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残留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云子默表明了蓝斐悍勇难敌的姿态。
可惜最后还是让蓝斐跑了,在那惊天动地的一刀下,唯有白青月和欧诺神式可以看到蓝斐即将消失在白芒下的身影,可是两个人没有一人出手,强弩之末的蓝斐根本不可能是这两位的对手,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发挥出金袍的实力,用用威压就可以镇压现在状态的蓝斐,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去做。
一把断刀,被蓝斐紧紧握着,在林子里仓皇逃窜,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被这种生死之间的恐惧所包裹,前面那些光就是生,身后让人无法回头的暗便是死亡。
铁制刀柄上一些奇异的铭文开始破败,露出一丝裂痕,连防滑的纹饰也逐渐凋落,有些地方光秃秃的像是一把埋在土里多年,早已开始腐朽的古物。
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的也得有十几里路程了,蓝斐踉跄着歪倒在一旁,用手撑着一颗老树,吐出的瘀血使得褐黑色的数木躯干显得暗红。
咔嚓。
蓝斐警觉得抬起头,前面出现两道身影,是常年行走于山林之间得猎户吧,蓝斐这样想着。
自己的样子着实吓人,不过给这两个猎户些钱财,让他们带着去最近的城里,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嘿,那老汉。”蓝斐站直身子,随手抹掉脸上湿乎乎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豆子,“这个给你,带我去最近的村子。”
那老汉愣了片刻,遍伸手要拿,谁料一边的少年猛然从腰间抽出长刀,一开始蓝斐还没注意,现在发现那老汉虽然看起来苍老,但是眼神却格外锐利,手上的老茧虽然说猎户也有可能会有,不过绝不会有数道刀伤和箭伤在身上,那少年也是一样的蹊跷,那个猎户的孩子会携带一把长刀入林子,又有哪个猎户的孩子有这般精湛的刀术。
第一刀猝不及防,蓝斐仓皇之下吃了个小亏,额前几缕发丝被长刀削断,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阴沟里翻船,这是遇上两个什么人?
“尔等何人!”蓝斐惊惧之下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不再是曾经天下无敌的将军了,现在的实力连一般的黑袍法师都是不如。
身为炎国的军卒,就算是里面被临时拉来的民壮,也大都是见过血的汉子。
“长刀!”童笙一声轻喝,雪亮的刀锋撕裂微风,呼啸的破风声似是耳边响起。
提刀,没法用刀尖劈砍,只能当铁棍用了,磕开童笙的长刀,又见张士及一刀上扬斜砍,来不及会拦,蓝斐索性加大力道,画了一个圆圈用刀尾荡开张士及充满力道的一刀。
“不说也就算了,本将今日就斩你们两个无名之辈于此地。”蓝斐冷然盯着童笙和张士及,不报性命来历直接就打,看来也是没准备留下商量的余地,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说,战便是。
先前一战伤及根本,蓝斐现在提不起气力,只能发挥出三成左右的实力,可是即便如此,童笙和张士及也不过和蓝斐斗了一个旗鼓相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蓝斐的体能并没有明显变化,而张士及的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了,气息逐渐粗了起来,肺部有些火辣。
童笙轻舞长剑,使出一道剑诀,数道刀气白影刺出,猝不及防下蓝斐大腿上连中数刀。蓝斐闷声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疾影。”刺眼,飘渺,蓝斐在心中感受感到一种危机,可是这种危机似乎又有些遥远,在紧张和放松之间一纠结的时间,蓝斐心神失守,手中动作一顿。
噗
入肉的刺痛让神经有些崩溃,身上的战甲早就随着战斗破烂,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内甲,长刀刺穿左胸,幸亏最后右手握住了长刀,同时身体倾侧了一点。
虎口完全被撕破,还算完好的手甲也掉落在地。
“好快的刀。”
“不及我师父十分之一。”
“如果你师父真有这么利害,又怎会被我杀死,小子,无非是我现在状态使然,不然你的刀只会断碎成片。”
“不过是我师父心性仁慈,不愿杀戮罢了,无妨,长刀将会再次降临。”童笙说到这里,眼神变得空洞,原本黑褐色的瞳孔变得透明,像是失去了灵魂。
蓝斐一咬牙,不顾虎口再次撕裂,猛地抽出长刀,腿一软,退后好几步方才用大刀撑住身子,一边的张士及冲过来站在童笙面前,赤红的脸和细密的汗珠表露出他的虚弱。
蓝斐狞笑一声,他缓缓举起刀,胸口的鲜血还在流淌,顺劈,蓝斐用这招把无数敌人劈成两半。
长刀,万象。
面前的东西忽然出现重影,蓝斐张嘴想要惊呼出声,可是被刺透的喉咙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他缓缓低下头,看到身上插着数不清的长刀,就像是满身尖刺的刺猬,他不甘心的望着恢复了精彩,大口喘息的童笙,这个少年他至今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个仇家,杀过的人太多,早已记不清楚了。
童笙跪在地上,面前蓝斐的尸体上只插着一把刀,在后心,刺穿了身体插进泥土,一开始他还能忍住,慢慢的身体开始抽搐,眼泪开始顺着脸庞流下。
“师父,我已经,替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