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继续道:“安州城的百姓好像受到了某种控制,白天他们倒也安然,可每到夜里,他们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悄悄跟随百姓到了城外的树林,我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正是他的笛声操控着百姓的心智。”
南璃知道静心说的是玉箫子造梦于百姓的事情,那一晚也是奇怪,她和墨逸都未曾毁掉玉箫子的笛,但他们安全从梦中出来,当时她怀疑过是否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莫非是静心?
见南璃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静心解释道:“那晚,姑娘和逸王搭救百姓我也在场,我听姑娘说要毁掉那人的手中的笛子才可以救出百姓,当时我找到了黑风寨,那人武功太高,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手臂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静心挽上衣袖,南璃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结痂的伤口,道:“南璃谢谢师太,要没有师太的话,可能我无法救出百姓。”
“姑娘,何须言谢,都是为了百姓。”静心吐了口浊气,道,“上个月,云儿过来静阁找我,他质问我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我知道他一定是见到了那个人,是他告诉云儿我的身份。”
“他是思仁吗?”南璃问道。
静心点了点头:“是的,他是云儿的父亲,本名云斯,是建安城的商户之子,他父亲希望他能够子承父业,但云斯执迷于字画,年少时就离家了家,那一年他来到了安州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许了终生,可他一心想要成为画师,有一次,他上山采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哥嫂都说他失足坠崖死了,但我知道他只是离开了,他怕我会挽留他,便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生下云儿后,我整日郁郁寡欢,有一天我来到云斯采风的那座山,当我站到山顶看到山下的景色后,我终于明白为何云斯为什么会离开,那天夜里,我将云儿交给哥嫂后,就离开了安州。”
南璃觉得司云和自己很像,但司云比她幸福多了,最起码现在司云找到了娘亲,而她呢,自己的爹娘在哪里,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夜玄见沉默不语,他知南璃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他也感同身受,自出生之时,父母便被仇人杀死,幸得义父义母收养,他才活了下了,还学得了一身好武艺。
“师太之后可有见过思仁?”
静心摇了摇头:“前段日子我曾去过何家村,我想想看看云儿过得怎么样,当我在云儿家中的书桌上看到云斯的画笔后,我便猜到他回来了。”
南璃饮了杯茶,问道:“那山水画上的秘密师太是何时知道的?”
“也是那天晚上。”似乎回忆起那晚的事情,静心还心有余悸,“那晚我跟踪云儿去到了西城河,未免被他发现,我不敢跟的太近,黑衣人给了云儿一个锦盒后就离开了。”
“黑衣人是谁?”南璃猜想会不会是玉箫子。
“从身形来判断,应该是女子。”
静心的话一下子让南璃醍醐灌顶,女子,锦盒,云茶草,二丫,司云倒没有撒谎。
静心接着将那晚的事情全盘托出,“我继续跟随,云儿回到家后便取下了墙上的山水画,之后又匆匆离去,我进去后看到了山水画背后竟然记载着一套类似炼药之法,利用云茶草之毒取其阴时出生少女心脏,制作药丸可永驻容颜,回到静阁后,我发现云儿赠我的山水画也有这样一套秘书,联想起云儿家中的山水画,我便断定这两幅山水画是云斯所作,我开始暗中调查希望能够阻止事情发生,可还是死了三位少女,后来姑娘你来到了静阁,我知姑娘想要查出凶手,才故意劝姑娘离开。”
“您上次也是故意告诉我司云遇上了麻烦,您担心思仁或者是别的人伤害到司云,所以利用官府的关系来保护他。”
“姑娘聪颖一点就通,云斯既然告诉云儿我的身份,他是想利用云儿对我的恨意,为他做事,他安排好一切,将山水画分别给我和云儿,到时候官府自然会查出我和云儿的关系,而他可以全身而退,因为除云儿之外没有人见过他,哪怕是云儿供出他,官府只会认为云儿是为了摆脱罪责而随意编造的事情。”
南璃认同点了点头,“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这一招果然毒辣。”
一阵阴风忽然吹过院外,惊扰了院外的花草,发生簌簌的声响。
夜玄意识到了不对,他朝南璃和静心做了个小心的手势,随意拿起桌上的一颗花生米,解开了茗香身上的穴道。
茗香虽然一直被封了穴道,但夜玄并未将她的听觉封住,院外方才的情况,茗香也知道,当穴道解开后,她立刻会意来到静心身旁:“师太。”她憎恶地看着南璃和夜玄,道,“师太本可以躲过一劫,两位为何不肯放过师太,掏心少女的事情与师太无关。”
“茗香。”静心制止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前辈既然来了,为何不肯露面。”夜玄对着外面道。
小八用灵力传声给南璃,告诉她来人正是玉箫子,她对茗香道:“茗香姐姐,保护好师太。”
后又转而对静心道:“师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看来有人要杀你灭口,然后将一切罪责推到你身上。”
“夜少侠,静心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若静心逃不过此劫,定要替静心护好云儿,南璃姑娘,也请你查出凶手还云儿清白和死去少女一个公道。”静心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南璃别过头去,对于静心的话似乎不以为然,道:“师太,有夜玄哥哥在,您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对夜玄俏皮地眨了眨眼,继续看着外面,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静心,将静心眼睛里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她倒是很期待接下来玉箫子会先对谁动手?
“放心,有我在。”夜玄也不着急,轻松地喝了口茶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