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西樵渔叟
安静的风铃渡2019-03-19 12:264,465

  在芝州城外,有帮劫匪抢劫一个富户,还想霸占富户家的小姐。陆渔和叶离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可劫匪众多,六七十人围攻上来。陆渔迫不得已,弃了杀鱼剑,捡起一根枯木,舞起了师傅左鹤溪教授的枪法。大开大合,纵横捭阖,技巧和威力俱具,一时将六七十人打得落荒而逃。

  在那家富户的千恩万谢和那名小姐娇滴滴的感恩目送下,陆渔和叶离骑马往城池而去。只是陆渔二人不知,一个白发老者将这一切皆收入眼中。

  两骑徐徐踏入芝州城,一阵酒香随风飘荡,入了陆渔鼻子。陆渔长长嗅了嗅,不禁陶醉,赞说:“来时,人人都说芝州出好酒,十里飘香,我还不信。如今闻到这清香,果然如此!”

  黄骠马缓慢地踏着马蹄,走在芝州城主街。主街两边也是店铺林立,货郎吆喝连连,虽比不上池州城的繁华,但也有几分盛世气象,当然也荡漾着一些乞丐。芝州位于池州之东南,毗邻徐州城,因靠近江河湖泊的缘故,多有泉眼和深水井,好水酿好酒。芝州有个外号,叫“忘忧杜康地”,往来的人大多是贩卖酒具、美酒、原料的客商,以及豪气干云的江湖意气侠士。

  “你这小子,一看,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没来过芝州城。我们,我们芝州城酿的酒,在大魏都是能排得上号的!”一个醉醺醺,拿着酒葫芦的白发老者摇摆着身躯,从黄骠马边边走过,像一阵风就会吹倒似的。

  街上行人见到他,都会下意识躲避,以免被他摇摆不定的轨迹撞倒。可若是有人留心观察,便会发现,白发老者看似不辨前路,却都能在分毫间闪避开迎头的行人及推车,看似是行人避他,实则是他在避行人。

  陆渔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出了些门道,看着看着便出神了,以致于旁边的叶离叫唤他也没听到。

  “虞启?虞启?”叶离用佩剑在陆渔眼前比划了几下。

  “哦。”陆渔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

  叶离望着前面那个走远的白发老者,不解道:“他有什么好看的,他奇怪!”叶离收回视线,瞥了陆渔一眼,挪揄说:“你也奇怪!”

  “我们走吧。”陆渔没有理她,一拉马缰,径直前行。

  叶离心里小叱几句:“真是奇怪的人。”

  两人沿着主街一直走,在一家看上去还算繁华的酒楼门前停下。一个眼尖的酒楼小二小跑出来,笑脸相迎,服务周到地将两匹马拉到马厩里安置。陆渔和叶离踏入酒楼,正欲踏上二楼。那个小二小跑过来阻挡下,解释说:“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客人恁多,二楼雅间已满座。二位不介意的话,就在这一楼里安坐?”

  见此,陆渔也没有意见,反正都是喝酒吃饭,哪里也一样,便点了点头。在小二的带领下,陆渔和叶离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坐下。这里倒也少人注意到,陆渔觉得凑合。

  小二恭敬地问:“二位客官要吃什么?”

  见叶离并没有要点菜的意思,陆渔便说:“一条清蒸鱼,一碟鸡肉,对了,还有拿上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酒。”

  小二呼喝了一句“好叻”,便小跑去准备了。

  叶离环顾了一眼一楼喧闹的场景,不禁拧紧蛾眉,问陆渔:“芝州生死战还有一月就开始,在此之前你打算怎么办?”

  陆渔拿出一双筷子,细细打量了眼,笑道:“住店,吃饭,睡觉。”

  叶离不禁气塞,白了他一眼,再问:“我说认真的!”

  陆渔转而望着她,笑道:“我也说认真的!”

  这时,小二将一碟碟菜捧上来,热情地招呼陆渔二人一声“请慢用”,就转身走了。

  叶离凤目一转,便猜到几分陆渔的意思,身子向前仰,细声问:“你想以静制动?”

