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玉碰到岩浆,仿似互相之间有吸力一般,任凭阙主如何使力,都不能将二者分开。
而聚集在阙主身体中的能量欲找到一个发泄点,阙主也由开始的兴奋而变为郁闷。
他双掌上推,将一个个能量波发出,对准了逍遥窟主。
逍遥窟主何等精明,怎会着了他的道儿,当即,凌空虚闪,在一个个能量波之间如蟒入林,蝶穿花,面不红,心不跳,等闲应对之下还留有余力。
没多久,阙主的身体又无端地肥了起来,皮鼓肉丰,并且身体汗如雨下,已虚弱到了极点。
他所发出的能量波也越来越稀疏,威力也越来越小。
而青玉还在一如既往地吸收能量,转瞬之间,阙主的身体就像一个充满了气体的气球。
终于,阙主的身体超过了容纳能量的临界点,“嘣”的一声,阙主无端爆炸,身体碎为细小尸块儿,落入岩浆之中。
见到这番,逍遥窟主心中窃喜一番,随即,他收敛情绪,凌空而走。
走了许久,岩浆流动之声渐渐远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岩浆上空活动了许久,逍遥窟主尽觉得有些冷。
慢慢的,前面高峰突兀,乱石嶙峋,山环水绕之下,颇有几分情趣,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在此地游玩几日也不枉来此一遭。
此地并无大路,唯有一条栈道穿插在陡峭的山壁之间,像一只在山壁间爬行的蟒蛇,仅容二人并肩行走。
并且,这条栈道已失修多年,脚下的木板多已腐朽不堪,平常人一看便会望而却步。
逍遥窟主使起轻身功夫,走在栈道上,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四周静得诡异,如此大山之中,为何无任何鸟鸣虫吟之声,就连风声也毫无一丝。这让逍遥窟主感到不安。
过了三四座大山,山势渐缓,草木渐丰,却依旧没有任何声响。抬头看天,天空一碧万顷,只是天上却没有太阳,而是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天地之间的光芒都是月亮发出来的。
只是,这轮月亮所散发出的光芒竟和太阳别无二致。
空气很湿,草木山石之上都挂着露珠,然而,逍遥窟主行走于其间,其聚炎袍却干燥如常,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潮湿。
过了很久,一丝极淡的声音飞入耳朵,随着继续前行,声音渐大,也更为嘈杂,与之前的环境雷同。
杂声入耳,逍遥窟主的不安情绪才渐渐缓和,掸了掸鬓边尘土,继续前行。
走了许久,只见两壁悬崖兀立,这两壁悬崖相隔数百米,当真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援。
两壁之间,只有一座石桥,这石桥看起来像一座独木桥,是由一块巨石凿就,其上有点点斑斑小草,更有青苔生长,看起来颇为滑溜,寻常人别说要从这里过去,就是看上一眼,恐怕心里也直打哆嗦。
逍遥窟主朝四近看了看,五步开外,有一个小石碑,上面写着“离人桥”三个大字。
声音的来源,正是对面的山峰,逍遥窟主二话不说,当即迈上石桥,小心前进,可谓步步为营,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行至石桥正中央时,“咻咻”数声灌入耳内,仔细看去,那迎面而来的,是几只飞箭。
逍遥窟主见此,不急不慌,并指如刀,迅速把最前面的一只飞箭拦下。
可谁知箭镞上竟然有毒,幸而逍遥窟主握住了箭身。
可谁又知道,那飞箭的尾部还携有炸弹,在逍遥窟主握住箭身的时候,炸弹迅速爆炸。虽然这炸弹极小,但是其威力却极大?若非逍遥窟主早有准备,那就不是被迫倒退,并且险些掉入悬崖这么简单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逍遥窟主再不敢以血肉之躯强行撄锋。他步若宝马,形似飞花,在桥上左避右闪,前突后跃,躲开了其余几只飞箭。
逍遥窟主去心甚急,当即走流光之步,迅速前行,还好,一路上再无飞箭阻路,一呼一吸之间,已行至对面的山峰之上。
抹了几个弯,拐了几个角,来至一座山峰前,此山坡度甚缓,水草丰茂,禽鸟和鸣。
此山之上,晴光明媚,流霞璀璨。
朝天上看去,光芒更甚,只是那天上挂着的,依旧是那轮明月,它所散发的却仍旧是阳光。
而山顶的峭壁之上,一道飞泉如白玉一般流泻下来,落到山间的小溪流里,流向远方。
而在那山势最缓的地方,一把巨大的狼皮石椅端立其上,石椅之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矮矬矬的,身体肥滚滚的,看起来像只又呆又萌的熊猫。可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显露着一股富贵气息,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更是让人见而生畏。
“来者何人?能通过人狼阙与地狼阙,可见不是泛泛之辈。”一声询问,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内劲十足,于无声中起惊雷,响彻群山遍野。
见到此人,逍遥窟主也不敢托大,拱手作揖道:“在下膜佛窟窟主,道号逍遥,有要事禀告狼尊。”
那中年男子便是狼尊,一听到这话,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后背离开椅背,道:“武林中人常说逍遥窟主人面兽心,商人心性,做任何事都把利益摆在首位,你来找我,可是贪图我什么?”
