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颂立马问:“她去哪了?”
管家道:“小姐没说。”
顾和颂也不去纠结为什么管家没拦住她的问题了,他明白,要是安白白真想离开,光凭管家,是拦不住的。
顾和颂拉开安白白的衣柜,发现这大半年来,她在顾家添置的那些衣服一件也没少。
唯独平时放置在柜子角落的,那个最开始从安白白组织里带出来的包,却不见了。
顾和颂不明白,为什么安白白一夜之间突然变脸。
他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电话里传来的却始终是忙音,直至自动挂断。
顾和颂不死心,又试一遍,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管家见状,叹口气,道:“安小姐说她有东西留给你,就放在书房。”
闻言,顾和颂立马去了书房。
书房的桌上,果然多出了几样东西。
最上面是顾和颂一开始送给安白白的那张黑卡。
他知道,这么久以来,里面的钱,安白白分文未动。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顾和颂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
然后他就看到下面被压着的一张信纸。
上面是安白白的字迹。
“我是安白白,终究不是安半梦。我走了,不要找我了。以后有缘再见吧。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再叫我‘安安’,我讨厌这个称呼。以后有机机会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吧。
最后,虽然还没到一年,不过我们的合约还是终止吧。我不喜欢你。”
顾和颂看向一旁的那堆废纸。果然是当初二人签下的两份合约。
就连顾和颂手上那份,也不知道安白白是怎么找出来,连带着她手中的那份,一起撕掉了。真是果决又绝情。
顾和颂攥紧了手中的信纸,盯着单薄的纸上,最后那直直刺痛他心的五个字。
“我不喜欢你。”
顾和颂唇角却是勾出了个冰冷的弧度,自言自语道:“安白白,你真是个连自己都骗的骗子。”
而骗子安白白,此刻也不太好。
原本身体旧病就未完全恢复,昨天又几乎折腾了一晚上,有些旧病复发,伤口崩裂的迹象。再加上她几乎整夜都没有合眼,等到顾和颂睡着以后,她又偷偷摸摸地带着行李离开顾家。
再加上一路上的奔波,等安白白敲响了M组织大门以后,石头一开门见到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和高兴。安白白就将手中的行李一扔,整个人晕了过去。
石头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人接住,然后慌张地朝屋子里大喊:“老大!老大!不好了!白白回来了!她晕了!该怎么办啊!”
听到消息的组织众人,一边唾弃没事喜欢大惊小怪的石头,一边有条不紊地请医生,安置安白白。
等安白白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她的肋骨上已经重新缠上了绷带,整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还有些怔楞,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在哪。
不一会儿,房门被从外推开,石头伸进来个脑袋。
见她醒了,又大惊小怪地朝外喊起来:“白白醒啦!”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被人堆满。
大家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一时间房间里有些吵。
但安白白却感觉这种场景熟悉又温暖。
开心地一个个回答他们的问题,安慰他们自己情况不错。
等一开始的一阵过去,大家差不多安静下来。安白白才注意到,人群里有个老大,脸色实在不太好。
安白白赶忙朝他堆起讨好的笑,乖乖叫了声:“老大。”
厉温书已经懒得纠正她对自己的叫法了。
“怎么回来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安白白还在想,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她并不想把自己和顾和颂之间的那些事情拿出来讲,太矫情,也太狼狈。
她立马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我想老大你们了嘛。”
厉温书当然看出了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并未追问,跳过了刚刚的问题,道:“既然回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等伤好了,组织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完成。”
安白白听出了厉温书严肃话语中的关心,笑嘻嘻地应了。
周围人也纷纷笑着打趣,七嘴八舌道:“白白些被吓到,组织最近可闲了,没什么事要做的。”
“老大也真是嘴硬心软,想让老大关心白白,想让她早点好起来就直说嘛,真是别扭。”
“白白别怕,老大给你工作,我帮你分担。”
“……”
大家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就小了。只剩下石头一个,看不懂周围人的眼色,还在那兴奋地喋喋不休。
“哈哈哈哈哈,白白你不知道,老大心里绝对其实可想你了。别看他现在说话这么硬,他三天两头把我叫成你的名字。就昨天让我跑腿的时候,还是喊的你的名字。以后老大要是再喊错,我就当做没听见,这些活儿还是你去干!”
石头的话说完,发现没有人给他当捧哏,也没有人接话。
一抬头,发现厉温书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是每次自己犯错时候的看着自己的表情。
石头一下子脸就垮了,及时认错闭嘴。
但是已经晚了。
只听厉温书声音冷硬道:“白白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石头你跟我来一下,我检查一下你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石头哭丧着脸跟着厉温书走了。
临走之前,还对安白白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哪里知道安白白压根没看见,而且她还是这群人里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其他人也和安白白打了招呼之后,一一离开了。
安白白回来之后的心情就非常轻松,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房间里一下子空荡起来,只剩下安白白,和不知道为什么留了下来的阿瑾。
从刚开始,他就一言不发,脸色看起来也一直不太好。
安白白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于是笑着安慰:“我身体好的很,休息几天就又能飞檐走壁了。”
阿瑾的眼睛在她没有掩好的衣领处逗留一瞬,很快移开,那里有几枚暧昧的红色印记。他是成年人了,这种印记如何产生的,他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