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白咬咬牙,把顾和颂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一股脑将人扔进了水里。
只听到“嘭”的一声,顾和颂的脑袋砸到了浴缸边缘。
把顾和颂给砸醒了,只是人还是不清醒的。不然不会憋着嘴巴冲安白白委屈巴巴地喊“疼”。
那声音着实响,把安白白都给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子去巴拉他头发。
顾和颂就趁机将湿漉漉的脑袋往安白白胸上埋,边蹭还边哼哼。
要不是知道他真的烧糊涂了,安白白怕是会忍不住在他脑袋上再狠狠来一下,让他伤上加伤。
安白白把他后脑勺巴拉了个遍,只摸到一个微微隆起的鼓包。
问了顾和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他还是哼哼唧唧不说话,只知道撒娇。
安白白无法,无奈想起身给他那点药酒来擦。
还没站起来,衣摆就被这玩意攥住,不让走。
看着他湿漉漉,委屈的眼神,安白白胸中的气就这么让他看得散了。
她无奈,只能耐心和他解释:“我去给你拿药。你脑袋上了,不擦药会变傻的。”
顾和颂哼哼唧唧还是不肯放。
安白白耐心有限,十分冷酷地扯下他的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立马就跑。
要不是顾和颂现在脑袋还晕乎,身上也没劲,怕是要光着身子追出去。
不能追出去,他就声嘶力竭地朝安白白喊:“那你要快点回来!”
那嗓子本来就哑了,现在大声喊,声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安白白皱了皱眉,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
等安白白终于上来的时候,顾和颂扒拉着浴缸边,明明已经困得不行,眼睛还死死看着门口。
一见到安白白回来,眼睛立马就亮了。
安白白蹲下身给他擦药。边擦还要边给听他唠叨。
“怎么去了那么久?要是我变傻了怎么办?”
安白白翻了个白眼,现在已经够傻了,再傻也傻不到哪去了。
手上动作却不停。
顾和颂不满地扯扯安白白衣服。
安白白不解看他,见到他如泣如诉的眼神,才明白,这祖宗在怪她没有回答他问题呢。
“我给你去煮姜茶去了。淋了一晚上雨,要是发烧,烧傻了……”
安白白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打了个寒颤。
发烧的顾和颂实在太可怕了。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涂好药之后,顾三岁十分不要脸地扯着安白白的衣袖不让她走,想她给自己洗澡。
安白白十分有原则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离开的时候将门甩得格外的响,以示不满。
之后安白白又马不停蹄地将煮好的姜茶送上去,在顾和颂的反抗下,手段强硬地捏着他的鼻子给他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在顾和颂控诉的眼神下,安白白得意离开。总算有扳回一城的感觉。
整理好厨房,见顾和颂一直没有出来,怕他的水凉了,更加受凉,于是敲了敲浴室门。
里面没有反应。
安白白拧把手进去,发现顾和颂竟然睡着了。
他的脸色通红,满头的汗。看样子应该是姜茶起了作用。
出了汗可不能再继续泡在浴缸里。
安白白想要叫醒顾和颂,但他睡得太沉,怎么都醒不了。
安白白叹口气,又一次充当了苦力,将人从浴缸里拖出来,拿浴巾裹住。
将人拖到床边,安白白又犯了难。
顾和颂现在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条湿淋淋的内衣。是扒下来呢?还是扒下来呢?
安白白在心里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完全是为了顾和颂好。
于是她伸手了,手指勾住他内裤边缘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这触感,安白白挑挑眉,还挺有弹性。
底裤扒下来的那一刻,安白白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不可描述的那处。
不由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挺有分量的啊。
将人扒得干干净净后,身上的水渍囫囵一抹,再讲整个人往被子里一塞。
裹在被子里的人还是睡得想死猪一样沉。
安白白总算松口气。关了灯离开。
安白白自己身上原本的湿衣服就没有换下来,之前因为应付顾和颂,加上喝了姜汤,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忙完之后,一身的汗也成了冷汗,和雨水搅和在一起,寒意袭来,让她连着打了几个寒颤。
她连忙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热水,脱了衣服泡进去。微烫的水刺激着皮肤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安白白舒服地喟叹一声,渐渐累得闭上了眼。
再睁眼,安白白是被冷醒的。
她还在浴缸里泡着,只是不知过了多久,一缸热水早已放凉。安白白起身,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脑袋晕晕乎乎的,找到自己房间,爬上床倒头就睡,一脑袋的湿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
第二天,顾和颂精神矍铄地起来。
而状得像是一头小牛犊,一向不怎么生病的安白白,病倒了。
顾和颂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时候,脑袋是有一瞬间空白的。各种应该发生,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不自觉地在脑子里全部过了一边。
等恢复了前一天晚上的记忆,顾和颂一张脸又红了。
这次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害羞与激动。
昨天的我不是我!
昨天的我怎么会那么丢人?!
顾三岁应该主动来找自己负荆请罪!
哎呀哎呀安安看了自己的裸体了吧?真是害羞嘿嘿嘿,有理由找她负责了。
我一定要在安安面前绷住,不能笑出来。
心中默念了三遍“我是霸道总裁”后的顾总,穿好衣服,绷着表情,来找安白白负责了。
敲了几声门后,里面一直没有回应,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声闷闷的咳嗽。
顾和颂眉头一皱,心里算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被担忧挤走。
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隐隐可以看见床上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顾和颂上前,打开床头灯,见一向生机勃勃的人此时脸色苍白,眉头难受地紧蹙着,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还因为缺水干枯破了皮。
就在顾和颂打量她的时候,安白白又是一阵闷声咳嗽。
顾和颂想起一年前躺在棺材中的那个人的脸,和眼前多么相似,一样的苍白,没有血色,没有呼吸……
不,安白白还有呼吸。
她只是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