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约感觉前面似乎有些不对劲,现在萧不平简直是太老实了,老老实实的窝在山沟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之前疯狂骚扰的狠劲,这让炎军接收长山郡更加的迅速,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往往就是一到城门口,那城主直接就开城举着白旗投降了。
按理说这应该是云军中出现了很严重的危机,可是东线至今没有打过来就说明云军是有抵抗能力的,怎么可能这么在长山郡这么废物?
一连串的胜利并没有让王伯约冲昏头脑,一方面是作为武人对危险的直觉,另一方面也是太过于顺利让王伯约开始产生了一丝不妙。
如果说士兵很多大字不识一个,可是能当上将军的人,大部分还是会努力读读兵书之类的,可是这大部分读了兵书的人,也未必就真的会按照兵书去排兵布阵,因为一个习惯心理在作祟,往往这些成名或者征战已久的将军都会有自己的一套作战方式,理论可能有学于兵书,但是又脱于兵书。
王伯约现在就处在看了不少兵书,但是没有融会贯通,可是心里又开始有些领悟的阶段。
“多派些探马,后面咱们稳扎稳打。”任由王伯约再如何谨慎,也没能想到叶希根本就是想在王城底下堵杀他,所以这些探马注定了没法带来什么实用的汇报。
夜半,一铁矢射入长山郡城,王仁义打开窗户,用力拔出箭矢,上面拴着一个小木桶,王仁义抽开木桶的夹层,看到一层薄薄的纸,一抹笑意浮上。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李家还真是好手段啊。”王仁义感叹道。
第二日。
“宫家老爷子,亲自登门拜访,有何事?”宫家老人本来想直接见王仁义的,可是王仁义现在早已不是从前,不是宫家的人想见就能见的了,于是宫家的人先给我发了拜帖,虽然宫家现在不得势,而且还是曾经云国的豪门,在炎国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可是毕竟是当地望族,这个面子我不想给,又不能不给。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将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之前的奇袭战术,千里急行,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老夫曾经打过不少仗,可是对于将军的战术,只能说两个字。佩服,佩服啊!”
宫家老人一个不过又让我憋住了后言。
“不过,眼下将军有一个大事,怕是不早做准备,之前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我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脸不悦,心道:这老匹夫一开始就说自己打了不少仗,暗指自己经验少,现在又说有大危机,怕是危言耸听居多。
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按耐住不耐烦的心,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所言何事?晚辈洗耳恭听。”
“其实,我宫家一直都是通过些许小道儿消息,在这边稍微胡混一下,将来大家都是炎国人,还望将军照顾一二。”
“放心。”我不愿多说,只是点头应付一句。
宫牧自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不过他倒是没在意,反正这种消息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结个善缘,希望日后如果有事,这位年轻的将军可以保个香火。
“我先推荐给将军一个人,来,这是影子,这件事就是他发现的。”宫牧推上来一个看起来瘦小而且有些缩头缩脑的青年人,穿着一个破布麻衣,显得身板弱不禁风。
“将军且不要小看这小子,打探军情是他的拿手好戏。”说着宫牧拍了拍那叫影子的青年,也不见什么动作,影子直接在原地消失。
我大惊失色,动用内力神念勘察,竟然完全感知不到,这和法术里面的隐身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和法术里面的隐身术有些不同。”宫牧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这个是影子的天赋,我们这里都称之为神的恩赐,他现在不过是橙级,如果用隐身术根本撑不了多久,而且随时会被发现,但是他的天赋技能被说黑袍法师,就算是白袍法师都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除非是精神力逆天的人物,军中那些武修更是不可能感知得到。”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不错,不错,这人如果用于刺探军情,确实有用!宫老爷子,你舍得吗?”我笑着反问一句。
“有什么舍不得的?”宫牧哈哈一笑,轻轻一推影子笑道:“以后,只能听金将军一个人的话,知道没?”
“知道。”青年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唯唯诺诺,说话倒是很是果断。随后,宫牧开始说起来他得到的消息。
他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宫家一直养着一批江湖游侠,终日游荡于市井小巷,但是也有一批人四处游走,以用来打探各种各样的消息,昨日,有一个人来汇报说在长山郡北部发现了一批数万人的军队,现在已经车了出去。”
“数万人的军队?”
“不错,不过不知道撤到了哪里,据说是一路向北。”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急忙召过来蒙逊,问道:“王伯约王伯玉二人现在行进何处?”
说到这里,宫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回将军,现在应该还没出长山郡。”
“快,派快马让他们立刻停止前进,一定要拦住他们!”我越想越不对,细思之下发现王伯约竟然是一步步走向陷阱之中,对方利用我军的信息缺陷,这一次要是成功了怕是要吃下一支数万人的军队。
“是。”
还不等着蒙逊下去,就看到一个亲兵跑进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后说王大人来了,我心中虽然对王仁义为何而来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万万没有拒客的道理,忙说快请。
王仁义走进来之后,先是环顾一番,看到宫牧倒是一懵,不过紧接着笑道:“宫家老爷子也在啊。”然后转头面向我道:“金将军,我有一件大事要说与你听。”
宫牧此人也是很有眼力见的,一听王仁义这么说,心里也就有了数,忙说家中有事,先走一步,随后就带着人走了。
“李穹,你还记得吧。”王仁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点点头,然后他又继续说道:“李家有一个人,安排在张湍的身边,是张湍的副将,就在刚刚,有人通知我,说长山郡北,由叶希无名率领的数万大军北上隐匿,准备给予咱们致命一击。”
“刚才宫家老爷子就是带来了这个消息。”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
“宫家能量这大?”王仁义皱皱眉头,我怕他多想,又提宫家开脱了两句,看他眉头勉强舒展开,又问起来王仁义下一步咱们如何做。
“你心里没有打算吗?”王仁义一挤眼笑道:“不过咱们一起说。”
“好。”说起来我确实也有点想法。
“以不变应万变。”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哈哈哈哈,金将军果然是聪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麾下人马之前有损伤,这样吧,长山郡的所有人马,任你差遣。”
“不辱使命!”
另一边。
对于北宫冕来说,这大概是他最不顺心,最不潇洒的一段黑暗时光。
白青月似乎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又似乎全是阴谋,终日的折磨让他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和未曾消逝的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