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争吵的十分激烈,蓝尤据理力争改变了粮草位置,就连熊文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不过还好到了他那个地位还是可以看的,他偷偷派人描摹了一份。
“大人,蓝尤没有察觉。”熊心是熊文的堂弟,虽然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看起来病怏怏的,但只有熊文才知道自己这个堂弟的魔法天赋有多么强,真爆发起来,周季也必须退避三舍。
熊文点点头,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窗户前案桌上的竹卷,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闪烁的火苗。
与此同时,蓝府上也上演着同样的场景,只不过不同的是蓝尤脸上带着残忍笑意“上钩了!”
凤翎城
“将军,东城的人快要打光了。”一个浑身红一块黑一块的汉子跑过来,半跪在李远脚下。他双手有些颤抖,昨天晚上收到了熊家族长的密信,命他时刻准备放弃凤翎城,向炎国投降,可是他李远在这里阻拦炎国北路军足足有快两个月了,麾下将士死伤无数,甚至连亲侄子都身死沙场,这岂能是说降就降。
“派后备队带着青壮顶上去。”李远咬着牙一狠心,不管了,反正现在没让停,先打再说。
凤翎城是风都三关之一,另外两关都被攻破了,其实要不是凤翎城占据地利,早就被攻破,但就算是这样,也是数次险象环生。炎国的空骑兵实在是无处不在,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能看到天上遮天蔽日的兽鹰带着三四个矛骑士在天上游荡,配合攻城部队不断往内城运兵,所以这数千空骑兵至少牵扯了城内一万的军队散在城里护卫,这直接导致本来就不过三万出头的军队直接被牵扯了三分之一。
本来李远只想做一个好官,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世事难料,等他上任的时候,就是风国内忧外患的时候,外部有各国虎视眈眈,内有各个派系相互碾轧,如果你不加入,就不能当官,百般无奈之下他加入了熊家,这个几乎是风国文官家族之首的家族。这下他想,这样他可以安心造福百姓了吧,结果地方各官都是各个派系的,哪怕你是熊家,没足够的身份,人家也不理你。而且凤翎城早就被熊家安插的和后花园一样,他根本指挥不动。
这凤翎城主的位置,一坐就是三十年,李远的少年志气早已磨花了模样,每天不过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剩下的什么事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从一开始的消沉愤恨到现在也只剩下乐得自在。
没想在他晚年又迎来了炎国这个庞然大物,以三十万大军兵围凤翎城,鏖战月余,现在三万四千大军已经不足一半,只剩下一万五左右,还都是疲兵,反观炎国,不过损失四五万人罢了,这些还很多是降兵,炎国一边从鲁国征兵,另一边就把新兵送上战场。
罢了罢了,哪怕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再妥协了。想到这里,李远眼眶有些微润,不禁用手擦拭了一下。
城墙
“兄弟们,顶住啊,大军援军快来了。”李於对着手下士卒喊道,“挡住这一波,回去加餐!”现在凤翎城各种物资消耗的非快,特别是滚石箭矢,其次就是粮草,现在本来就是战时,就应该吃三餐,但是现在只能一天两餐,士兵消耗的体力得不到补充,这也是死亡率高的原因之一。
士兵们一听加餐,立刻起来,也不在保留体力,疯狂的拦截着攀爬的炎军。
李於看到这里也是深呼一口气,松了松手中的长枪,上面被血液浸的有些粘滑,他随手抹在盔甲上就继续加入战场,残破的墙墩上面充斥着刀剑的划痕,一声长鸣破空而至。
“是空骑兵,举盾啊。”李於大喝道,率先扛起一个重盾挡在头上,空骑兵一般都是先放几轮长矛,在进入地面作战。
重盾上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李於估摸了一下时间,用耳朵听了听,把左手的重盾扔在一边,直接对着右边一刺,枪尖刺穿下落的一个空骑兵,李於用力一挑,这名惨死枪口的空骑兵化作箭矢又飞上处于低空的兽鹰,这一砸直接让兽鹰身上的几个空骑兵控制不好平衡,三个人摔下来两个,直接落入凤翎城外的悬崖下。
“将军无敌!”周围的士兵看到都大喝起来,李於只是轻轻一笑,抹了一下脸上溅到的鲜血,“必胜!”他挥舞着手中长枪大喝。
