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河面上,两辆爬犁跑的飞快,爬犁里面的人却都异常的沉默。看过那个血腥场面的杨玄明已经没食欲吃东西了,郭云涛也被强烈禁止吃东西,正无聊的看着前面。杨玄明靠着座椅在思考,其实就是做出了一个思考的姿势而已。
不过杨玄明还依然保持着警觉,忽然轻声说:“前面好像有大队骑兵过来了。”
郭云涛好奇的看向远处,没看到骑兵,却看到前面的爬犁忽然转向一个河岔子跑去,连忙也跟着转向。爬犁刚跑进河岔子,杨玄明就招呼他停下。郭云涛停下了爬犁,紧张的看向杨玄明。
杨玄明一边往外爬,一边说:“对方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跑是不行的,能挡一会是一会,让她们几个跑出去就行了。”
郭云涛连忙跟着往外爬,嘴里还不满的叨咕着:“你当我是老道啊!我可没那个本事。”
杨玄明不满的说:“你不是会俄语吗,谁说一定会打起来了。”
两人把爬犁横在河道里,分别跑向两侧的树林里躲了起来。
果然一队骑兵冲了过来,本来已经冲过了河岔子,却又掉头回来,冲了进来。一行二十多人停在了爬犁前面,一个穿着白俄军制服的人前进了几步,对着两边的树林喊了几句俄语。
郭云涛躲在树后面回答了几句话,然后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在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后,招呼杨玄明也出来。杨玄明谨慎的走过来,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郭云涛解释到:“他们是前面安加尔市的骑兵,是去前面打探消息的,我说我们是从赤塔回来的,日本人就快过贝加尔湖了。他们不敢真的对我们做什么的。”
杨玄明长出了一口气,有有些担忧的说:“老道他们怎么办?”
郭云涛和对面的骑兵说了几句话,随后朝天开了两枪。然后对着杨玄明说:“放心吧!兄弟是不会抛下我们自己跑路的。”
果然,不一会,另一辆爬犁跑了回来,三个人都钻出爬犁。
杨玄明好奇的问:“不对啊!你们咋这么自信我们没事呢?”
张坦之笑着说:“要是两枪就把你解决了,我们也就不用跑了。”
张坦之看到对方的骑兵好奇的说:“这不是哥萨克骑兵吗,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郭云涛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也觉得还得再问问,就又转向哥萨克骑兵说了几句俄语。对方一下子说了一大串俄语,郭云涛顿时有些冒汗了,说的太快了,他根本没听清。
葛新衣走过来解释到:“他们是不愿意跟着冯甘伦抢劫的,保护着一些有钱人躲到北面去了,这次是想南下冯甘伦走了没有,还能不能继续向东走。他们的意思是要带我们会安加尔,回去和那些白俄贵族说说情况。”
郭云涛摸着额头上的汗憨厚的笑着,张坦之忽然轻声说:“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冯甘伦南下了,让他们认为冯甘伦往西打仗去了。”
王啸林也想明白了,也跟着附和到:“对,这样他们就能把冯甘伦的假消息带给日本人了。”
郭云涛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加上我们的电报,日本人就会深信不疑了。”
葛新衣和对方说了几句之后就招呼大家上爬犁,一行人在哥萨克骑兵的保护下,顺利的进入了安加尔城。这里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城市,只能算是一个定居点,房屋比较简陋,也没有像样的城防设施。不过这里有一座小型的发电厂,城里是有电的。
城里聚集了少量的白俄贵族,像看稀有动物一样接待了几个年轻人。在唯一像样点的房子,一座简易教堂里,贵族很绅士的招待大家吃了一顿饭。居然还有一些蔬菜,郭云涛顿时胃口打开,其他人都忍不住吃惊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饭后,白俄贵族们开始不断的打听东边的情况,郭云涛把远东的局势描述的一片大好,听的众人欢欣鼓舞,纷纷议论着要尽快向东逃命。贵族的问题答对完了,围在周围的人才开始打听各种事情,其中一个犹太人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
这个犹太人居然是来卖马的,他说自己手里有好几匹特别好的马,希望几个年轻人能收下,顺便又打听几个年轻人的来历。
这时,周边的人群才发现,这几个人一直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来干嘛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葛新衣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下。郭云涛给大家翻译了一下,原来,葛新衣说他们是本地的鄂伦春人,这次是从赤塔回老家给老人治病的。一群俄国人深信不疑了,他们是无法分辨东方人的细微差别的。
饭后,王啸林和葛新衣带着杨玄明去找地方发电报。郭云涛和张坦之跟着那个犹太人去院子里看马,还真是好马。
郭云涛忍不住赞叹到:“这要是放在三国时代,应该和赤兔马有一拼啊!”
