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真的很长,梦里有娘亲爹爹和渊哥哥,还有御龙谷的大叔大婶儿大伯,和许多与自己同龄的玩伴。
“啊……”
云卿热得一头汗水,睁眼一看,发现一张俏丽的脸庞正盯着自己,那脸庞,如姣花照水,美得没有一点儿瑕疵,那正是魂梦中念叨了无数遍的容颜。
“小玉……”云卿坐起来,摇了摇发昏的脑袋,笑了笑,“你没事啦?”
小玉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一张脸如春风吹皱的湖面,之后,她又低下了头:“这次……谢谢你了。”
云卿笑了笑:“我们之间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云卿动了动身子,只觉左肩很痛。
“别动,蛊仙前辈说你左肩伤得很重。”
小玉按住了他站起来的身子,“你要多休息,伤才能好得快。”
“蛊仙?”云卿右手抱着左手,“他怎么……”
“如果不是我,你能这么快醒来么?”不知何时,蛊仙走了进来,竟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那多谢前辈了。”
“谢我做什么?”蛊仙看了看陶碗中的蛊天子,“说到底,我还该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到《噬血宝典》呢。”
“《噬血宝典》?”
“有什么不对的吗?”蛊仙看着小玉一脸的惶惑,接着,他走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去毒泽做什么?”
“逍遥窟主说《噬血宝典》在毒泽之中,而这宝典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异力。”小玉面现悲容,“我想救活我的爹娘。”
“逍遥小儿?”蛊仙面现几分鄙视,向着小玉,“他这是在利用你,经过我这几天的钻研,这宝典的确能使死人活过来,不过活过来的人,不过是由人操纵的傀儡罢了。”
小玉一听,面现几分悲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蛊仙把目光转向了云卿:“算你小子走运,要是换了别人,这左臂可就废了。”
小玉忽然有抬起头来:“云卿的伤…”
“放心吧,他体内的飞针已给我用内力逼出,身上的伤口也给他包扎好了,用不了一个月,他就能活蹦乱跳了。”蛊仙站起身来,看了看蛊天子,“你们好好疗伤吧,我该走了。”
“前辈这是要回瓜分天下者联盟吗?你……”
“这个与你无关,就不劳你担心了。”
“那以后我们……”
蛊仙苦笑了数声:“下次见面,我们就是仇人,只能用刀剑说话。”说完,蛊仙就不见了身影。
从前,天下人无不痛恨瓜分天下者联盟里的人,说他们个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是这些日子与蛊仙的相处,这人还帮了自己不少忙,甚至救了自己的性命,这和传说中的似乎有点儿不同啊。
尽管蛊仙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很绝情,但云卿却再也对他产生不了任何负面情绪。
云卿看了看小玉的脸庞,当正对着那双如星星一般闪亮的眼睛时,他心中一阵莫名地胆怯,腮边一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而小玉也是双颊一红侧过了头,不去看他。
“你饿了吧?”小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云卿抬起头,“嗯嗯”了两声,狠狠地点了点头。
小玉打开房间的门,对着客栈里的伙计要了酒食。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云卿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而小玉身上的阴煞之气夜被融入她魂魄里的灵符祛除尽了。
云卿问:“小玉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呢?”
小玉摇了摇头,“不知道”三个字脱口而出。
“要是你没有地方去的话。”云卿抿了抿嘴唇,“不如跟我去剑之谷吧,我干爹干娘,还有我哥哥,他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小玉再次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想依附别人,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今后的路,我只想一个人走。”
说着,小玉收拾起了包袱,起身便告了辞。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竟然如此单薄,云卿忽然有种做护花使者的冲动,但这想法我就是忽忽一瞬:“小玉姑娘,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你可以找我啊。”说了这句,接下来想说的那句“我也可以像君泽一样为你付出一切”硬是咽进了肚子里。
看着小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云卿只觉一阵失落,独自喝了两口闷酒,收拾好东西,也准备走了。
刚出了房门,只见一个大汉在楼下喝酒吃饭,这大汉一头彩色的头发如彩练一般披在脑后,显然是妖界的人。
他的头发有七种颜色,以妖界凭借头发颜色的种类来断定人修为的高低来看,这人的修为定然算得上高手了。
这人的腰间挂着两把板斧,经阳光一照,散发着怖人的寒光。
而和大汉坐在同一个桌子上饮酒的是两个身材瘦弱矮小的人,这两人的头发都只有三种颜色。
凭借这一点看,这两人的修为与大汉相差甚远,以他们卑躬屈膝满脸陪笑的躯体语言看,他们的地位也相差甚远。
其中一个矮小的人道:“璧儿小姐到底去了哪里了?”
