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都让无悔把接住他们的暗器反射回去,每人射瞎了他们一只右眼。
看着燕山三怪的狼狈样子,无悔道人喝道:“呔!适才贫道胜后已先收手,不欲大开杀戒,但尔等却想暗害于我,实乃可恶!今只要你们一人一目,以作薄惩,逃命去吧!”
燕山三怪兄弟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人又丢眼,羞愧难当,一跺脚,展开轻功跌跌撞撞向山下冲去,一会便消失无踪。
无悔道人一声长笑,也飞身下了擂台。
无悔道人下台后,擂台清寂了好一会。其实原本是有不少人打算上台一展身手的,但刚才燕山三怪的武功已非泛泛之辈可比,而无悔道人的武艺更非凡品,其剑法掌法轻功接发暗器的功夫皆臻炉火纯青之境,寻常高手见了之后,恐有班门弄斧之嫌,大都羞于登台,以免丢脸,所以冷场了。
白袍道人无惧见无人登台,忙飞身上来,念了声“无量天尊”,面向台下说道:“各位英雄朋友,热闹刚开,精彩尚待延续,怎就没人上台展露神功了呢?如此岂不冷落了这大好的舞台…”
无惧道人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叫道:“既然无人上来,我且登台与你比试数合,为天下英雄助兴,你看可好?”话声刚起,就见一人飞身而上,飘然落在无惧道人对面。无惧一看,来人一身青衣道袍,清瘦俊朗,原来是武当掌门石松道长。
无惧一听,正中下怀,笑道:“哈哈,武当剑法,举世无双,武当掌门剑术通玄,今得道兄不吝赐教,幸何如之?请吧!”无惧说着拔剑在手,站在下首,立了个门户。
石松道人见无惧自立于下首,也不客气,便在上首位置站好,冷然道:“我武当剑法,有名无实,本掌门的武功更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倒是你们峨眉派的剑法武功,雄盖天下,连少林派都不如你们呢。来吧,让贫道也领教峨眉剑法高招!”话落,长剑出鞘,划了个圆弧,长剑缓缓刺出。
无惧道人一听,知他话中所指是上面挂着的那副对联,心有不服,故而如此说,也不理他,淡淡一笑道:“好,咱俩切磋切磋。”
说完剑尖一摆,也划了半个弧形,凝劲待发。见其刺到,长剑一绕,搭于石松道人的剑上,扬空一引,顿消来剑势头,跟着剑把一翻,径刺敌人肋下。
石松道人冷哼一声,横剑一封,运用“卸”字口诀,也将无惧攻来长剑拒于门户之外。
无惧滑后两步,把剑圈回,长剑直指,剑尖颤处,剑气陡出,逼人而来,蓦地点向石松道人咽喉及面门数处部位,此招乃峨眉追风剑法中的精妙招式“惊风掠云”,出剑迅疾之极,真有狂风吹云之势。
石松道人一看,忙使出“武当太极剑法”来应对,但见他长剑旋转,左右撩动,似在画圆圈般,大圈套着小圈,小圈连着大圆圈,剑圈连绵不绝,无惧刺来的长剑如同扎进了流水的漩涡里,毫无着力处,一下便给他消解了“惊风掠云”的厉害招数。
这“武当太极剑法”,乃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所创,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而先至。剑法多变,不动则不动,一动而动全身,施展出来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
这石松老道身为武当掌门,自是武当第一好手,非但剑术高明精绝,更兼内力雄浑,这“武当太极剑”法经他手中使出,看起来似甚舒缓柔慢,招招清晰,实则凌厉非常,剑尖之处,嗤嗤作响,隐吐芒芒剑气!
石松道人这太极剑法一经发动,便如长江之水,一浪接一浪,滔滔不绝地向白袍道人滚滚攻去。无惧不甘示弱,也施展出精妙的峨眉剑法来,见招拆招,见式解式,叮叮当当,乒乒乓乓,两剑相交,密如连珠价响,二人激烈的斗在一起,一时倒也分不出胜负输赢来。
战了好一阵,拆了百数十招,无惧见久战不下,更加催紧了攻势,亦将内力贯注于长剑之中,招招凌凌吐剑气,剑剑无情贯长空。
无惧与无为无情无悔师出同门,武功修为虽然不及这三个师兄弟,名头也远没有二十多年前就名动江湖的“峨眉三剑客”响亮,然,亦非一般的剑客所能比拟,武当掌门想要胜他,亦非易事。
这期间,两人都换了本门的好几种剑法,石松道人除了使出太极剑法外,又使了“武当两仪剑法”“武当清风剑法”与“武当真武剑法”。
而无惧道人亦施展出“峨眉白云剑法”与“峨眉霞光剑法”与之周旋,但最厉害的当数“峨眉追风剑法”,但见他长剑剑气凌凌,势似骇电奔雷,见之令人心惊!
在无惧的凌厉攻势下,石松道人渐显不支,被迫得连连后退,见此情景,台下有人叫了起来:“呀,看哪,武当掌门快要输了,石松老道连白袍道人都打不过,看来武当剑法也不过如此呀!”
