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几日,那个名为0418的豪绅好像注意到了一曲阜一般,每日紧随着卫总刷礼品,就算有的时候忙瞧不了现场直播,也会来曲志阜现场直播间一次性先丢一佰个水鲜拼菜,而后离开。
对0418如此壕气冲霄的行径,现场直播间看官在经历过卫总后己经变的不以为怪。
只是感叹於曲大哥吸收豪绅的能力竟然这么强。
曲志阜感觉得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豪绅,对他的现场直播并没有兴趣,惟一存在的目的,就为了刷钱。
卫总刷多少,他也跟着刷。
好在0418那样的动作只保持了一星期不到,以后再没有来过曲志阜现场直播间。
除首次加联络方式外,两个人全程零相互交流。
可是礼品周榜中还挂着0418的名字,居于第二,四十七万供献值,依然非常出挑。周榜前二名一个ABC一个0418,起名儿格调随便暴虐,不明情的人瞧了,也许会觉得这是同一个豪绅开的小号。
现场直播间期待久矣的两豪绅对刷情形从没有发生,因为卫总对0418的出现反应泛泛,一直什么也没有说。
轩敞的屋里,所有窗子扯上窗幔,木桌前亮着盏小桌灯,干净修长的手指头敲打着英文键盘发出清脆的声音响,随着光电鼠标的移动,银幕之中的角度不断转动,眼球略微旋转,在瞥见正对面屋里的人之后,开镜打爆头,迸出一片绿血,青年眼里闪灼着激动的光华。
(你运用SCARL突袭大枪打爆头灭杀了aqiqi)
“卫总牛B呀。”简柳拍桌子夸奖道。
“技术愈来愈好了。”nixidie随即评断。
“那是当然的。”曲志阜微笑一下,迷人的音色里带着骄傲,“不瞧瞧哪个教的。”
伙伴的一致夸奖让他不自觉弯了一下眼底,呈现出脸侧的笑窝,疏松的茶褐色卷毛有一些零乱,穿着睡袍就坐在计算机眼前。
“哪个有枪尖呀,给我个枪尖,大枪的。”简柳问道。
他拿过一边的手机,在上边非常快打下说道:
卫总:(我有,消焰。)
曲志阜帮他传述:“消焰要还是不要?”
“要。”
“去寻卫总。”
简柳蹦达到他的面前:“卫总我来了。”
nixidie问道:“说起,卫总为何叫卫总呀,是姓卫么?”
曲志阜语重心长说道:“这你只怕得问卫总本人。”
卫总:(我不姓卫。)
眼前的青年,就是他们口里的卫总,卫总不姓卫,名为宁钦斐。
前一段时间,宁钦斐喜欢上了面前这个游戏,绝地保命。
他玩儿过许多游戏,最一开始,对这一款需要和伙伴谈话相互交流的游戏他有一些排斥,但是之后获悉有单排方式,不用开麦子讲话,因此决定试验,可是头一局他不慎挑到四排,还给俩伙伴整死夺走了三级头。
以后……
以后他痴迷上个主播。
曲志阜是他瞧的头一个主播,初时只为了谢谢他帮自己复仇,想不到踏入现场直播间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这也致使宁钦斐在吃鸡道路上陷得越来越深,特别是跟伙伴一块儿玩时,真滴有意思极了。
耳麦里传过来吵啊闹的的响声:
nixidie:“5。56弹头有没有,分我点?
简柳:“要多少才够?”
nixidie:“给一个四五十发吧。”
简柳:“地面上。”
nixidie:“干,这是五发。”
皮了一把,被nixidie打了拳之后,简柳老老实一下把弹分出来,还问:“还有人缺弹头不,卫总你是否缺?”
在宁钦斐发出信息之后,曲志阜声音很快的响起来:
卫总:(缺。)
曲志阜:“缺。”
宁钦斐不可以说话,他跟伙伴们的相互交流全依仗码字,不对,没有们,他只和一个人相互交流,那人,就是曲志阜。
因为这样,宁钦斐近乎没有玩儿过需要话音的游戏,除吃鸡。
这是他头一回感悟到开黑的趣味。
一局结束,宁钦斐使手机送出十个水鲜拼菜,曲志阜是主播,那时两个人在一起两排,因为他给对方刷礼品。
钱是他惟一拥有的东西,没有想过,终有一天,花钱也可以换来了好友。
宁钦斐家中十分富有,特别是他哥哥,在接掌了公司后把集团愈做愈大,弟兄两个人感情一般,说不上多密切也不是很差,他哥哥非常忙,忙得天天都见不着人的那一种。平时,两个人连在一块儿吃餐饭都未必有闲暇,更加不必说相互交流,他哥哥给了他一张卡,每个月定时打钱,数目不定,但是规定他每个月起码花一佰万。
他曾言自己不需要,可看到他哥哥蹙起的眉,最后只得答允。
他哥哥那么忙,不该在为他的事儿分神。
以前宁钦斐一直花不掉,间或玩玩游戏买一些装备,成为RMB玩家,装备买最好的,一路通畅,晃眼就氪到最高等,但是每每也很快的对这些游戏丧失兴趣,每逢月尾钱用不掉就随意找一个捐钱项目把余下的钱一捐,就算了事。
打从瞧了现场直播,宁钦斐的钱就再不愁归处。
有的时候……还会透支。
从此之后,宁钦斐才感受到花money的趣味。