  见饭菜上来,陆渔便开筷子了,走了这么多天,天天吃干粮,可把他吃腻了。只见他把一块肥美的鱼肉送进嘴巴,慢慢嚼动起来,不慌不忙地说:“没错,你不是说大夏传国玉玺流言出现的时间有些蹊跷吗,我们先不要急。”

  叶离闻言,也点头说:“嗯嗯,如此也好。明面上是覃水门和静仙苑,暗地里是斩马刀和水云涧,保不齐会有第五方江湖势力介入。”

  忽然外面一个醉醺醺的人闯进来,张口就要酒。小二见是个酒鬼,连忙往外驱赶。谁知那人竟发起酒疯,扯起小二的衣襟将小二整个人提了起来便要往地上砸去。

  陆渔眼疾手快,一阵风便从座位上消失,倏尔出现在前台前,用手将小二托住。小二的脸离地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了,真是惊险万分,若陆渔再迟一些,他非得牙碎血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渔在街上所见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斜眼看着陆渔,吐出一口浓烈的酒气,说:“小子,是你?正好,老夫我身上没钱,你,你借点酒钱给老夫,他日还你!”

  陆渔将小二扶起,看向白发老者,拱手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白发老者一摆手,斥道:“少罗嗦,你借还是不借?”

  陆渔笑说:“借了给你,日后茫茫人海,我到哪里找你还?”

  白发老者站直了身子,用内力将酒力退去,扫去迷醉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直视陆渔,缓缓走至陆渔身边。陆渔握紧杀鱼剑,也警惕地望着他,看他想作甚。

  白发老者贴近陆渔,以内力传声说:“这好办,你有什么仇人,我帮你杀人,你给我酒钱。”

  这是传说中的内力传音!陆渔一惊,没想到竟在这里亲耳听到内力传声!所谓内力传音,是将内力压缩至极致后方可达到的境界,能修得如此地步的人武功定深不可测。陆渔不禁吸了口冷气,英目惊异不已,深深地打量了眼眼前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有些不耐烦,再次内力传音说:“小子,究竟答不答应,给句爽快话!”

  陆渔没有先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朝小二喊:“小二,再拿一壶好酒!”然后对白发老者说:“酒一会就来,前辈跟我来。”说完,陆渔转身走回偏僻角落的座位。

  白发老者犹豫了一会,白眉一挑,便跟着过来坐下,扫了眼对面的叶离,笑呵呵地说:“你这小子,艳福还不浅啊!”

  在白发老者闹事的时候,叶离便认出了他。见陆渔还把他给带了过来,心下正疑惑着,没想到白发老者嘴里轻飘飘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面颊一热,斥道:“你这怪老头,胡说什么?”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将一楼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小二正捧着一壶酒和拿着一个碗走过来,放在案上,忙说:“客官,酒来咯!”

  白发老者吹胡子一蹬,没好气地喝他:“把碗拿走,这么小的碗,喝猫尿啊?”

  小二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拿着酒碗小跑开了。白发老者将木塞拧开,举起就往嘴里灌,极其豪爽。一通酒毕,才满意地放下,长长呼了一口浊气,猛然赞道:“好酒!芝州美酒就是让人心痒痒!”然后将视线转向陆渔,看着陆渔比刚才顺眼了许多,说道:“说吧,你要,你要杀谁?”

  外面又恢复了喧闹之声,故除了陆渔二人,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这惊世骇俗之言。光天化日之下说杀人,只有疯子才会做得出。

  叶离听到此言,倏地将目光转向陆渔,惊讶地说:“虞启,你要杀人?”

  陆渔尴尬无比,本是敬重他武功绝世,纯属是想请他过来喝酒,并不想叫他杀人。陆渔解释说:“我没有叫他杀人。”

  谁知白发老者闻言,一拍案面,倏地瞪着陆渔,喝道:“莫非你不信我的武功?”

  一楼顿时寂静无比,所以食客又皆朝陆渔三人的角落望来。小二见状,摆摆手示意大家没事。于是所有食客才继续了吃喝,恢复了喧闹。

  叶离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尴尬无比,丢给了陆渔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便自顾吃起来,不再理会二人。

  “前辈误会了,前辈既然会内力传音,想必武艺超群,在下岂会小看前辈。”陆渔先安抚他一番,然后话锋一转,笑道:“只不过,在下确实是诚心想请前辈喝酒,并不想叫前辈去杀人。”

  白发老者听后当场不同意,拍拍胸膛说:“那不行,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说了杀人换酒喝,就必须要做到!”

