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宴会就开始了。
客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安永逸来的时候,在人群里晃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己迫切想找的那个人。
反而看见顾和颂又和柳家那个女人在一起。
让他无比厌恶。
不过,考虑到他这次来,道歉也算是很大一个原因,还是不甘不愿地走上前。
顾和颂正在和一个圈子里的长辈说话。
那个长辈看见安永逸一脸纠结就猜到他想说什么。这个长辈倒是很体贴宽容,怕安永逸尴尬,主动离开了。
顾和颂身边的柳念薇却一直站在那里不动。
见安永逸瞪自己,她还好脾气开玩笑:“安少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和颂哥说吗?”
安永逸被她的说法恶心到了,理也不理她。
他看得出来,虽然这个女人表面上虽然在笑,但是她看着自己的眼里全都是不屑与轻视。
他直接面对顾和颂,弯下腰,真心道歉:“对不起,之前的事,我又很大的责任,我愿意承担。”
顾和颂没有扶起他也没有说原不原谅他,只道:“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你该道歉的人是安安。”
这也正合安永逸的意思,他忙起身抬头,问:“那她人在哪?刚刚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这么问着,他又四处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楼梯的方向。
这一看,眼睛就已经挪不开了。
只见安白白穿着一袭鲜艳大红色礼服,长裙将将曳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裙摆在灯光下以及安白白的行走只见光华流转,似乎有暗纹闪耀。
礼服裙摆虽长,但一点儿也不累赘,一边开了叉,行走只见隐隐约约能看见礼服里衬是低调奢华的藏蓝色。安白白修长的腿在这抹深蓝色之中衬托的越发白皙笔直。
礼服上半身是V领,领口镶了一条藏蓝色的边,上边不满了碎钻,如同星罗棋布。
这身衣服与顾和颂藏蓝西服深红领带,相互辉映,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特意定制的情侣款。
安白白头发松松挽着,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看上去热烈又随性。一出来,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不少人或明或暗地上下打量她,眼中是惊艳与嫉妒。
这些安白白通通视若无睹,她笔直着朝顾和颂走去。
顾和颂身边除了已经愣住的安永逸,还站着个柳念薇。
她现在的脸色已经难得的有些挂不住。
今天顾和颂去接她的时候,她特地选了条与他最搭的深蓝色礼服穿上。
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不少夫人小姐拿这件事来打趣。虽然表面上说了些推脱客气的话,但内心里其实是欣喜的。
但是,现在安白白一出来,不需要比较,任谁看了,都能一眼认出,这就是顾和颂礼服的另一半。
而她呢?站在顾和颂和安白白身边,就成了活生生的笑话。
本来柳念薇从前也一向以气质为傲,出席重要场合都会穿着浅色礼服,那样更加趁她。如今这身深蓝色,且不说会不会让她被看笑话,光是这灰扑扑的颜色就让她黯淡无光了。
柳念薇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换件衣服。
柳念薇匆匆离开的时候,顾和颂几乎没有注意到她。
安白白倒是看见了,但她暂时没有心思去在意其他。她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光鲜靓丽,但其实心里已经在骂起人来了。
这裙子怎么这么碍事!
还非要配这么高的破高跟!
是想摔死我吗!
尽管再小心,在下最后几阶台阶的时候,安白白还是一个不小心,鞋跟踩到了落地的裙摆,一个重心不稳,前倾着向地面砸去。
安白白还在纠结,到底是就这么摔下去比较难看;还是她一个空中转体稳住身形,但是裙摆乱飞姿势不雅比较难看。
好在她不需要做出选择,在看到她有摔倒趋势的时候,顾和颂和安永逸第一时间就飞快地冲向了她。
顾和颂扶住了她的腰。
但是她的脑袋受到惯性前倾,一下子撞上了旁边的安永逸。
安永逸今天的衣服比较复杂,领口还别着一个胸针。
安白白脑袋撞上去,磕得头痛。
抬头想揉揉,又是“嘶”地抽了口凉气。
啧,头发挂上去了。
安永逸心念一动,手忙脚乱地给想给她解头发。结果笨手笨脚的,扯下了好几根这才和安白白的脑袋分开。
顾和颂看着安永逸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瘟神。
安永逸才不管,他现在心脏嘭嘭嘭直跳,左手手心里紧紧攥着几个长发,生怕掉了,手心里全是汗。
他对着安白白鞠躬道了个歉,说辞和刚刚对顾和颂说的一样。
安白白倒是不想就这么容易放过他。毕竟那船上漏洞那么多,他要负起很大的责任。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安白白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他道:“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但凡你上心些,上船之前认真检查过,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在紧急时候船上都没有救援的人。你自然要担责。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些事我们宴会之后再说。”
安永逸点头答应,然后想顾和颂这个主人道别,想要提前离开。
顾和颂和安白白都以为他是因为被指责了,面子上挂不去,也没挽留他。
安永逸心脏砰砰跳得厉害,手里的几根头发还攥得紧紧的,一根没掉。
刚刚也只是临时起意,安白白的头发挂上自己的胸针,这么好的机会,他没有多想就故意拔了几根下来。
现在也不准备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能鉴定DNA的机构,又抽了几滴自己的血,做血缘鉴定。
血缘鉴定的结果,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安永逸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又期待又纠结又紧张的情绪中度过。
丁管家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这段时间的异常,丁管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只是他怎么问,安永逸都只是那副纠结的神情,并不愿意说原因。
只说:“事情我还不敢确认,等到时候真的……等我确定了我在告诉你。”
问了几次都是这个答复,丁管家也只能作罢,再也不问。
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