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是哪个整死的?”祝盟明白清楚,他只不过是开镜看到了那人,还来不及开火。
“是我。”曲志阜出口言道。
祝盟由心而发:“利害呀。”
“你也是。”
“春选赛见。”
两个人探试性的经济互吹让陆苏听了缄默,他不无遗憾问:“不在开一把?”
曲志阜瞥了一眼时间就在:“差不多了。”
祝盟紧随着道:“该下了。”
宁钦斐伸了伸懒腰:“困了。”
现在大致十二点,打从瞧了一曲阜现场直播之后,宁钦斐的休息大抵紧随着曲志阜走,曲志阜几点下现场直播,他就几点睡,这个时间,就是曲志阜平日下播时。
玩儿了二局,都未能打出自己实力的陆苏遗憾地奔回自己频段寻他伙伴,可是伙伴们己组满了,不带他这个不知恩义的人。
陆苏:生气儿。
被集体抗拒的他只得一个人孤单单地单排去,排着,他竟然轻松就吃鸡啦?
单排,十杀吃鸡。
“皇者!鸡界雄主!”陆苏得意洋洋跑回去伙伴那里发话,“有没有看见?家常菜鸡,之后还要靠爷带你们吃鸡。”
伙伴一:“弟兄们,上!”
伙伴二:“拍醒他。”
虽说这场对狙赛,曲志阜拿到了更多的脑袋,但是他清楚,这并非一场公正的PK,他拿的是AWM,而祝盟拿的只是98k。
在绝地保命中,AWM能够一枪爆三级头,而98k打三级头需要二枪,祝盟用的枪不如他,输掉了也不表示什么,除非两个人拿着相等的装备武器,来一场真正地比试。
但是吃鸡这个游戏,靠的可不单单是枪技,策略,运气,不可或缺。
初时玩这个游戏时,曲志阜曾陷进误区,没有想着准备去扁人,只期望着能够生存下去就够鸟,绝地保命呀,该是个生存类游戏,不过他是那么想的,他人却不。
曲志阜不去打他人,自己却是被人整死,一直到第二局列到简柳,才得以知晓这个游戏的真正的耍法。
现在呀,他恨不得多遇到点人。
来几个打几个。
曲志阜和曲樱约了一个时间,星期三午后去人民医院瞧他爹。
只是途中的奔走就要一二个钟头,等他们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五点。
大片金黄。色余晖光将病室照得暖烘烘的,曲志阜他们把门推开,看到的是杜容仪坐在病榻之前,喂他爹喝稀饭,银色瓷勺子边沿折射出光亮,光芒烁烁。
从门开了到曲延博发觉他们,此间只是用了半晌,曲延博的眼神一时有一些傻楞,然后变的缓和,吞咽口中的粥,出口道:“你们来了。”
杜容仪放下手里的碗儿,起立瞥了一眼曲志阜,和声说道:“你们谈。”
她从曲志阜身旁经过,出去后当心把门带上,门被合住的那刻,只发出细微的响声。
门后面的杜容仪面庞的微笑转眼变的生硬,唇角低垂,依着门一脸冷漠瞅着墙,眼里充塞着丝厌烦。
兄妹两个人坐在杜容仪以前待过的地方,曲延博有一些感叹:“想不到,你们会来瞧我,是容仪讲的吧?她呀,就是爱费心。”
“你还好?”曲樱张口问询。
“暂时死不掉。”即便病痛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更为萎靡,面对他们的心态却比以前平静了不少。
现在病况发展到这境地,曲延博只能够倚靠黏膜透析来替代肾盂代谢功能,然这终归只是临时性的处理办法。
见他们都不讲话,曲延博又出口说道:“肾源己在寻了,依当前情况来看,在撑一个十年不是问题。”
“只是,我的时间最终还是不多了,N年来,一直都没有能够好生陪一下你们。”
“到时就算在想见到我,只怕也难了。”
曲樱眼圈泛红:“不要如此说,会好起来的。”
“傻瓜,我记得你那时才那一点,咋现在都那么大了。”曲延博强笑,抽了张纸给她。
“那年的事儿,我清楚你们尚在怨我。”曲延博语音一顿,眼神瞅向右下,然后一转,“算了,那么长了,不说也好。现在我老得差不多了,手中亦有点财产,你们就没有人想进公司?”
曲樱有知己之明:“我不是那一块料。”
曲志阜一样撇嘴回绝,经济那一块他没有接触到,对这也没有兴趣,相较来说:“有杜汀不够么?”
“怎么讲话呐,你也是我宝贝儿子。”
曲志阜低下眼,口边带着一点奚落的微笑。
他可从没感觉过。
言不投契,谈了几句曲延博就赶他们走了,讲自己要歇息,曲志阜出去的时候,杜容仪就呆在门边儿,见他们那么快就出来,杜容仪吃惊说道:“难得过来,不多谈谈?”
