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的刀砍不着静云,静云手中的柳条可没闲着,在躲避钢刀的同时,连连挥动柳鞭,揪空就往杜明手脚头脸等处打去,一通乱抽乱打,直把个傻大汉打得手舞足蹈上窜下跳,唉哟声声叫,就似艺人耍猴般,好不滑稽好笑!
龚老七可看不下去了,知道静云这是故意戏耍杜明,逐向那名头儿一拱手道:“屠大人,这小子挺扎手,非一人所能对付得了的,咱们一起上去把他给废了吧?”
那被称为“屠大人”的头儿一听,挥手点头道:“好,大家都别闲着了,一起上!”
说完,拔出腰间佩剑,率先冲去,其他几人也各挺刀剑,如狼似虎向静云扑了过来。
那被称为“屠大人”的头目冲在最前头,但见他长剑一振,纵身前扑,一招“勇闯山门”就向静云刺去。
静云却故作不知,伸出柳条一戳,却不是戳向那名屠大人,而是戳向杜明。只听“啪”的一响,被打的却又不是杜明,而是那个屠大人!
原来,静云使的是一招“指桑骂槐”,表面上是向杜明戳去,但招至中途,却突地掉转柳条,反手朝屠大人抽打过去。
嘿,这位屠大人可吃大亏了,去闯人家的“山门”没闯开,由于剑短鞭长,反让静云出其不意打了一柳鞭,直打得他一个激泠,鼻血顿时血涌而出,满脸血红,看着甚是吓人。
杜明一看,傻笑道:“头儿,我看您的名字得改一改了,就将‘屠阿牛“改做‘屠血牛“得了,不过,好像改不改都差不多,人家都是要屠牛的了!”
屠大人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鞭痕,大眼一瞪道:“乱叫什么?我的名字是你胡乱叫得的吗?”杜明给他一瞪一喝,吓得一伸舌头,不敢做声了。
静云一听,心道:“哦,原来这位屠大人叫屠阿牛呀,但不知是个什么官儿,倒似是从京城来的,不知他们不远万里跑到四川来干什么?”
于是问道:“屠阿牛,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吧?来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千里迢迢送牛来给我耍的吧?你说是一刀杀死好呢还是慢慢屠杀的好?”静云也拿他的名字开起玩笑来了。
此话一出,直把屠阿牛气得咣咣直放屁,长剑一抖,喝道:“小子想宰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老子我先宰了你,看你狂!”
说着,一剑搠出,使的正是一招“小鬼切瓜”,意欲将静云的脑瓜切去。同时,杜明邹海也挥着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一左一右扑了过来,竟似是要立取静云性命一样。
静云未待他们杀到,手中柳条己电甩而出,犹如灵蛇摆尾,“啪啪”两声,正好抽在杜明邹海的手腕上,二人如遭电击,钢刀拿捏不稳,“当当”两声掉下地来。
静云柳鞭不停,一旋一绕,又已缠上了屠阿牛的长剑,嘻嘻笑道:“阿牛哥几时又变成小鬼啦?你想切脑瓜呀,还是切牛脑袋吧,牛头便宜点!”
静云一边说话,一边潜运内力于柳条上,引着屠阿牛的剑往他颈部抹去。
屠阿牛一惊,想把剑抽出来却抽不动,森森剑芒己近喉咙,不由大是惊骇,心想这个怪人年纪轻轻,不但轻功绝妙,连内力也如此深厚雄浑,看来我只好松手撒剑了,不然那剑非给我自己抹脖子不可呢!
在屠阿牛撒剑后退的同时,另外三名大汉也飞身掠起,分成三面挥剑刺来,来势迅快劲疾,意图把静云打得左右难以兼顾。
怎知他们快静云比他们更快,但见柳鞭回卷,柳条缠着屠阿牛的剑向那三人扫去。三名大汉见状忙挥剑来挡,以三斗一,四剑争雄,一时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密如雨打荷花相似。尤其是静云鞭中之剑,矢娇如龙游九天,又似灵蛇伸缩吞吐,盘旋闪烁来去,令人防不胜防。
那三名大汉越战越是心惊,想不到此少年以柳条卷剑博击,竟灵活如斯,人手犹有不及!
龚老七一看,知那几人非静云敌手,怪吼道:“他奶奶的,看你凶,老子也来战你!”