另一个矮小的人道:“还用说,自然是去找那个叫袁云卿的小子了。”
“说实在的,我们妖界有多少年轻帅气武艺高强的小伙子。”大汉喝了一盅酒,捶了捶桌子,“璧儿小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那么个臭小子。我就不知道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璧儿小姐还把淑玉赤令也给了他。”
“妖王大人说得对啊。”一个矮小的也气愤填膺,“听人说,若是一对男女拥有了淑玉赤令,他们必定生生世世纠缠不清,生不相爱,死必相恋。”
另一个矮小的喝了一口酒:“妖王大人,小姐也出去很久了,为什么妖帝大人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才打算把小姐找回去呢?”
妖王将鬓边青丝搭在身后:“听妖帝大人说,这天下的局势已经在变了,要不了多久,这天下恐怕会面目全非,我们妖界不想参加这场天地之间的角逐,决定退守中立。妖帝怕小姐在外面惹出什么祸端,这才让我们把小姐带回去。”
说完,妖王喝了一大口酒,闷生闷气地道:“只怕妖帝想退出这场角逐,都难以遂愿啊。”
“唉。”那个瘦小的捶了捶手心,“茫茫人海,我们要到哪里去找璧儿小姐啊?”
妖王从腰间摸出一块罗盘,那罗盘中心有一个小虫子
,闪烁着极轻极淡的光芒,像一个小萤火虫。
“这是…”
“这是‘妖心帝血引’。”妖王把这东西摊在手心,“这是临行前,妖帝专门给我的。”
“这东西能找到璧儿小姐?”
“你们别小看了这东西。”妖王把妖心帝血引收了起来,“只要是妖界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把他的生辰八字书写在上面,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这妖心帝血引也能找到他。”
“那据这妖心帝血引看来,璧儿小姐究竟在哪里呢?”
妖王叹了口气,一脸的疑惑:“我也纳闷儿,这一路来,我都在用妖心帝血引在探查璧儿小姐的藏身地点,可这东西总是忽闪忽闪的,没有一个具体的地点。”
“是不是这东西根本不灵啊?”
“休得胡说!”妖王一拍桌子,吓得那人立马道歉,“妖帝给的东西,你也敢质疑?你知不知道,妖帝曾用这东西追回了多少妖界的叛徒。”
云卿对妖王的印象不是太好,当下大步流星地下了楼,准备走出小店。
岂料刚经过妖王的时候,妖王腰间的罗盘立马发出轻微的“嗖嗖”声。
妖王看了看罗盘,罗盘中心的小虫子正对着云卿轻轻鸣叫。
“站住!”妖王一声呵斥,如惊雷滚滚,令客栈里吃饭的顾客都大吃一惊。
可是云卿却不管,尽自前行,丝毫不理他们。
“站住!”再次一声令喝,妖王一蹬地面,使得地面出现了一个两寸深的脚印,而他虽然是个大汉,出手却极为敏捷,在这一蹬之力下,身体如瀑布一般冲到云卿身前。
“好狗不挡道!”云卿怔怔看着来人。
“璧儿小姐现在在哪儿?”妖王直截了当地问。
“你是说那个叫璧儿的小丫头啊?”云卿一脸的满不在乎,“我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啊?”
“休得对璧儿小姐出言不逊。”那两个喝酒的瘦子也冲了过来。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们了。”说着,云卿就要走。
妖王再次拦住了他:“我们璧儿小姐对你一往情深,还把妖界的万古神器淑玉赤令给了你,你怎么如此的不通情理啊?”
“你是说那块破玉啊?”云卿摸了摸六合袋,拿出了那块红色的玉牌,扔给了妖王,“反正这块破玉也没什么用,那我就给你,麻烦你见到璧儿的时候,就说我已经把这块破玉还给她了,从此以后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混帐!”妖王大怒,璧儿是妖帝唯一的女儿,而淑玉赤令是代表妖界的几大神器中的一个。
而这个少年非但不领璧儿小姐的情,还把淑玉赤令不当一回事,这不是明摆着轻视妖界吗,不给他点儿教训,他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