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党听了,一张脸是气得通红,梗着脖子叫道:“哼,谁希罕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婆了?我是看你被我师弟掐得满身伤痕觉得过瘾解恨,这才多看了半眼,你就以为老子喜欢你想强奸你吗?”
段竟翔见他愈说愈不象话,喝道:“杨先党,你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瞎说什么?脏话连篇,成何体统!”
杨先党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道:“是了段师兄,你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最是老实最讲文明礼貌,得了吧?”
揶揄了段竟翔一下,又继续对张雁说道:“告诉你个八婆知道,天下间除了清音阁那个两眼亮晶晶一闪一闪的一名小尼姑外,其他女人都不足以知道,老子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呢,哼!”
说着又哎呀一声叫:“妈呀,我咋又把俺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呢?真是羞死人了!”
朱中华笑道:“师兄,你又用词不当了,是‘皆不足道“,不是‘都不足以知道
张雁却把眼一瞪,叫道:“呸呸呸,两眼亮晶晶,一闪一闪的,头顶光溜溜的臭尼姑,好漂亮吗?希罕吗?她肯做你老婆给你生仔么?”
杨先党一拍胸脯,大声道:“在我心中,她比你美上千百倍!”
忽又降低了声音,忸怩道:“她是出家人,自是不肯做我老婆,何况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不过,不管怎样,我心中都有她这么一个人,嘻嘻。”
张雁学着他的样子道:“不管怎样,我心中都有她这么一个人。我呸,假深情。”
忽又转向梁满,眉目含情的看着他,柔声道:“在我心中,也有这么一个人!”小魔女说完,突又啪的打了梁满一巴掌,梁满也踢了她一脚,她却笑嘻嘻的飞身出屋,冲入茫茫夜色中了。
杨先党冲着她的背影骂道:“真是贱人,被人家踢了还开心,我呸!”
众人见这女孩忽喜忽怒忽笑忽骂,喜怒无常,说得好好的,突然又伸手打人,变化之快犹如风云突变,都感惊愕与困惑,捉摸不透她的真实意图。方翔道:“这女孩真怪,不愧为麻辣小魔女。”
杨先党却别有意味地望着梁满,怪笑道:“嘻嘻,这样才够味呢,是吗师弟?”
见张雁走了,陈浩云才走过来,发现梁满胸口衣上的斑斑血渍,不觉惊道:“怎么了?师兄,她用刀剑扎伤你了吗?要紧吗?”
梁满面上一红,说道:“不要紧,是被这妖女用牙咬的,我己敷过药了。”
陈浩云这才放心。杨先党却哈哈笑道:“我都说了,这样的女人才够味,又麻又辣。嘿嘿,若是让她缠上一辈子,可就有得梁满受喽。不过,打是疼,骂是爱嘛,梁师弟艳福不浅哪,天天得吃‘麻辣火锅
说着,忽地仰头笑道:“哈哈,又白又嫩,色香味美的麻辣火锅哇,有得你吃喽!”
梁满本就被张雁弄得全身酸疼,见杨先党还来取笑,不禁怒道:“麻辣火锅麻辣火锅,吃你个猴屁股火锅。”杨先党见他发火,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到客房里睡觉去了,众人也各自散去安歇。
第二日一早,大家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付了房饭钱便即上路。一路上众人还在谈论着乐山大佛,与泼辣放荡的小魔女张雁,这一佛一人,均为世所罕见人间少有,却又同出于乐山。大佛为乐山增光添彩,小魔女恐怕就要让乐山减色丢分了。
大家正自边走边议论着,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条长鞭自路旁一堆乱石后闪电劈出,如灵蛇吐信般,猛然向陈浩云头颈卷来!
黄丽丽距离最近,见状惊叫道:“云哥小心,有人暗算!”
丽丽叫声未落,陈浩云已轻施猿手一把将长鞭扯住,轻轻一抖,将石后那人扯得掀向天空,厉声喝道:
“贼子胆敢害我!”