“没啥好谈的。”
得了病,那个男人还是老样儿,又犟又硬,专断强横,妄想将一切控制在他的掌握范围以内。
曲樱路上都挺缄默,注意到这一点的曲志阜在下车之后,主动提到:“夜间吃水鲜?”
“你说他会否死呀?”曲樱终於问出来了心里硬憋的话。
“谁晓得呐。”曲志阜视野越过她头上,瞅向远处夜色。
“我那样是不是忒圣母娘娘啦?明明知晓他对咱们那么差,可是倏然清楚他有可能会死,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曲樱仰头看向他时,曲志阜才发觉对方眼圈湿濡一片。
曲志阜避过她的眼神。
实际上打小时候起,他跟曲樱的性情截然不同,曲樱外形瞅着冷冽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柔韧,曲志阜不同,他是从头至尾,从内而外,心里坚实万分,刀枪不入,年青的时候的癫狂消除掉他仅有的拼劲,现在反而比之前更凶狠得下心。
兄妹两个人相互嫌厌,但是实际上也在相互欣羡。
“是呀,圣母娘娘小姐。”曲志阜瞅着她,眼里却是隐约的笑容。
曲樱原有的眼泪被逼迫回去了,埋怨说道:“你很烦,我才不要当什么圣母娘娘,哪个爱当哪个当去。”
须臾,她又回复到那个大吵大嚷的样子。
“呃。”曲志阜搪塞地回了一声。
走着,曲樱变了方向,曲志阜问:“去哪儿?”
“你不是讲吃水鲜么?”曲樱满脸茫然。
曲志阜原只是信口一提,想不到被她熟记心中,他莫奈何瞅着眼前这个女人,忘记了什么都无法忘记吃的。
“走吧。”
“也。”
他们吃的是水鲜自助式,到了饭厅,曲樱哪里还可以看出以前的一点难过,眼中只有食品,眼前的碟子砌了一叠叠。
“你悠一下。”曲志阜劝说道。
就是这个吃自助式吃的比任何人都欢的女人,前几天还叫嚷着要瘦身。
“去,在给我拿盘虾子。”曲樱支使道。
真的是前世欠你的。
进餐结束,到家后的曲樱没有一点形相瘫倒在长沙发上,糅一下挺起来的肚皮,打了一个哈哈。
曲志阜坐在长沙发彼端,瞥了一眼他妹妹恨鱼不化龙,恨鸡不变凤,一直到曲樱希图拉直腿把脚撅过来,曲志阜凉飕飕问:“脚不想要啦?”
曲樱抱着枕头,憋屈巴巴瞅着他:“吃忒多现在真不好受。”
真的是吃撑了。
曲志阜扣好手机,去翻家中的开胃消化片,发觉逾期了,他只得把药扔进果皮箱,对曲樱说道:“不要坐着,站起身子走两圈儿。”
“难过。”曲樱从长沙发上站起来了,满脸歪曲地揉弄着肚皮,“难过难过难过。”
“停。”曲志阜最吃不消小女娃这一幅嗲声嗲气的样儿,拾起餐盘上的手机,带着锁匙出去抓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恶狠狠嘱咐道,“你等着。”
夜间的风刮得曲志阜人都懵了,好在社区门边儿就有药材店,曲志阜身装一件窄袖出的门,夜风天南地北朝他的身上刮,温度剧降。
进了药材店才温暖下来,服务台前有一位年青女子,焦急问职员:“小姐,你们这里感冒药有么?小孩子的,七周岁半。”
职员浅笑颔首:“有的,你稍候。”
年青母亲的背影儿算不上高,身装一件薄线衣外衣,头发稍微零乱,可知也是慌慌张张出的门。
曲志阜未免缅怀,在他映像里,有这么个女人,也偏爱穿这样的外披,在他幼时将他搂入怀中,视线涉及一片浅黄色的绒线,缜密的线脚,边沿毛絮蓬起来,非常温暖。
来到服务台,职员问询他要什么,曲志阜才回神道:“拿一盒开胃消化片。”
“小孩子还是大人的呐?”
“大人。”曲志阜顶住丢人讲。
出了药材店,咆哮的风再次扑面来袭,曲志阜加快步子,衣裳被吹得伏贴在身上,勾画出英挺的身形,面部的表情非常低落。
下一次在吃自助式,他就是白痴。
千辛万苦来到升降机口,曲志阜伫在楼下等升降机,手机提示音响起来,他抽空儿瞥了一眼,卫总的信息。
卫总:(你的妹子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