逍遥窟主道:“何必曰利,唯有合作而已矣。”
“合作?”狼尊自问,眼光中闪过一丝寒芒,淡然道,“我们狼人族背井离乡,屈居东北苦寒之地,在道坛之中,不过区区末流门派,又怎么敢高攀和响震武林的大派膜佛窟合作呢?”
逍遥窟主淡淡笑了笑,道:“听闻十几年前天狼族遗失了一位少女,我想狼尊不会对此不敢兴趣吧。”
一语正中狼尊内心,他面部肌肉微微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数秒之后,他便回过神来,波澜不惊地拿起一个玉碗。
狼尊用食指在碗中圈圈点点地画了画,随即他将碗平脱在手中,轻轻一吹,那碗如有异力催动,迅速往山壁的落泉上飞去。
那碗在飞泉中接了半碗泉水,又平稳迅速地飞了回来,落入狼尊手中。
这其间的距离少说也有数里远近,其间更有怪石阻道,高树拦路,可是碗里的泉水并没有洒落一滴,这中间的玄乎可谓是不同凡响。
狼尊接住玉碗,指着落泉对逍遥窟主道:“此泉名为观心泉,泉中之水名为观心玉液,人一旦喝了观心玉液,其隐衷一定会浮现出来。若是对我们狼人族有不轨之心,它还会化作剧毒,不消一刻,其腑脏俱烂,血凝气阻,死于无形。”
说到此处,狼尊把玉碗在手里转了转,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观心玉液,意味深长地道:“我们的逍遥大窟主,你敢喝么?”
逍遥窟主眉宇微皱,蹙了蹙额,眼神冷然地盯着狼尊,想从他眉目间瞧出个什么。
可是狼尊城府极深,心之所想不露于眉眼之间,更会调动面部肌肉掩盖内心欲望,逍遥窟主根本瞧不出什么。
逍遥窟主淡淡一笑,单掌一伸,一股强悍气劲由掌端发出,顿时把玉碗吸了过来。他看了看观心玉液,道:“泛泛之水,饮之何碍。”
随即,他将碗放在嘴边,微微一斜,一碗水已入腹中,随后,他微一投袂,又将玉碗送了回去。
狼尊见此,微微点了点头,道:“不愧是膜佛窟窟主,果真有胆识。”
但一语甫毕,逍遥窟主捧腹大叫,剧痛之下,他连脚都站不稳,匍匐在地上,滚来滚去。
“哦,看来你对我狼人族有不轨的企图,合该死在此处。”狼尊淡淡道。
逍遥窟主忍痛大呼道:“我实无异心,只是想和贵谷联袂铲除共同的敌人而已。”
“哦?”狼尊轻呼一声,看着逍遥窟主。
痛了许久,痛感渐渐减轻,痛感消失之后,四肢百骸舒畅活络,耳目更是一新,那感觉就像是睡了一个香喷喷的觉。
逍遥窟主从地上爬起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狼尊爽然大笑,道:“前言都是戏语耳,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是否对我天狼谷怀有企图,如今看来,你真是带着诚意来和我们合作的。”
逍遥窟主顿时明白了过来,道:“我想你们天狼族遗失的那个人很重要吧。”
狼尊道:“十多年前,离人桥本来被封锁,我们天狼族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也因此断绝。但自十几年前的一个天狼食月之日,不知是谁打通了离人桥,并带走了我族的圣女,还带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些年来,我族不断派人外出去寻找,可是一无所得。”
逍遥窟主在身前虚画了图形,似星辰,如北斗,道:“那个很重要的东西,你指的是这个么?”
“没错,正是天狼七星,此物乃我天狼族密宝,威力甚巨,用途甚广,自此物遗失之后,我狼人族日日吟月,无法享用烈日之光,只靠着变异的太阳苟且度日。”狼尊道。
逍遥窟主这才明白,天上明明是一轮明月,为何它却发出和太阳一样的光芒。
逍遥窟主微微想了想,道:“我听说此物只能依附在天狼圣女的身上,此前,我曾见一个先女孩身上有此一物,我想这人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