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无月。那一夜,我看不见你的容颜。
初遇,本应浪漫,却只有话语传到耳边,除此,别无他物让记忆留恋。
那一刻,相距很近,相识却很远
“终于到了!”
沮明看着眼前一个古朴而又华贵的木门上方牌匾上光彩夺目的三个大字 司徒府,露出了轻快而欢乐的笑容。
现在,是东汉末期。黄巾之乱已经平息,百姓还未从刚刚的战乱中缓过神来,董卓就已经占据了京城。自此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玩弄朝纲不提。又兼得得吕布这员虎将,实力大增。曹孟德献刀失败后已经逃去,此刻应该是准备讨董檄文去了。
这,便是当下的时局。
沮明看过牌匾,向前去对两个门客作揖。
“在下沮明,字伯亮。求见司徒,烦请两位禀报一声。”
门客不敢大意,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司徒了。连忙还礼道“足下稍待,某这就去禀报。”
一个门客言罢便进去通报了。沮明等待不久,就看见了着着官服的王允出来了。然而待看得清晰些,沮明就甚感惊诧。因为堂堂三公的服饰竟是有些破旧的。再看容颜,面如土色,银丝尽显。虽不及贫民,但也是半斤八两罢了。
见司徒已近前,沮明不敢大意,恭恭敬敬的行礼:“明见过司徒!”
王允亦还礼,面带微笑,云:“伯亮不必多礼,请入寒舍再议”
沮明点头同意,随王允进了司徒府。
府中景物出奇平淡,可以说并无什么风景。
只走几步,路过寥寥无几的偏殿,沮明与王允一老一少进入正厅。
王允屏退左右,只留一个心腹,方请沮明入座,问:“伯亮何许人也?何故至此?”
沮明微做思索,答:“某乃荆州人士,父母双亡,仅有一兄名授,如今仕与河北袁本初。某不及兄长大志,四海云游,今行至司徒这里,特来拜见。”
王允听罢,心中略有计较,言“伯亮如此情趣,老夫望尘莫及。云游四海,仰望庄子,真乃人生乐事也。”
“司徒过谦了。位居三公,报答君恩,亦是常人所不及也。”
“三公三公,徒有虚名罢了。”王允满脸沧桑,愁容满面,长叹了好久。
沮明知道他为何忧愁,便顺口道:“司徒不必忧愁,某已得到消息,曹孟德已成功,不日即到长安。”
王允大惊,连忙,言:“同盟者何人?”
沮明按照大脑中三国的记忆,娓娓道来:“自孟德发布檄文以来,河北袁本初,西凉马寿成,幽州公孙伯珪,北海太守孔文举,荆州牧刘景升,江东孙文台,徐州牧陶恭祖”
王允终于露出笑容,言:“善,大汉气数依旧矣!”
沮明又道:“此事还是某不久前得到的消息,现在事态如何,尤不可知。”
王允笑曰:“相必大军已出矣,不日便可诛杀董贼。”又转向心腹曰:“去取老夫的陈酒。”
沮明忙起身曰:“烦扰司徒招待,然明已立誓,此生不再饮酒。”
王允听完,道:“无妨,老夫与伯亮以茶代酒,痛饮一番。”
“明谢过司徒。”
王允露出笑意,与沮明继续畅谈。
心腹便出去办事了。只消片刻,茶水已经送上。
“伯亮,请”
“司徒,请”
王允与沮明喝茶聊天,好不欢快。沮明凭借脑中记忆,不厌其烦的 介绍各路诸侯的文臣武将,王允脸上的笑意由此不断。
沮明不由地感叹“当真是大汉忠臣也。”
这时,又一个老者来到大厅,道:“司徒,饭已备齐。”
王允起身,曰:“伯亮,一起用饭吧,只是不知这破落屋舍,糟糠之食是否辱没伯亮?”
“司徒哪里话?明一路至此,食风饮露。今遇佳肴,当谢司徒,岂敢再生嫌弃?”
王允再露笑容,引沮明至偏房用膳。
一老一少一见如故,也不推拖,只将桌上席卷了一番。
腹中落定,沮明欲起之际,头脑眩晕,身体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王允起身,方才一种饭菜他未动一点一滴。问那老者,“可查清楚了?”
“卑职不敢懈怠,更不敢胡言乱语。此人若不是李贼之爪牙,又怎会知道如此多事?况且沮授何许人也,卑职闻所未闻。由此可知沮明定是李贼走狗。”
王允问道:“若是李贼爪牙,又何必如此光明正大?”
“这”老者无言以对。
王允坐在椅子上权衡良久,吩咐道:“暂且收进柴房关押,无老夫命令,不可靠近。”
“诺!”
是夜,月黑风不见,伸手五指难现。
沮明手脚被缚,难以移动半分,耳边也无任何声音。只是有时偶尔传来风吹叶落的声音,可以判断他是在室内。
不知过了多久,方有其余声音传来。
细听分辨,那是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夹杂着“吱呀”的开门之声传进沮明耳中。
沮明心中还未有什么计较,就感觉身上束缚大减,眼前的漆黑也减少许多。
但是今晚无月,且还在室内,沮明看不清来人,只能确定来人长发飘逸。
是她吗?沮明心中不由地浮现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