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江心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追欧阳晔追得太匆忙了,都没来及披上一件衣服,这件晚礼服露着自己细嫩的脖颈和整个手臂,不过片刻江心月就被冻得麻木了。
刚从灯火辉煌的地方走出来,视线还不能适应这里昏暗的,江心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花园的甬道上走着,焦急地叫着欧阳晔的名字。因为怕声音传到前面去,她还不敢大声。
正值隆冬时节,花园里一片萧瑟,甬道两旁高大的常青树投下暗黑的影子,周围一片静寂,江心月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欧阳晔,你在哪里?对不起,刚从是我说话太过分了!你原谅我好吗?你快出来吧!”这带着恳求的声音很快被寒风席卷而去,更犹如一粒石子丢入深不可测的湖水,不留一点痕迹。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几乎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恐惧如一条小蛇顺着江心月的脊背攀援而上。理智告诉她应该回去,可是欧阳晔那双大大的泪眼却始终在她眼前晃动,林雨花的那句话也时刻萦绕在她的耳畔,强烈的内疚更是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于是她的双脚便似着了魔一般,僵直地往前迈动着。
“欧阳晔你在哪里?”江心月继续呼喊,想用声音为自己壮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凝重的呼吸声,她心头一喜,想也未想就转过头去,却霍然发现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啊”本能地一声尖叫,江心月便昏厥了过去。
漆黑的走廊里,了无生气,江心月徒步行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忽然前方一团白色的影子闪过,紧接着传来一阵恐怖的狞笑。她连忙转身往回跑,却见林雨花怒气冲冲地挡在面前:“你这个小贱人!枉我如此栽培你!你竟然如此伤我儿子的心,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她又转头往左边跑,却又被满脸泪痕的欧阳晔堵住,“你如此伤我的自尊!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不要呀!”江心月本能地伸手去拉,可是欧阳晔却如一团烟雾一般触手就消失了。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身后又传来欧阳辉冷冷地笑声“江心月,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今天必须给我老实交代,我们兄弟两个你到底喜欢谁?”
“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使劲儿地睁开眼睛,江心月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虽是梦境却是那般的真实,真实得让她心有余悸。
“哎呀,我的冷大小姐,你可算醒了!”姜欣欣长舒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安抚着江心月的后背。
“欣欣,你怎么来了?”江心月狐疑地问道。
“哎呀,我的冷大小姐,你真的是烧糊涂了!你这是在医院里,你整整烧了一天一夜,要是再不醒,医生就要把你送到重症监护去了。”
江心月这次觉得咽喉肿痛得如点着一把火。
“还好,总算不那么烧了,不过还有点儿热!来喝点水吧!”姜欣欣将一杯温水递给江心月。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灌进了胃里,江心月觉得舒服了很多。她对姜欣欣说:“我觉得有点饿了,帮我去买杯粥来好吗?”
“好啊!你如今身子金贵,慢说是买粥,就是买下一桌宴席我也不敢怠慢呀!”姜欣欣嬉笑着说。
“你呀,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个贫嘴的毛病!”江心月假装生气。
“好了,不逗你了。看你退了烧,我这心也就落了肚。你再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姜欣欣带上房门,江心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让她去买粥并非是因为她很想吃,只是很多的事情千头万绪,她需要好好地理一理:第一自己那天应该是被吓倒在花园里,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将自己送进了医院?第二姜欣欣又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生病的消息。第三欧阳晔到底怎么样了?想起欧阳晔,江心月的心底不由又装上了愧疚。原来欧阳晔真的不是那种行为嚣张,随心所欲的豪门公子,他的内心竟然是那么的脆弱!他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却伤透了他的心。
“呀!江心月,你醒啦!简直太好了!”达海提着保温罐子走了进来。
“达海师傅,你怎么来了?”
“从你一入院我就来了,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大少爷也是如此。他也跟我一起来了,他先让我提着东西上来,随后他就到!”
“我已经住了两天院了?”
“是呀,前天晚上把你送进来的。当时你昏倒在后花园冰冷的石子路上,浑身都冻僵了。大夫说要是再晚一点儿,恐怕都有被冻死的危险呢!”达海抽了一口气说道。
江心月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还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也真是的。这短短的三个月,她竟然住了两次医院!
“江心月呀,大少爷对你可真是尽心呀。昨日你一直昏迷,他就这么守着你,直到很晚,护士们来催,这才离去。这不,一大早就又急着来看你了!”达海很是感叹。
“哦……”江心月本来想问他欧阳晔的情况,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咽回后面的话。
“你看我,罗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你赶紧喝汤吧!”达海麻利地倒出一碗汤递给江心月。
“你不长眼睛呀?她的手上明明还扎着点滴呢,你想让她自己喝?”门口传来欧阳辉不满的声音。一见江心月,他脸上就立刻换上一副甚是和煦的笑容。
“哎呀,我真是糊涂了!”达海不安地接过江心月手里的碗。
“我来喂她吧!宋平,你把我扶坐到床边上。”
欧阳辉坐上了床边,端起碗宠溺地说:“乖!你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快点趁热把粥喝下吧!”
达海和宋平知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