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曦雨殿。
“娘娘，大喜事，大喜事。”
翠文一脸喜气洋洋的进了贵妃的曦雨殿中。
屋内装潢豪华贵气，已经三月了，屋内的暖炉还用着，自从贵妃失子以后，就十分的怕冷。
殿内并没有其他的人侍候，只见贵妃在摸着一个小小的黄色孩子衣衫在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又想起小皇子了！
翠文脚步一顿，眸子里都是疼惜，声音更大了一些：
“娘娘，四爷中了会元。头名。”
一身华丽的凌雨燕面容依旧倾城，但是眼中却少了原来的肆意与天真，她晃过神来，把手中没做完的衣衫放下，嫣然一笑：
“真的？墨轩，我就知道他会做到了！要是爹还在话多好，爹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墨轩能科举。”
“姑娘，都过去了。您要向前看了。四爷也是为了让您宫里好过点才又参加科举。”
翠文不动声色的把那娃娃衣放好，转移话题：
“四爷马上要殿试，说不准还会中状元呢。三元及第，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呢。”
“我弟弟肯定是文曲星下凡，记得娘刚怀小弟的时候，就有大师上门说，我小弟有大福，每一世都是富贵之身，长生之命，是天上星宿下凡。”
凌雨燕想起小时候，开怀的笑了起来，贵妃一笑，整个宫殿都亮了起来。
“是吗？凌家小四的命这么好。”
已经站在门外的皇上挑眉，走了进来。
他从凌雨燕说“要是爹还在的话”就过来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头，听到雨燕在称赞凌家老四的命很好的时候忍不住就进来了。
“臣妾/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雨燕与翠文赶紧行礼。
皇上亲自扶起凌雨燕，拉住她白嫩的手，温柔的说：
“爱妃，赶紧起来吧。”
凌雨燕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刚刚还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假笑道：
“皇上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不该是在那个于常在那里吗？”
“皇上，娘娘最近几天都没睡好。”
翠文赶紧跪下来，替贵妃请罪，生怕娘娘惹了皇上生气。
“下去吧。”
皇上看了一眼翠文，然后上前把仍然冷着脸的雨燕拥进怀里。
凌雨燕这次没有推开皇上，但是也没有像以往的时候抱着皇上，她看向不远处的白玉游环香炉，轻声说：
“皇上，臣妾是不是老了。”
皇上低头摩挲着凌雨燕精致的面容，笑着说：
“雨燕，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变。还是朕初次见你的时候那么美。反而是朕老了，朕比你大了十几岁。”
凌雨燕“噗嗤”笑了出来，随即想起了满宫的莺声燕语，不禁哼了一声，
“臣妾倒觉得皇上心不老，皇上新添的于常在真是娇艳如花得很。”
这可是今天第二次听雨燕说于答应的名字了。
皇上随即笑了，拧了拧雨燕的鼻子：
“你醋劲越来越大了！这些年，朕也没怎么添新人，好多人也都不召幸了。”
凌雨燕眼底却有几分酸涩。
这个于答应据说跟她年少时的五分相似，皇上已经召了她好几次，她真的老了呢！
觑着怀中的女子没有眉开颜笑，就知道她在吃那个于答应的醋。
他伸手把雨燕拉进怀中，两人一起靠在紫檀木的软塌上，在雨燕的耳边甜言蜜语，道：
“那些小姑娘哪有你漂亮。”
“臣妾不必哄臣妾，臣妾都快三十了，哪里比得上那些花骨朵儿一般漂亮的年轻嫔妃。一眨眼，臣妾都进宫了十年了。”
凌雨燕靠在金黄色龙袍上，语气酸酸的说道。
“你呀你，还跟那些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你是不是天天在宫里太闷了，要不养一个孩子在你身边。把小九、小十放在你这里？”
小一点儿的龙子也就小九、小十了。
皇上想起与这女子相处这十年，她一直深爱着自己，语气也更加的温柔的问。
凌雨燕想到了自己刚刚正在小孩子衣服，心中一阵抽痛：
“皇上，臣妾这辈子就那一个孩子。再说，你把他们带臣妾这里来，让他们母子分离，不是让她们更恨臣妾嘛。”
话还没说完，两滴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皇上没有察觉，暗自舒了一口气儿，他刚才也是突如其来的有这个想法，最近老三的步子有些大了，话题一转：
“爱妃，朕刚才听见你说你弟弟命格不错。”
“皇上才是天生命格最尊贵的真龙天子。”
雨燕愣了一下子，赶紧娇媚的说道：
“小弟那些命好也都是江湖术士瞎说的。皇上不必当真。”
“凌老四的确是个有才命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是会元。”
皇上鹰眸一闪，试探的问：
“要不，给你家小弟一个状元。”
“皇上，臣妾虽说是女子，也知道科举的重要性，不能因为他是臣妾的弟弟，就开这个口子。”
凌雨燕抬头，还含着眼泪的水眸瞪着皇上，脸色十分的严肃：
“臣妾可是听爹爹说过，前朝可是乡举里选，只讲求士族门第。
还是咱们大夏开国圣祖开科举，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才脱颖而出。
科举是公正、公平的，对朝廷选拔人才是极为重要的，皇上还要公平点。
纵使寒家子弟，一旦金榜题名，便能致身高贵。不然纵使富贵之家，子弟不肖，便也曰渐没落。
所以，家弟不管考的如何，都是他的命，皇上不要插手得好。”
皇上心中一震，大笑起来：
“凌相果真是教导有方，爱妃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可堪一国之母。”
“皇上以后不要再乱说了，臣妾现在就很好，很知足了。”
雨燕身子一震，紧紧抱着皇上。
“一国之母”的话如果传出去，自己在这后宫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虽说，她也有想过当皇后，可是她现在一则无子；二则爹不在了，弟弟还没成长起来。
“燕儿，你这些年真是没变……”
皇上摸着雨燕一头滑顺的青丝，不禁说道。
“如果皇上想赏赐臣妾，臣妾小弟殿试后就要成亲了，臣妾想回家一趟，看着小弟成亲。”
雨燕咬了一下下唇，她十年都没回过家了，小声问。
皇上没说话。
雨燕扭过头，双手环上皇上的脖子，眼里带着哀求：
“要不，臣妾那天就偷偷去看看。”
“到时候朕带着你微服私访。高兴了吧。”
“真的？”
雨燕惊喜，娇颜如花。
皇上眼神一暗，大手一翻。
春意盎然，红绡帐软不曾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