士兵纷纷大喝着,奋不顾身冲向空骑兵,空骑兵虽然叫空骑兵,但是基本不会在空中作战,因为一是大部分帝国没有空中力量,空骑兵主要用于刺探,或者就是攻击这种地势险要的大城,源源不断的输送士兵,每一个兽鹰都至少有十个骑手,但是身后的士兵却不是骑手,只不过是军队中比较精锐的战士,训练的时候就要训练如何空降,说是空降,其实兽鹰已经飞的很低了,不到三米的距离,士兵都会卸力,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四处派兵,但是坏处是兵员的要求较高,限制也较大。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能和另外两大部队齐名了,最重要的是空骑兵有一支不足千人的小部队,全部都是一个骑手配一个副手,只有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一般都是携带法杖或者魔法球或者本身就是橙级或者紫级的法师。破坏力非常大。
李於浑然无惧,一扎一刺用尽全力得清除着所能看到得敌人。
“将军,三队打完了!”
“将军,我们校就我一个了!”
“将军,北城派人求援了!”
一条又一条消息刺激着李於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经,他长啸一声,横推枪柄,震飞最后一个攻上城墙的炎兵,回身看着身后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累的全身酸痛的士兵,叹了一口气。
“将军。”军司马冲过来,手里拿着一份伤亡的记录,李於木然的接过来,瞅了一眼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连眼睛都不眨,半响,他缓缓抬起头,“晚上防备好。”说完随手把记录放在了军司马的手上,全然不顾军司马暗淡无光的脸色。
“熊公子,城主怎么说。”陈福一脸严肃的看着桌前对坐的年轻人,年轻人没有注意陈福严肃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吃着桌子上的饭菜,“陈知县,这李远有什么反应根本不重要,只要我想,只要他不听话,我们熊家可以随时换个人当凤翎城的城主,我看陈知县比较听话,是条好狗,用来当城主不错,你说是不是,陈知县?”
陈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笑了起来,“熊公子说的对啊,这李远啊,以前老是坏我们熊家的事,这次他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嘿嘿,我陈福当什么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坏了熊家的大事。”
年轻人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白净的脸庞被烛火映照的有些微微发黄,“嗯,对。”边说边吃,也不看陈福,“不过,你怎么不吃啊,难道是本公子吃过的你看不上眼?”
“怎么会呢。”陈福吓得连连摆手,“小人是觉得怎么配与公子同饮同食。”
“呵。”熊茂歪着头笑了一声,用手在陈福衣服上擦了擦油脂,斜着靠在椅背上,左手扯了扯肋下的衣服,咂咂嘴说道,“陈知县,李远估计是不听话了,你可要随时准备手刃自己的老上司哦。”
“小人自然明白。”陈福一低头,不敢注视着熊茂略带慵懒的眼神,熊茂转头看着窗外映进来的月光,起身向前走去,在手指接触到月光的一瞬间,熊茂突然转过身来,一脸笑容,原本慵懒的眼睛炯炯有神,“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你先死。”说罢,一道银光从熊茂手中飞出,一柄精致的带着复杂花纹的短刃直直的刺进陈福的额头,熊茂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什么,随着熊茂的话语,短刃身上的花纹泛起幽蓝色的孤光,盏茶的功夫不到,陈福的双眼渐渐变得漆黑,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是墨玉般的样子。
“哎呀,一不小心,把你变成傀儡了,真不好意思啊陈知县。”熊茂的脸上呈现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他哈哈大笑,伸手在双眼无神的陈福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拽一下陈福的头发,一会儿戳一下陈福的眼睛,他狂笑着,眼泪都留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自己了,你是与天下背道而驰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