  陆渔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便说:“要不先记下,待日后有了人选,我再找你也不迟。”

  白发老者看似迷醉的眼多了几分明亮,似乎看穿了陆渔的意图,摇头摆手说:“不行!你都说茫茫人海,以后?以后我到哪找你去,那老夫岂不成了失信之人了吗?除非······”

  陆渔眼眸一亮,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连忙问他:“除非什么?”

  白发老者再提起酒壶豪饮一番,放下酒壶后目光彤彤有神,凌厉地锁定陆渔,干脆利落地说:“除非,你我比试一场!”

  闻言,叶离眯起了凤目,放下筷子,看了眼陆渔,然后警惕地看着白发老者,把手伸向了倚在案边的佩剑。

  陆渔望着他,沉吟了一会,心想他虽内力深厚,但不知招式和技巧如何,思考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白发老者见状,喜上眉梢,从椅子上站起,朝陆渔大喝一声:“走!”然后转身出了酒楼,还不忘记抱上那壶酒。

  陆渔与叶离相视一眼后,也跟着站起来,将几块碎银仍在案上,一提杀鱼剑跟了出去。叶离不知这个白发老者是谁,他想干什么,万般无奈之下也提着佩剑出了酒楼。

  陆渔二人跟着白发老者来到一个无人的院落,院落里种着几棵树,树干上都倚靠着几根竹竿。这里是芝州城里较为偏僻的地方,人烟稀少。白发老者在院子里停下脚步,背对着陆渔,平静地说:“你出枪吧!”

  陆渔一惊,他是拿剑的,而面前这个老者竟叫他出枪。自己的确会枪法,是师傅左鹤溪所授,连两个师兄都不会,而除了自己两个师兄,无人知道自己会枪法。想到此,陆渔剑眉一沉,对着眼前这道虽老迈却依然挺拔如山松的背影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枪法,你到底是谁?”

  白发老者与刚才相比变了个人,不再借着醉酒使性子,而是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让人看不透他的深浅。若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不动如山岳,难测分阴阳!

  对于陆渔的疑问,白发老者不作答,依然背对着他,不满地喝道:“婆婆妈妈的,你到底出不出枪!”

  陆渔握紧杀鱼剑,神色凝重地望着那道背影。呼出一口气,剑眉一沉,猛然将杀鱼剑抛开,捉过一根竹竿,一手托着中间,一手包握着一端,旋着朝白发老者的后背搠去。

  白发老者像后背生了双眼睛一样,一个转身后将身体往后仰,目视着搠来的竹竿,然后双脚一旋,又施展起奇妙的轻功,闪到一棵树的旁边,快速握起一根竹竿,从陆渔侧面搠去。

  陆渔一惊,火速收回竹竿,往侧面横摆,用力往下将刺来的竹竿压在地上。

  白发老者抽回竹竿,再从不同的方向朝陆渔刺去,刺出无数枪让人眼花缭乱。陆渔连忙躲闪,不断防守,节节败退。这时白发老者却改变了进攻方式,开始大开大合地向陆渔扫去,几回合后又改回点刺。

  陆渔越打越心惊,一是惊叹白发老者枪法之高绝,二是震惊于白发老者枪法与师傅教导的枪法相差无几!

  白发老者一边进攻一边大喝:“这是横扫千军!这是浪花点海!看清了!”

  两人一来一往,五十回合已经过去。陆渔终于招架不住白发老者时而迅猛如电时而巧妙如蛇的攻势,败下阵来。白发老者的竹竿抵在陆渔的咽喉处,然后收了回来,双目赞赏地望着陆渔,抚须笑道:“能在我手上坚持五十回合,很不错!看来师兄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徒弟!”

  听到此言,陆渔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白发老者豪迈一笑,徐徐说:“你师父是否叫左鹤溪?”

  陆渔答道:“没错,左鹤溪确是在下的恩师!你是怎么知道?”

  白发老者缓步走近陆渔,抚须笑道:“我是他师弟,你可以叫我西樵渔叟!”

  听到他竟自称是师傅的师弟,陆渔震惊得张开了嘴。叶离听到西樵渔叟这个名号,更是不可置信地吸了口冷气!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第一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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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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