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想起白日与云汐在鹊桥上,甜如蜜。
男子的额头贴上云汐的额头,一只手抱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是禁锢着她的后脑袋。
“唔……”
两人宛若一人的影子在昏黄的烛光下倒影在洁白的墙上……
“小汐,你好甜。”
良久以后,墨轩才放开云汐,任娇弱无力的她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墨轩。”
云汐在凌墨轩怀里轻轻地呢喃。
“我在呢。小汐。”
“墨轩。”
“我在。”
“墨轩。”
“我在。”
“……”
“……”
云汐不断小声的喊,墨轩也不嫌烦,一遍一遍的应着。
他知道,她今夜做了这般的噩梦,肯定没有安全感。
“睡吧,小汐,今夜我陪着你。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我一直在你身边。”
“墨轩,能重新认识你真好……”
云汐在熟悉的怀中,心里就像了有主心骨,在墨轩轻拍中,眼皮越来越重,临睡前小声说着。
“这小傻子,是我能认识你真好。”
凌墨轩看着自己怀中已经睡熟的少女,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床上,又陪她睡了一会儿才回家。
天亮了,云汐睁开眼,起身,就看到凭玉在外屋收拾东西。
她这才想起,昨夜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丑事。
“凭玉,半夏呢?”
“姑娘。”
凭玉赶紧上前,帮着云汐撩起帷帐的帘子,见姑娘张嘴就找半夏,生怕姑娘生气,立马替半夏辩解:
“半夏不是偷懒了。奴婢刚过来时,半夏还没睡。她好像是守了您一夜。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守了她一夜,岂不一夜没睡觉。
云汐身子一顿,然后在凭玉的服侍下起来,皱眉:
“不用喊她了,今天就让她好好睡睡。也别让人去打扰她。”
“是姑娘,奴婢替半夏谢谢姑娘恩典。”
凭玉喜笑颜开。
“好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
云汐开始洗漱、梳妆打扮,就见乌梅“叽叽叽”的飞了进来,小腿上还绑着一只小指头般的玉瓶。
云汐亲自去拿下那白玉瓶,瓶上带着熟悉的毛笔字:“安身丸”,顾名思义,安身所用。
这人,真是细心。
她只是一晚上没睡好,就送来了安身丸。不用说,还是白芷做的。
云汐握在手心,亲自把这药瓶放进自己的镶金匣子里。
“姑娘,凌四爷对你可真好。”
凭玉笑嘻嘻的说。
“就你多话,去把那身娘新给我的冰蓝色丝衣拿来。”
云汐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颊通红。
“是,姑娘。姑娘害羞了。”
凭玉匆匆福了一下身子就跑开了。
半个月后,早膳时分,何家的早餐十分简单,并不奢华。
平时的何老爷都要两碗粥,可是今日就勉强吃了一碗就不继续食用了。
“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君氏没有继续劝何宏兆吃饭,担心的问。
“就是,爹爹,您要是身子不舒服的话,不要不说,赶紧找个大夫看看。”
云汐也放上筷子,看着坐在上方的爹一副愁容。
“爹,要不,我现在去把白芷接来给您看看。”
何邵谦也是一脸关切。
“爹,嫂嫂的医术可高了。你就让她扎你几针就好了。”
邵恒现在除了娘、姐姐以外,最喜欢的就是白芷这个未来嫂子了。
前几天,他发烧了,吃了一天别的大夫开的中药苦死了,可是烧还没褪。
最后还是大哥把嫂子叫来,就扎了一针,一刻钟后,他的头就不烧了。
何宏兆看着三个孩子着急的模样,捋了捋胡须,笑了:
“你们都很好,爹不是因为身子出了问题。而是朝廷上有事。”
“爹,有什么事说来听听。”何邵谦一听爹爹身体没事,顿时放松了身子,扬起俊脸说。
“就是,爹,我书院中的先生也会给我们讲解朝廷最新的邸报,这样有利于我们以后写出更好的策论。”
何绍恒这个年纪正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也跟着大哥的话继续说。
何老爷一想昨日朝廷上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外面的百姓也都会知道。
“昨日朝会,龙颜大怒。因为皇上派出去河道监察钦差大臣岑大人已经去了半个月了。可是各地的小坝建成了一小半,专项灾款就用了大半。朝廷必须全部建成小坝,才能抵抗即将到来的水患。可是现在朝廷国库空虚,户部已经掏不出再多的银子了。”
何宏兆就把昨日在朝廷上发生的与最近朝廷的事情都大概给两个儿子说了一遍。
“不会吧。爹不是听说皇上专门拨了一百万银子作为这次赈灾的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是不是有人贪墨了?”
何邵谦震惊。
“闭嘴!这话不能在外面瞎说。如果乱说就给何家招来了杀身之祸。”
何宏兆怒斥大儿子。
“我也只是在家中说说,怎么会在外面乱说。”
何邵谦撇撇嘴。
“爹,这个你急什么?”何云汐看着一脸哀愁的爹。
“汐儿,咱们家刚刚得圣恩,你娘被封为六品安人。你哥哥也得了御字一副,这不是谁家都会有的恩典。爹就想着就算为了那些灾民能做点什么也好。”
“那老爷,咱们就多开点施粥棚。”君氏也是一副慈悲心。
“夫人最是慈祥了。”何宏兆深情看着自己的夫人。
云汐突然想起前世水患后,好像当年有一个名不经传的江南举人想到一个办法。
就是因为这个主意,这个举子的名字名扬天下,他还成为了后来的状元。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穿着破旧青衣、埋头苦读的清秀书生突然感觉浑身激灵,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打喷嚏,是有人想我吗。还会有人惦记我吗?明日还是去书院问问能不能参加明年的科考,我要赶紧离开这个家。再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