话犹未了,麟角双刀一摆,也加入战团中来,七个人围着静云,犹如走马灯相似,绿柳林中一时人影幢幢,团团乱转,四刀四剑,齐斗静云一人。
斗了一阵,静云柳鞭缠着的剑被龚老七的双刀钩了下来,至此,静云手中只有一条七八尺长的柳树枝条了。
虽然如此,静云却丝毫不怯,身形纵横来去,飘忽如风,柳条挥舞盘旋,风声呼呼,搅起重重鞭花棍影,但见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忽左又忽右,来无踪去无影,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静云身处七人合围之中,刀光剑影掠身过,甚是惊险。有好几次,那些刀剑眼看就要砍刺到身上时,都让他以巧妙的身法闪避开去,如此情形,直把在一旁观战的红衣少女吓得花容变色,不时发出惊叫,但当看到静云有惊无险后,这才稍为宽心。
七人久战静云不下,不由暗自心惊,不知这个“野人”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如此厉害!这七人亦非泛泛之辈,合七人之力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又是惊怕羞愧,又是焦躁。斗着斗着,齐齐大喝一声,更是加紧了攻势!
激战正酣时,屠阿牛蓦使一招“犀牛分水”径直飞刺过来,长剑所指,正是静云的眉心正中处;龚老七双刀展动,闪过两道寒光,向着静云双肩就砍,其他几人,也是刀剑纷举,齐往静云身上招呼。
静云一声轻啸,喝道:“来得好,照打!”柳鞭一卷一荡,一招“春风拂面”使出,只见一根柳条,竟然幻化出重重鞭影来,接着又听得“叭叭叭叭”数声脆亮响起,那些人每人脸上都被抽了一鞭,辣痛辣疼的好不难受,心中惊怕,疾忙缩手收剑后退,只是静云的衣衫也让他们的刀剑给勾破了几处。
这一下静云可不干了,两年没有新衣穿,一身衣服本就破烂,再给他们弄出几个破洞来,岂不更是羞人?
刚才静云还手下留情,只是随意戏耍他们一番而已,现破衣更破,惹得他心头火起,不由怒道:“死老牛老龚头!你们竟敢弄破我的衣服?好,我也把你们的衣服打烂去,让你们也丟脸羞人!”
话落柳鞭扬起,呼呼挟风,搅起重重鞭山棍影,向那七人没头没脸地抽打过去,直打得那些大汉又蹦又跳,唉哟声声唤,活似耍猴般。
不一会,七人头脸身上都挨了不少鞭子,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衫破烂,全都成了乞丐模样。
静云抽打一阵,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喝道:“喂,你们几个吃鞭子吃够了没有?吃够了就赶紧给我滚,放你们一马,赶紧逃命去吧!”
那七名大汉一听,如闻赦令,屁癫屁癲的一溜烟跑了。静云看着他们破衣烂衫在风中凌乱逃窜的怪模样,甚觉有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红衣少女也咯咯咯笑个不停,笑了一阵,方才说道:“这位大哥,你可真有趣,你的这些杰作可笑死人了!”
略此一顿,又走到静云面前,抱拳施礼道:“请问大哥尊姓大名?刚才多亏了您援手相助,不然,我定然难逃严贼爪牙之手了!”
静云亦忙还礼道:“姑娘不用客气,之前我身无分文,还多亏您帮我付帐呢,不然可真的不知如何收场。唉,想不到我陈浩云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天,连饭钱都付不起,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
静云由于心中感慨,这少女又为他付过饭钱,解了他的围,对这少女甚有好感,所以脱口说出他的名字来。
那少女听了却是惊喜交集,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静云不知她何以对自己名字这么敏感?疑惑的道:“我……我叫陈浩云哪,难道姑娘你……”
那少女这回听清了,失声道:“什么?你叫陈浩云?莫非你是浩云小哥哥?可是好像又有点不像呀?浩云哥哥怎么会是这样呢?”
“什么?你叫我做浩云小哥哥?难道你是…是小丽妹妹吗?”这下轮到静云惊讶了。
“是呀,我就是小丽,我就是黄丽丽!你真的是陈浩云?几年前在北京城中救过我的那个浩云小哥哥?”
红衣少女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怪人,实在不敢将他与几年前那个干净俊雅的白衣少年联系起来。
“没错,我就是陈浩云,是峨眉弟子,也叫静云。”静云道:“对了,小丽妹妹,你爷爷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你怎么也会武功了?还有怎么跟那几个人打了起来?”
静云遭逢劫难后,他乡遇故知,心情激荡之下一连迭追问起来。
黄丽丽听了静云的话,确信此人就是陈浩云,激动得泪水涟涟,一下抱着他,好像突然遇见久违的亲人一样,啜泣道:
“浩云小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我以为这辈子咱们再也……”由于太过激动,黄丽丽都说不下去了。
静云又是感动又是诧异,轻搂少女香肩,柔声道:“小丽妹妹,是呀,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自从那天在京城一别,我还以为咱们这辈子再无相见之缘了呢。哎,小丽妹妹,那天分开后,你跟你爷爷去了哪里?你爷爷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