把自己喜欢的主播出上最上位,充满荣耀感。
“卫总,准备。”曲志阜提示道。
宁钦斐匆促点下左下方准备按键,名字后端出现个小黄钩,进入游戏。
最近他们四排战法愈疯狂野,从坠地的那刻起来,就癫狂开始收刮,若狂风扫落叶一般迅捷,搜完东西后去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寻人斗殴,一个个枪技到家,好斗恶逸,享受这杀人舔舐盒的快意。
现场直播间看官纷纷的亲和称他们为匪贼队。
象匪贼一样,杀人越货,愍不惧死。
待到十二点,曲志阜下现场直播,今日的四排落下帷幕,宁钦斐给他刷完最后一波礼品之后,现场直播间变成蓝屏,零散飞过数条弹幕,还有的跟他道早点睡。
眼看自己的名字飞过,他欢悦发弹幕说道:
ABC:(早点睡。)
倦意上涌,宁钦斐伸了伸懒腰,搓搓眼之后漱洗就寝,盖着被褥仰躺在大床上,宁钦斐睁大着眼睛望屋顶,床头上插着夜灯,将课桌的影子扩延到墙,繁冗乌黑,从墙根偷偷上升,好像要渗透一整间房子。
身体条件反射战抖了一下,干脆合上眼,不去凝视。
宁钦斐想到幼时被关进的那一间黑房子,因为他吵嚷不乖,佣人就把他强自拖到杂物间,锁好房间门。
没有窗子的房子在上锁后非常黑,四周幽黯一片,宁钦斐啜泣的行径都哽了哽,之后癫狂叩门,也没人来。
那个女人,是他幼年阴影,也是酿成他现在这一幅样子的元凶。
在他三岁的时候,爹娘就离异了,妈妈用心奋斗事业,没有闲暇照顾他,就给他寻了一个佣人。
原先以为能够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却不想,此举,把他突入天渊。
小娃娃没有几个不皮的,佣人没有那个耐心,倚仗着他娘终年住公司,常常拧他威胁他不准落泪,不准向他娘告发,一个不开心就将他关起来,待到翌日才放他出来。慢慢地,他开始学会了缄默,不敢出口,怕讲话,以至后边得了发音阻碍,无言以对,成为一个哑子。
一直到七周岁那一年,他哥哥发觉了这一点,将宁钦斐带回家,爹娘两个人因而吵得天昏地暗,宁钦斐己经不愿意接触任何一个人,还都不愿意张口讲话,对所有的人都万分拒抗,变的敏锐而不自信。
在长期的压迫下,宁钦斐胆量变的非常小,他人只要一高声讲话或略一展露出不耐的心情,他便可以感觉到,之后害怕地藏到一边,还不愿张口。他哥哥希图让他大开心门,寻了很多医师,都没用,最后,只得接受这个局势。
以后宁钦斐在没有见过那个摧残他的佣人,听人讲,她过的非常惨。
N年来,他哥哥算他惟一不抵触的人,宁钦斐就跟他哥哥生活在一块儿,说是生活,却也说不上,他哥哥忒忙,大多数时间,他还是自己一个人。
没有办法战胜的心态不足,让他无法交到朋友,不愿意还都不敢过去试验,静静容忍那一份寂寞。
他跟他哥哥是俩极致,他哥哥的卓越,是所有的人众所周知的,从生下来到长大,宁钦斐理所应当成为被忽略的那个。
对这,他倒说不上忌恨,只是有一些难受。
从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
但是现场直播不同,因为他有money,不费吹灰之力成为全平台最注目的对像,好些人主动对他谄谀迎合,特别在某次活动一次性打出伍佰个水鲜拼菜之后,不少小主播不但是暗中私函了,而转化为明面儿上的浪。
悍然把现场直播间名字换作求他宠爱,他被骇得退出来了。
这时他开始缅怀起曲志阜。
那个静悄悄带他玩儿游戏的人,不卑不亢心态稳重,就算两个人坠地成盒,也只是蛋定道:“在来。”
甚至夜夜的稳固四排,贱咻咻的简柳,莽撞迟缓的洗碟,跟他们在一起,成为他一日里最最美好的时光。
原来,有好友在一起,是那样的感觉。
许因为他上月给曲志阜刷透支了,一周前曲志阜现场直播间来了个豪绅,顶住0418的名字,一出手就是好手笔,宁钦斐转眼就猜出了那个人身份。
是他哥哥。
他哥哥那么忙的人,哪里有空瞧现场直播,这一定,是朝他来的。
宁钦斐心情惴惴,玩儿游戏的时候的状态都有一些不对。
好在,他哥哥只刷了5日礼品,就不在刷了。
也未曾寻他讲些什么,看来,是默认他的行为。
悬了那么久的心终於安靖了,还好他哥哥没有反对,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决定。
宁钦斐把被褥偷偷向上拉,掩盖下颌,将整个人包裹得结结实实,屋里风雨不透,眼睫毛沉重地颤动,很快的,悠长的呼吸,松弛的神色,显示他陷进了梦境。
一大早日光如常飘起,空气里跳动的埃尘,光线渐渐变强大,照到最后一处黑暗的旮旯,分散了夜间的阴冷,随着光阴的消逝,阳光愈发猛烈,遽然间,嚣嚷的铃声划开这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