“是呀,堂堂武当掌门人连无惧道人都打不赢,若是峨眉三剑客中的任何一人出手,岂不败得更惨?唉,可能武当剑法当真不如峨眉剑法精妙,也难怪那副对联如此写了。”
“唔,可不是吗?看无惧道长那一手峨眉剑法使得,神出鬼没的,啧啧啧,都使绝了。武当剑法向被尊为天下第一,看来言过其实了!”
也有人这样道:“兄台,也不能说武当剑法徒有虚名,有时剑法高不高明,这也与习武之人的资质禀赋有关,倘若似我等愚鲁笨拙之人,就算给我们习练天山剑法或什么葵花宝典,也是练不出盖世武功来的,你们说是吧?”
一人附和道:“啊哈哈,这位老哥所言极是,呀,不说了,你们看……”那人说着,忽地伸手指着台上。
原来,擂台上,石松道长被逼得退无可退,己到了擂台的边缘,蓦地剑招一变,一连刺出百数十剑,剑似搜风,刹时剑气弥漫,笼罩敌人,一下反把白袍道人逼得连连后退!
台下识货之人不禁惊呼道:“呀,武当绝命剑!石松道人使出武当派的镇山剑法来了,看,那招是‘三环套月’,那招好似是‘金童木鱼’还是什么的了……”
这“武当绝命剑法”乃武当派镇山之宝,厉害非常,非一般武当弟子所能习练,平素也不轻易示人,就算有幸得学此剑法者,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施展出来。其中原因,只因此剑法大过凌厉霸道,施展出来,容易伤人夺命,故此武当弟子在博斗中甚少使用此剑法,一般武林人士更是难得一窥全豹。
“武当绝命剑法”当真霸道之极,石松道人刚一使出,其凌冽剑气便将无惧笼罩其中,紧紧绕住,任无惧如何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几番努力,皆无建树,冲突一阵,渐觉力疲,气息似也为之窒息!
有人见此言道:“唉,看来无惧道人想要翻天,那是万难了,本来还以为他能够打败武当掌门呢。”
另一人道:“嘿,别说打败武当掌门或什么翻天了,他现在能脱身就算不错喽。”
果然,那人话音未落,陡听得一声大喝与一声惨呼相继响起,满天剑光也倏然而止,如狂风顿息,暴雨突停,擂台上两人都同时安静下来。
接着,就见无惧道人的胸口有一道血线喷薄而出,如同血花绽开,无惧道人胸前衣襟刹时被染得鲜红,一身白袍,更显触目惊心!
两人静立片刻,石松道人傲然问道:“无惧道兄,我这剑法可还使得么?”
无惧道长强忍疼痛,用手捂着伤口,冷哼道:“武当剑法果然高明,我不如也!”说完飞身下了擂台。
石松道人一战得胜,为泄心中怨气,飞身直起,长剑挥舞,剑光闪闪中早将那一副对联削成无数碎片,如同漫空蝴蝶飞舞,随后跃上桩顶站定,眼看峨眉众人,愤然说道:
“你们峨眉派不是夸口说峨眉神功盖天下,就连少林武当都不是你们的对手吗?如今你派高手怎又败于我手了?呀?哈哈哈哈……”说完放声大笑,意兴激扬。
少林武当两派弟子也跟着大笑,也觉得甚为解气,他们早就想上去将那副对联撕下来扯烂,吐上几口唾沫再踩上几脚方才解恨,如今石松道人战胜峨眉高手,又将对联削得粉碎,更觉解恨过瘾,于是武当弟子便嚷叫起来:
“啊哈,峨眉神功盖天下,吹牛了吧?既然技盖天下,怎么无惧又会输了呢?”
“哼,一群井底之蛙,还谁与争锋呢?不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武当剑法,也不知道厉害!哼,峨眉剑术,怎配与我武当争雄?”
不过,也有人清醒的,只听一名武当弟子说道:“各位师兄,咱们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无惧道长虽是峨眉派中的有数高手,但却并不是最厉害的,峨眉三剑客中的三人都还没出手呢……”
那人话未说完,忽又高声叫道:“啊,你们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侯霸天什么时候也跑到木桩顶上去了?好快的身法!”
又一人道:“唔,看来师父遇到劲敌了,希望咱们师父不要输了才好,不然又有得他们峨眉派的人吹了。”
最先说话那人道:“咱们师父剑术通玄,怎会输给无情呢?虽然侯霸天是峨眉派第一好手,但未必就是天下第一了吧?只要师父使出绝命剑法来,哼,管他是无情还是侯霸天,一样叫他剑下饮血!”
另一人亦道:“师哥所言极是,武当雄立武林数百年,积威甚重,岂是一人一派所能撼动的?这侯霸天自恃武功了得,便欲挑战武当少林,当真狂妄之极!”
悬挂对联的两根木桩顶上,每根站着一人,这两人自是石松道人与无情恶道侯霸天。
桩顶中间系有一绳,乃是悬挂横副“谁与争锋”四字所用,刚才两边对联已被石松削碎,只余“谁与争锋”四字尚在风中猎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