉她不要怕,妈妈只是有些失望,只要她足够努力,妈妈一定会更喜欢她的。

  所以她就一直在努力啊,她想看妈妈对她笑一笑。

  一直到那天……

  灵魂再度回归,冰天雪地里,她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长发黏在脸颊上冷冰冰的。

  “啧啧,”贝拉特里克斯摇着头,“还真是个美人儿呢!难怪我那没出息的堂弟会迷恋上你,哪怕明知你是多么卑贱!”

  阿黛尔试着集中精力,想要先离开这里,可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那么我们该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了。”贝拉特里克斯继续说道,她的手伸到了她的口袋里,上上下下地摸着。可是除了一把金币她什么都没找到。

  “东西呢!”她的脸色变得很差。

  阿黛尔笑了起来。随着她的笑,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扯着疼,可她不在乎。

  “你来晚了……”她说,声音微弱而沙哑,“你找不到的,永远都找不到……你的主子得不到它,做好准备去承受他的怒火吧……”

  她的话没能说完,痛苦使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这次的疼痛持续的时间格外长,连意识都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或许她会就这样死掉吧,或者疯掉,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体内有火焰在灼烧。

  死亡会是什么样的呢?她迷迷糊糊的想。这不是她第一次想到死,有无数次她都想干脆死掉,可是总是舍不得。洛格说世界上还有许多她不曾知道不曾了解的美好,只要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哪怕再痛苦再绝望,她也都挺过来了。

  可是现在呢?她还能活下来吗?她胡乱想着,发现自己想到死亡并不害怕。

  如果没办法了,我应该能坦然面对吧……只是不知道那些活下去的人该怎么面对,他们会哭吗?会害怕吗?会……忘记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倒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雪。等她能看清眼前的东西之后,发现眼前多了一双脚,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中。

  “……看我发现了什么……尖叫棚……卑贱的东西……脏了你的手……”

  然后她的被拉着头发拖了起来,使她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一个男人高举魔杖,正勉力控制着一头咆哮挣扎的狼。

  “很好,”贝拉特里克斯说道,声音带着轻蔑和高傲,“我们没必要弄脏自己的手。就让这个贱人死在同类的嘴下,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然后她松开手,阿黛尔又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像一尾被甩上岸的鱼。感到贝拉特里克斯的手摸到了脸上,她用尽力气想要避开,却只微微侧了一下脸。

  “可惜了这张脸蛋儿。”贝拉特里克斯嘴里说着,手上却用力抓了一下,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血痕。“我们走吧,”她对男人说道,“我可不想面对闻到血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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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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