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竹在陆光家采访,中间休息的时候还听陆光弹了几首曲子,时间过得飞快又惬意。
不过烦心的事情很快就来了。打开电视偏巧不巧开到了娱乐台。邢佳佳熟悉的俏脸就出现在上面。
叶小竹赶紧换台,但是被陆光阻止了:“换回去。”
叶小竹只好乖乖地换回去。屏幕上,邢佳佳和大卫站在一起,一对璧人的样子。可是陆光和叶小竹都明白,这只是虚假的壳子,他们两个人已经貌合神离了。
“我前几天在餐厅遇到邢佳佳了,她和大卫那时候好像就已经和好了。”叶小竹似乎不经意地提到。
陆光盯着电视屏幕,一边回答叶小竹:“她可真舍得自己,为了一份所谓的事业要在平日里每时每刻演戏。”
叶小竹看过去,陆光看着电视剧,只给叶小竹一张侧脸。光光在侧脸上,叶小竹就看到了无限的落寞。
“我能感觉到邢佳佳还是很在乎你的,你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呢?”
陆光转过头来,冷冷地嘲笑:“主动出击?你以为我这么迟钝没试过?”
叶小竹懒懒地回击道:“试一次算什么?有本事多试几次啊,说不定哪次就成功了?”
陆光第一次不耐烦地白着眼睛看了看叶小竹,而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叶小竹的录音笔,主动说:“叶编辑,你还采不采访了?我这算主动出击吧?”
叶小竹笑,夺过陆光手里的录音笔。
“开始采访!”
……
又是五点多才整理好资料,叶小竹坐了公车回家去。一进门就看见徐谦站在厨房和餐厅的过道里,一面张望厨房,一面拿着筷子在尝桌子上的菜。
“又来蹭饭?”叶小竹笑着放下背包,洗了手,也从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有一双没一筷地夹着菜吃。
“有空来我家吃饭都不知道去接我!”叶小竹娇责。
“我去了,不过正好在门口碰见你的安娜姑妈了,他说你那个时间点该出去采访了,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叶小竹点点头,算是“原谅”徐谦了。
“你还在采访那个大钢琴家吗?我怎么觉得最近你工作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叶小竹放下筷子:“是吗?”转而又走进厨房朝叶妈道:“妈,我怎么觉得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叶小竹搂着叶母的腰,连一旁帮忙的叶爸看了都觉得腻歪。
“妈,我来帮你。”叶小竹主动请缨。
叶妈百般推脱,指着叶爸道:“行了行了,你没看你爸也在这里帮忙吗?厨房里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你还是乖乖地出去吧。“
叶小竹嘟着个嘴,不满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向着徐谦做了一个鬼脸,重新又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品尝菜色。
徐谦忍不住嘲笑了一句:“你还是回来操持你的旧业吧。”说着从餐桌旁走开,到客厅拿了杯水过来。徐谦把水递上去,到:“喝点,这个菜容易噎着。“叶小竹很自然地就接了过去,开玩笑到:“不会你自己噎到了吧?”
徐谦顿了一下,差点被自己刚刚放进嘴里的豆腐给噎死:“你还真是个活神仙,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叶小竹听徐谦这样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起来。
厨房里的叶妈看见外边两个人的乐呵劲,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朝叶爸说:“你瞧他们两个人!我看啊,小竹一毕业就应该和小徐结婚的,去工作还辛辛苦苦的,不如嫁人实在。”
叶爸反驳道:“瞧你说的,小竹有事业心那是好事情,现在有多少女孩子婚姻失败以后就没有地方着落,你想小竹做这种女孩啊!”
叶母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咒自己家的丫头啊!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嘛,小竹早点结婚了生下孩子我们也可以有事情做啊!”
叶家老两口在厨房里激烈地讨论着,引得叶小竹都察觉出来了,探进了半个脑袋问:“爸妈,你们在吵什么?”
叶母立刻打发掉自家女儿:“吃饭了,吃饭了。”
叶小竹的发问被所有人的饥饿给淹没了,只好默默认栽,乖乖地上桌吃饭。晚餐过后一家人准备坐一起聊聊天,叶小竹还是被一个电话给打扰到了。
“你在家里?”又是熟悉的陆光的声音。
叶小竹都来不及回答,陆光就接着说道:“你过来。”叶小竹听着陆光命令式的口气,心里有些微样,但还是平静地说着:“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找我?”
陆光立刻改了口气,不愧是个高情商的青年:“帮个忙,我知道你会过来的,除了你,我总不能去找门口的保安吧?”
叶小竹低沉地回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心里暗暗地骂道:“怎么不去找大明星啊?他不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
叶小竹挂掉电话,立刻起身准备出去。叶母问:“怎么你又要出去啊?小徐在这里呢!”
