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天机愣了,一域太子,怎可能会这般懦弱?不是有筹谋,就是话有虚假,自己有这么好糊弄?毫无犹豫:“你对祈祀儿有何企图?”
“哈哈,企图?我若告诉你,将来玄墨天是她唯一归宿,你相信么?”
“哦,怎么说?”
墨殊途认定阅天机会问这个问题,拿因果石绐他看,身为佛门弟子一观,就知此乃因果缘由所结,心中想法马上否决望向对方,静等后语。
“我的因果因她而现,你说呢?”
“你确定?”
墨殊途打算叉开话题:“我知你们寸步难行,她似乎无意接受我的好心。但你们杀了血灵,玄墨天人马必定会前来报仇,这种情况发生于我无益,父皇对我宠爱有加,大皇兄却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此事若让他知道,必会除之而后快。你们大可将我留下,要挟玄墨天人马莫轻举妄动。”
阅天机眼珠动了动:“好盘算。把你放了,如放虎归林,随时可能出来乱咬我们。不放:一者我方势力足可护你安好,让你仇家寻分无果,想寻也会顾忌众说纷纭,从而却步;二者让我方挟天子令诸侯,虽能减少小势力威胁,却惹上大仇家:三者可减少祈祀儿的防备,更加接近她。”
墨殊途内心暗惊,只想到个人周全与接近寻祈祀儿,未料阅天机能想到之后利弊,并无完全掌握此人的实力,看来以后有机会必需除去。
“你想杀我?”阅天机若有所思道出他现今所想。
“你很聪明,但我不会动作,至少,远古之地你安全无虞。”
“我还没答应。”
“你还有其他路可走?”
“没想到竟能让人逼迫如此地步。”
“时势而己。”
“考虑一天。”
“我等答覆。”
“告辞。”
“慢走,请。”说完阅天机径直走出帐篷。
连绵起伏的帐篷尽头,一株赤色近紫老槐树,粗枝大叶,枝干上坐一人,发丝轻扬,随风飘舞,背对月光,如梦似幻。阅天机找到人儿,跃上树枝,与人儿齐肩并坐。祈祀儿惬意双眸微睁,看清来人笑道:“此地血月,不似中原清凉。”
“地非彼地,月非彼月,何来清凉?”
“心在故地,念在那方,感恩怀念。”
“……你怀念风岩坪?”
“一草一木。”
“哦,我正有酒,洗耳恭听。”阅天机从储物袋里拿出壶酒,两小杯。祈祀儿伸手接过,诉说风岩坪点滴。
东方天色渐露鱼白,阅天机在祈祀儿诉说中得知完全讶于千伶雪姐妹口中的风岩坪。一时间对那个小教派更加好奇,怎样洞天福地才能藴化如此出类拔萃的人儿,聪慧的不含一丝杂质,狡黠的宛如出水芙蓉。祈祀儿说完后看阅天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脑海莫名涌出,未免看呆。
首先反应过来为阅天机:“咳咳,祈祀儿!”
“吾失态。”忙转移话题:“对了,找吾为何?”
说出因果石的事与打算,看祈祀儿没有在意:“因果相通,方能孕石,此石因你发光,因果必将因你而开。若善缘,少不得在一块,若孽缘,未死也得脱层皮。小心应对,免得将来后悔。”
“你说的吾懂,但无法成为理由,若因吾而招惹墨殊途,只恐玄墨天并无善罢干休之理。”
“此罪,我担!”阅天机所说之罪,为挟墨殊途令玄墨天人马,但那句我担,却震撼了祈祀儿内心。自有记忆起,言过此话语者未超过五人,他们个个都为此付出惨价,义父说过,至今毫无所踪,瑕哥哥说过,如今不知去向,令掣天冷香说过,如今跟着她入死出生,未得安宁。
“此话言重吾无力承担。”祈祀儿别开头。
双肩被手扶端正后听到:“你承之无愧。”
祈祀儿本想说大可走一步算一步之后随机行事,看到千伶雪从帐篷向这边来,到嘴的话吞下去:“阅天机,你是领队,有些事看着办,莫向吾说。”
“师妹,一宿未归,我正担心你的安危,在说什么?这么起劲。”
“师姐没来提醒,吾倒忘看天色,只谈风岩坪趣事,未有其他。”
千伶雪心想风岩坪趣事会让阅天机如此着急,谁会信,口说:“即是如此,师妹休息会,马上赶路了,可能有战斗。”
没弄明白千伶雪那次哭泣离开后,洞乾坤到底说了什么,从隔日起,千伶雪对她的行踪日渐关心,从初时饮食起居,到现今无微无至。尽管说过几次,千伶雪还是自行其事,并没有劝退,反而更加热衷于此。令掣天冷凝香看在眼里,笑道已真心悔过,重新开始了。但祈祀儿内心更加谨觉,却并未道破。
“如此,那吾先告辞。”说着向两人行礼朝帐篷去。
一个坐树上,一个站树下,两眼对视,阅天机自风岩坪之人言语中多少听到,有关掌教弟子矛盾重重的传说,到这里也见识过她们三师妹相处,眼里有探索,有疑惑,有困顿,千伶雪看出更多东西,却无开口的打算,见状阅天机问:“姑娘性子大转,让人措手不及。”
“阅师兄为千伶雪前后行为差异而露此神情?”
似乎答非所问,阅天机见状,双指疑气,从树枝跃下,来到千伶雪身边,逼向其咽喉:“我讨厌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安份,我安心,你敢乱来,那就要有玩命的本事,懂吗?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若危命,你便准备陪命。”
未等回话,甩手离开。
留下千伶雪愣住,无法肯定阅天机那种极力控制又流出的杀气,是真想杀了她,或者用此话来震慑她。想起那晚洞乾坤所说贱人进入远古之地必死无疑种种话语,大声言:“这样保护一个死人,你未觉得很多余?”
莫天机没明白,平时性子很平稳,怎么看到千伶雪表里不一后会起杀心,刚才没离开真会将人杀死,离开才感到后怕,辅听这话,压抑杀心无法止住串腾:“姑娘这话若解释不清,恐怕难了。”
千伶雪听得,知道自己口快,竟然将三教人马最忌讳之事带出,可开了头,无全盘抛出势必真如其说;开口必会暴露雷霆殿行踪。思量后终于将所知全盘托出。因为她明白,就算暴露雷霆殿,全然无法牵扯到自己一人身上,三教中知道此事者大有人在,只是不明白,为何同为三教人马的顶尖弟子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