张坦之轻手轻脚的靠近一批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身边,马背竟然比自己还高一些,加上马头足有两米多高。
犹太人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好马,牵出来一批暗红色的马,示意郭云涛可以试试。郭云涛连忙谢绝了对方的好意,转头对张坦之说:“他说可以试试,你敢骑吗?”
张坦之立刻接过马缰绳,高高抬起一条腿,踩住一只马镫,一纵深跃上了马背。大红马顿时一个人立,高高跃起。吓得郭云涛连忙往回跑,犹太人吃惊的看着马上的张坦之。
张坦之一手揽住马脖子,一手轻轻的在马头侧面拍了几下,大红马站稳之后,没有再次跳跃,而是安静的走了几步。张坦之坐直身体,两脚一夹马肚子,手里的缰绳一抖,大红马一挺腰身,向前面猛冲而去。
一人一马在院子里畅快的跑了几圈,羡慕的郭云涛直搓手,惊得犹太人直叹气。这时,杨玄明跑出来看热闹,招呼张坦之下来,让他也试试。
郭云涛拉住杨玄明问:“电报发完了吗?”
杨玄明不耐烦的说:“我写完稿子,剩下的事就归老疙瘩管了,看样子还得一阵子吧。”
张坦之骑着大红马过来,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给杨玄明,大声说:“你可要小心点,这家伙可不好伺候。”
杨玄明虽然个头略高些,不过也就是和马背一平,拍着马背叹到:“这身量和我正般配啊!”
说完,一只脚踩住马镫,两手使劲抓住马鞍,一翻身上了马背。大红马这次没有人立,原地打了个响鼻,两只后腿一蹬地,使劲扭了一下屁股。马上的杨玄明顿时就是一个趔趄,将将稳住身形没有从马上掉下来。随即在马脖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嘴里还兴奋的喊着:“好,有脾气,我喜欢。”
大红马似乎有些受惊,一下子窜出去,杨玄明一手搬住马鞍,一手拉紧缰绳,两条腿死死的夹住马肚子,尽量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大红马只跑了一圈,就不肯再跑了,任凭杨玄明怎么催促,也不肯跑,只是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走。
张坦之在一旁打趣到:“人家是嫌你太重了!”
郭云涛也跟着起哄,杨玄明不满的喊到:“明明是你把它累着了,怎么能怨我呢。”
犹太人有些心疼自己的宝贝了,赶紧招呼杨玄明下来。然后对着郭云涛不断的吹嘘着自己的宝马,希望郭云涛能买下这几匹马。
郭云涛和他对付了几句,转头对兄弟说:“你们想不想买啊?给个准话,人家可等着呢!”
杨玄明大手一摊,“我可没钱!”
张坦之也无奈的说:“我是真想买,可是也真没钱买。”
郭云涛得意的说:“行,一会看看老疙瘩啥意思,你们要是都想买呢,哥哥我就帮你们想想办法。”
杨玄明好奇的问:“你有啥办法?不会是把自己当了吧!”
张坦之则似有所悟的说:“你要是真有办法,我就教你怎么骑马。”
郭云涛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办法肯定有。”
郭云涛又和犹太人聊了起来,不一会,王啸林和葛新衣也出来看热闹了。
张坦之好奇的问葛新衣:“电报怎么发的?”
葛新衣笑着说:“我们告诉郎步摇,白俄军正在打仗,不过他们有南下的意图。郎家和蒙古人有联系,他们会想办法阻止的。”
张坦之追问到:“给杨大哥的电报怎么发的啊?老三写的稿子靠谱吗?”
葛新衣笑的更灿烂了,“反正我是没看懂啥意思,真不知道他们兄弟平时是怎么交流的,明明是汉语,可是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边王啸林强忍住没有去骑马,和郭云涛商量起来买马的事。最后有些犹豫的走过来,和葛新衣说:“新衣姐,那个无线电台咱们还留着吗?”
葛新衣一愣,好奇的问:“不要了,也不能扔了啊!你不是说挺高级的嘛!”
张坦之坏笑着说:“他们是想拿那玩意换几匹马骑。”
葛新衣吃惊的看着那个犹太人和几匹高大的西伯利亚马,喃喃自语到:“这也行吗?”
通古斯大爆炸的现场就在北面等着众人,北去的路会一帆风顺吗?大爆炸到底是不是陨石引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