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老道更不客气,左手捧着青钢长剑,一出手便使出武当太极剑法的起手式“行步云抱”,接着又是“弓步前指”“丁步下刺”“弓步云斩”……等,武当剑式连绵展开,有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向黑衣剑客攻来。
这“武当太极剑”法,既有太极拳连绵不断柔和圆滑的特点,又有武当剑术洒脱灵活的长处,将行剑与绵剑揉合在一起,剑若游龙,讲究以柔克刚,不动则不动,一动动全身,如脱缰之马一发而不可收拾,并伴以道家气功施出,威力大了何止数倍?
石松道人右臂己废,是以左手使剑,运剑之灵活巧妙,非但丝毫不逊色于右手用剑之人,连其师弟石峰道人也是望尘莫及,气度雍容沉穆,端的一派掌门风范。
看到如此精绝的太极剑法,冷傲如冰的黑衣剑客也不禁暴喝了一声:“好剑法!”一边挥动长剑,遮拦挡架,解招拆招,与石松道人激烈斗做一处。
石松道人的太极剑法,连作为对手的黑衣剑客都喝彩,武当派的人更是不用说了,特别是那喝酒闹事的三名年轻道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叫好不迭,好象是他们自己参战并且得胜了一样。
石松道人自从去年在峨眉金顶铩羽而归,被侯霸天削断右臂回到武当山后,痛定思痛,深感愧对武当派列代宗师及门下徒众,曾欲辞去武当掌门之职,无奈无人肯接任。
后经一班师兄弟及弟子们的苦苦相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焉能怪他?况也不是他一个人输给了侯霸天,连丐帮帮主及少林掌门都不是侯霸天的对手,此役虽然输了也不算太丢面子。
再说后来侯霸天不也败在了他师兄的一名小弟子手下,逃离峨眉山了吗?报应来得可真快,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是要振作起来,继续统领武当一派,不求争当第一,起码也要在武林中继续放光,争得一席之地,不让天下门派轻看。
如此,石松道人方始不再坚辞掌门,但要求闭关修炼左手剑法,以待日后找无情恶道侯霸天拚斗报仇,一雪前耻。
一班师兄弟及门人弟子听他不再执意辞去掌门一职,方始松了一口气,于是挑出几名剑术最好的人来,陪掌门人一同参悟,修炼剑法及玄门气功,以待机报仇雪耻,再领剑派风骚。
此后的日子里,石松道人便与数名师兄弟闭关修炼武功,研创左手剑法。几个月下来,左手使剑非但圆活异常,而且比以前的右手剑更为奇幻凌厉,出剑角度也更为刁钻古怪,与常人的意想路线往往背道而驰,出人意表,令人难防难测,其内功亦精进不少,乐得石松等人喜不自禁,颇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意味,只等再过些时日便行出关,去找侯霸天比剑报仇。
不料尚未得找侯霸天报仇雪耻,今天早上便有弟子慌慌张张闯进闭关练功宝殿,石松道人一见,正想喝叱弟子怎地不遵令谕,乱闯清修禁地?那名弟子语带委屈,说是要报告侯霸天的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好消息。
石松几人一听到侯霸天三字不觉大惊,以为侯霸天闯上武当山来行凶作恶,就想冲出去找他算帐。怎料那名报讯弟子一下扯住石松道人,说师父别急,我要告诉您的好消息是侯霸天己经被人打死了!
石松道人一下愣住,说怎么会?侯霸天武功盖世,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死?谁有这般能耐?
那名弟子这才把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掌门师父,说是这样这样的……
石松等人听罢,这才知道侯霸天自争夺盟主之位失利后,一直隐身鬼谷,及陈浩云两天前在鬼谷掌毙侯霸天的事情。
石松老道听后顿感轻松高兴,复又觉得百无聊赖,有种有力无处使,辛苦练剑空耗力的感觉。此消息可算好消息亦是坏消息。好消息是大敌己除,没有了心头之患;坏消息是仇人已死,但报仇的人却不是自己,自己武功剑法练得再好,永远也没有机会亲自找仇人报仇了,岂不永为心头一大遗憾?
听了这消息后,石松道人也不再练剑了,宣布出关。
而那三名下山喝酒的弟子却是早早就下山来,不知道他们的师父出关的事情,否则打死他们也不敢胡来。
石松道长出关后,带着石峰石岩两位师弟,视察武当山上各处情形。
正自走着,不觉己临近山脚,隐隐听得山下有打斗喝叱之声,于是飞身下山来,发现门下弟子正被一名使峨眉剑法的黑衣剑客“欺负”,不觉大怒,气不打一处来,数月闭关辛苦修练左手剑法,为的是对付侯霸天,抗衡峨眉派,力保天下第一剑派的隆誉。
不料侯霸天己死,有仇没法报,有力正愁无处使,偏偏这名峨眉派的黑衣剑客跑到这来“撒野”,便把他当作了出气的对象,同时也为了试试左手剑法的威力,不管黑衣剑客如何忍让解释,老道石松概不领情,只是一味地狂攻,大展武当剑法为争名。
这“太极剑法”乃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所创,暗含天地无穷变数,奇幻无比,实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寻常剑客剑法那堪与之匹敌?
况石松老道以左手使出,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出剑角度刁钻古怪,不按常理出剑,似右而左,该前而后,令人难测其踪,与之对剑,让人颇为费神耗心。
黑衣剑客刚才对阵石峰老道甚为轻松,此刻与使左手剑的石松老道放对可就没那么潇洒自如了。黑衣剑客想道:“看来他们虽然是师兄弟,武学造诣却还是大有差距的,贵为武当大派的一代掌门,也确实该有此气候。”
石松道长尽展武当太极剑法的神威,剑似搜风,看似徐缓却又快捷凌厉,着着向黑衣剑客进逼。
黑衣剑客因一时无法适应对方的左手剑路数,显得颇为被动,不住的往后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