与此同时,右掌击出,正欲一掌拍向那人,却发现偷袭之人竟是小魔女张雁,急移右掌,硬生生地将排山倒海的掌力拍向那堆乱石,“轰隆”声中,大半堆石块已被击得飞出数丈,碎了一地。
而张雁则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下地来,看见陈浩云那摧枯拉朽的威猛掌力,吓得脸色刷白,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吐着舌头叫道:“吗呀,这么厉害的掌法,吓死人了,以后可不敢逗你玩啦!”有了这次教训,自此之后她果真不敢再惹陈浩云了。
杨先党看着小魔女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甚觉好玩,咧嘴笑道:“哈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发抖呢?这次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吧张雁,别说是你这么个小姑娘,就连那个不可一世的侯霸天也禁受不住我小师弟一掌呢,何况是你?嘿嘿嘿。”
陈浩云去年中秋在金顶上虽然打败了侯霸天,却并不因此骄傲自满,仍然勤奋练功虛心学习,与师父师叔共同研讨,他自创的旋风掌法也得到了不少的改进,运用更为纯熟,收发随心,更为圆融自如了。所以当发现袭击之人是张雁后,虽不喜其为人,但也不忍要了她的性命,当下右掌一偏,硬将喷薄而出的掌力下移三尺,改为击向乱石堆,这才没要了张雁的一条小命。
小魔女张雁惊魂稍定,迅即跑去打了梁满一拳,娇嗔道:“死梁满,我听得人们说你师弟多么厉害了得,昨日一见,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白面书生罢了。所以便想试试他是否有真本事,不料果然厉害了得,呀,吓死人了!”
梁满却不理她说什么,瞪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一大清早跑来这里就是想试我小师弟的武功吗?”
张雁气道:“你个死汉子,还说呢,走也不告诉人家!”
梁满奇道:“咦,小魔女,谁是你的死汉子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走我的路,为何要告诉你?”
杨先党在旁插话道:“梁满师弟,你走桃花运了,有人似狗皮膏药一样,把你黏上啦,我看你这辈子想甩都甩不掉了。”说完一脸的坏笑,对着梁满二人挤眉弄眼的。
对于杨先党的说笑,张雁却并不反对,小嘴一撅,说道:“是又怎么样了?又不是黏你的猴屁股!”杨先党一下被呛了个大红脸,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刘月英见张雁背着个行囊,一副出远门的样子,不似是说笑,忙问道:“张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雁道:“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反正路也不是你们开的,你们走得我也走得。”
刘月英见她说话无理,胡搅蛮缠,甚为不悦,说道:“张姑娘,我们这不是去游玩,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张雁道:“你们游不游玩关我什么事?反正我是去玩的。谁说本姑娘就一定跟着你们了?也可能是你们跟着我呢,这不,我不是跑在前头,你们不是跟着我来了吗?”刘月英听她说话不可理喻,不再理她。
杨先党忍不住道:“我们这是去北京杀人,杀人,懂吗?去杀天下第一大奸官严嵩!严嵩是谁……”
陈浩云急拦阻道:“师兄,你胡说什么?”杨先党听到陈浩云叫他,这才惊觉一时不慎又失言了,忙搔首挠头掩饰道:“呀,我是说杀杀杀……傻傻傻……的什么呀,我什么都没说,谁也听不见……”
张雁大声叫道:“你别瞎扯了,我都听见了,你们是要去北京杀严嵩哼,严嵩是谁以为我不知么?他就是当朝首辅大学士,当今皇帝老头子最宠信的奸臣,嘿嘿,你们以为我年纪轻便什么也不知么?”
见这小魔女大嚷大叫,段竟翔忙拦住道:“吓,别乱嚷嚷,锦衣卫遍布天下,又受严嵩父子指使,若让他的党羽听到,岂不打草惊蛇,让他有备了吗?”
张雁道:“怕他什么?他听到便让他听去,有你们小师弟这个高手在,多厉害的对手都不怕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