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顾氏商贸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里,顾和颂拿着薄薄一张A4纸,眉头皱的极深。
如果安白白在这儿,就能看出,他正在看的,赫然是昨天她在警局录的口供。
顾和颂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明白,这张纸对自己毫无用处。
纸张第一行就写着:姓名,贾茗。
胆子大到连假名都编得如此明目张胆,后面的问题还能指望她老实回答?
把纸扔到桌上,揉揉眉心,顾和颂难得产生了茫然的感觉。
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明明长着和安半梦一模一样的脸,行事说话却完全不同。她究竟是谁?
半梦死得实在太过凑巧,他不愿相信他俩如此没有缘分,相识十几年的人,怎么会那么凑巧地在婚礼前几天出车祸?
现在突然冒出个疑似半梦的人,无论是针对他的阴谋,还是另有隐情,他都不想就这么错过。这件事他想弄个明白。
顾和颂纷乱的思绪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
接通电话,对面响起了陈进的连珠炮似的控诉。
“姓顾的!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通风报信了!你私自带走警局口供的时候,有想过我要独自面对局长怒火吗?不,你没有!”
“我带走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吗?”
“……”
这事确实是在陈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下发生的。他也看出了,那个“贾茗”满嘴谎话,一整张纸上,唯一的真实信息大概就是,性别:女。
“你们局长提醒你两句我信,单独骂你,呵,当我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和那位的关系?”
陈进和顾和颂两家是世交。自从顾和颂爷爷走得早,从他老人家过世后,整个家族重心从政转为了商,不过也正是因为顾老爷子的积淀,让顾家在从商路上走得格外顺畅。
而陈家一家子都是为国家做事,说是家族显赫也不为过,但老爷子作风正派,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愿家里出现那种坑爹的二世祖,因此每个陈家男人都会被他扔到基层吃几年苦。
陈进虽然是被送来吃苦的,但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不敢为难他,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因为他干活卖力肯吃苦,讨厌不起他。
“哎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个。以后我上班的时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昨天就因为你,我整晚没睡。刚刚来一个电话,紧急事要出任务,又要一个通宵。你赶紧让我骂一通,我能精神点,咖啡茶对我已经没用了。”
“有任务,怎么又叫你?局里人手不够?”
“大案子,帝博昨天被贼光顾了,还让他们得手了。不过被偷走的是个假货,博物馆馆长担心那贼今天还来,担心真货被也被偷走,就报了警。差不多整个警局的人都出动了。”
“帝博?看来那贼本事不小。”顾和颂脑海里不知怎么闪现出安白白的身影,“被看上的是哪个?”
“这本来是保密的,不过我知道一点,好像是帝博的镇馆之宝。”
“厄里斯的诅咒。”
等待的时间尤其难熬。
晚上十点五十,躲在博物馆一角的老鼠和兔子谨慎地冒出了脑袋,趁着巡逻人员走远,飞快的窜出。
寂静的博物馆,没有了来往的游客,隔绝了热闹,只剩下让人心慌的寂静。走廊里巡逻保安皮靴踏在地上,“哒哒哒”的脚步声,对行动中的二人却没有丝毫影响。
两人按照计划好的,老许手脚轻快,由他进入地下室拿珠宝。安白白机灵,由她在外面望风并在必要时引开警卫。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正对着一个十分隐蔽的摄像头,两队警卫轮流在这条走廊上巡逻。
突然旁边的玉石馆里传来一阵动静,警卫们心中警铃大作,握着电棍,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一阵阵闷哼与肉体落地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一高一矮两个警卫出现在正对楼梯间的监控镜头里。
两人都背对着镜头,矮个的那个朝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站定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正好将镜头当了个严实,看不见楼梯间的状况。但还是能监控到走廊两边,确保没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