徐谦也立刻站起来:“小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叶小竹取了包,毫不客气回答了声好,便和徐谦一道出门了。
车上,徐谦问叶小竹要去哪里,自然叶小竹也不隐瞒,就说要去陆光家里。
徐谦心里悄悄地就有了想法,叶小竹最近开口闭口的都是陆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从来不见叶小竹在大学里对学习有这么大的热情。
“你不过就是他的编辑,怎么弄的好像他的保姆一样?”徐谦试探着问。
叶小竹无所谓地笑笑,自我嘲笑地说:“我也觉得,完全就是把我当保姆使,谁让我这个人这么好呢?”叶小竹侧过头去对徐谦笑笑。
到了陆光小区门口,叶小竹就下车了,步行到陆光家门口,叶小竹吃惊地看见陆光就像个北京痞子一样蹲在家门口,怀里还窝着一只小猫。叶小竹走过去,吃惊地问:“你干嘛呀?和一只小猫流落街头啊!”
陆光解释到:“窗户开着,他就爬进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只好把你叫过来了。”
叶小竹听了陆光的解释,简直是哭笑不得:“你就为了这事把我叫过来啊?我以为你又和谁打架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陆光站了起来,好像得了大便宜,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小猫塞到叶小竹怀里去。叶小竹接过这一团小小的绒毛,准备往地上放,嘴里还在说着:“这么简单的事情,把小猫放掉不就好了吗?”
陆光赶紧吼道:“别随便把它放掉,带远一点,免得待会又要跳进屋子里去了。”
叶小竹十分嫌弃,只好把小猫重新抱在怀里,自顾走远了一些,把小猫放进了小树林里。陆光跟着她目睹了一切,对于叶小竹的解决办法还是持有怀疑:“你确定他不会再过来了?”
“猫是活的,她要是真的那么喜欢你,就算你把他空运到美国,他也会回来找你的,你不放心,那干嘛找我来,用人不疑知不知道?”
陆光也不好说什么,示好性地说了一句:“喝水吗?”
叶小竹摆摆手,眉头微微地皱着:“你还好意思请我喝水,我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吃水果呢,你把我叫出来就这点小事,我回去了!”
说着叶小竹就微微转身准备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明天你的书就差不多编写完了,我把稿子带过来你看看,结束后你请我吃饭,就当报答了。”
叶小竹匆匆地就走了,没有看见背后陆光遗留一地的微笑。
到了小区门口,叶小竹惊喜地发现徐谦的车子还停在那里,赶紧上前敲敲车窗:“你怎么还等我呢?”
徐谦笑:“我能不等你吗?叶伯母要不要把我骂死?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在外头游荡。”
叶小竹乐呵呵地就上了车子,回家的途中,叶小竹兴致勃勃地和徐谦说起陆光:“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结果就是让我放走一只小猫。”
徐谦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叶小竹第一次第二次提到陆光,自己都没怎么在意,可是叶小竹提到陆光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挑战自己的底线。
这么多年以来,徐谦和叶小竹的关系都模模糊糊的,虽然徐谦对叶小竹的感情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但是徐谦从来都没有明说过,叶小竹更没有承认过。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同居的男女,同进同出,看似好像是夫妻,其实内里什么都没有。
叶小竹看徐谦都不说话,自己也没有了兴致,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开了一会,徐谦突然发问:“小竹,你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以前叶伯母就希望你毕业嫁人算了。”
叶小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一般的聊天,便顺着自己的心回答到:“你还记得他的话呢!他这话都是几百年前说的,况且就是开开玩笑,我当然是以事业为重了,不然活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叶小竹在车子里大谈自己的理想,哪里知道徐谦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对婚姻的态度,也许,早点把叶小竹娶回家里也是徐谦排除情敌的一个好办法。
“女强人,加油。”徐谦随便说了一句玩笑话就把话题带了过去,叶小竹也自认平常。送叶小竹回了家以后,徐谦几乎是彻夜未眠。
以前的几年里,徐谦一直陪在叶小竹的身边,就算是在两所不同的大学里,徐谦也隔三差五地过去看叶小竹。在叶小竹的大学同学眼里,徐谦就是叶小竹的男朋友。以至于在大学里叶小竹都没有什么追求者,这让徐谦很是安心。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叶小竹早就不是学校里的学生妹,他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社交圈子。如果自己再不坦白自己的感情,或许哪一天醒过来,叶小竹就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想到这里,徐谦更是睡意全无,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思考着。入夜以后所有的声音都收了起来,所以人的思考都好像一种声音,飘散在房间里。
叶小竹也很是奇怪,听了徐谦的话当下没觉得什么,可是睡觉的时候觉察出味道了。多年以前,自己还是刚刚上高中的孩子,叶母就曾经开玩笑地说过,要是叶小竹成绩不出色,干脆就嫁人算了。徐谦也是个孩子,不过叫嚷着他要娶叶小竹。大人们都笑了,之后经常拿这件事取笑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徐谦会这样问,叶小竹算是回味过来了。
徐谦对自己的感情,叶小竹也不是情商不足,当然感觉地出来。但是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叶小竹自己都不知道。再想到徐谦问的那个问题,叶小竹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闷热闷热的。
突然,叶小竹又回味过来,多年不提这个问题的徐谦是在怎样的一个情况下又重提的,那就是陆光。作为编辑,自己和陆光走的实在太近了一些。如果作为朋友,那还说的过去一些,但是叶小竹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对陆光是不是单纯的友谊,有时候也带着八卦的心态,这种心态有时候超过了界限,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感情。
青梅竹马注定因为陆光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