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莞紧皱着眉头,回头看去,正是师父口中那位收养的男子,初见之时便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她一向心思细腻,这个人在平日里一定是掩藏情绪的,就像此刻这般。
天君脸上带着一抹十分得体的笑容,说是得体是因为他的歉意将眼中的那一丝挑衅藏的很好,容念莞会读心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有些厌恶的避开眼神。
“没关系,下次小心些就是了,只是你应该也是师父的徒弟,射鸟这种事情他最得心应手,还是好好和师父学习下吧!”容念莞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只是她所说的话里难免有讽刺的意思,天君皱了皱眉,很是不喜欢她说话的态度:“看样子你像是和父神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如若这般我可是得罪了一位权贵?”
容念莞微微一笑:“天枢,我会读心术你相信吗?”
顿时,天君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是不是我不说你就会一直胡乱猜测下去,小女子不才不擅长剑术,却也不知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听说过有一位女子十分擅长控制术法。”容念莞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轻蔑。
“所以,”容念莞轻声提醒,“在我面前不要试图使用你在这南隅之山擅长的技俩,对我根本就没有用。”
读心术的使用者,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人,一旦开启读心,尤其是得心应手之后你能看得出这个世界上最为鄙陋的丑恶,而且躲避不及。
“你小小年纪还有大把的年华,不应该像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一样随意挥霍自己的聪明。”容念莞好心提醒。
两人对视,容念莞是心性控制者,眼睛清亮就像一汪湖水一样纯净,带着一丝微光,让人舍不得有一丝欺骗,这双眼睛太漂亮,天君一时之间竟晃了神。
许是他的停顿过多,容念莞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随意的在眼睛里设下一道法术,顿时一道白光炸裂在天君的脑海当中,不觉退后两步,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天君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刺痛,整个人都狼狈了几分。
容念莞倒是十分平静,看着天君的眼神里都没有任何的波澜,天君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能力,尴尬之下,还是冲着容念莞行了个礼。
“刚才的举动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言语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带着小声地喧哗,一听就知道是凤文殊回来了,顿时容念莞就来了精神,悄悄的躲到了一旁。
“天枢!”凤文殊一进门就看见了天枢正在那里呆呆地站着,便笑着跑过去一把搂住了天枢的脖子。
下意识的,天君向后一退,两人之间拉开距离,凤文殊见此动作,便皱了皱眉:“天枢你这是怎么了啊?我怎么感觉你要躲着我呢?”
“没有没有,就是你一过来我没留神,况且父神……父君就在屋内,在这里打打闹闹的不太好,文殊你刚刚回来应该先和父君说一声。”天君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掩饰自己的情绪。
凤文殊看他的神情里确实带着一丝谨慎,又知他一向畏惧父君便只当他是害怕没有多想:“那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好不容易回来这次的任务可难了,一会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好。”天枢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你说……”凤文殊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蒙上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喂,这是谁啊竟然敢把我的眼睛蒙上,是不是那个大师兄!”
“切,之前分开的时候还说不会忘了人家,这才多长时间瞬间就猜成了另外一个人,果然是男人啊,男人就没有一个长情的!”容念莞踮着脚尖也要蒙上他的眼睛,一时之间话音里还带着一些颤抖。
这声音一出,凤文殊的表情立马就冷静了下来:“唉你怎么就又来了啊,我们家都快成你每年一次必到的客栈了,怎么着这一次待多长时间啊?”
身后的容念莞很是不满意他的态度紧紧地勒了勒手中的力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次我过来不是为了帮你,要不是我心眼大,你们这我还不稀罕来呢!”
门外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屋内,这等热闹的场景想必就是两个孩子又见面了,这次凤文殊离开的时间不到三天,想来也是很快的了。
“可是文殊回来了?”父神的声音传出门外,顿时门外就安静下来。
凤文殊扒了扒容念莞的手,容念莞知趣的把手放下,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旁,三人朝着屋内行了个礼。
“是儿臣,父君北海异动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儿臣特此回来复命,可是扰到了父君?”凤文殊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问话,平日里父神对于礼数还是很重视的。
父神听见回话便走了出来,站在门前,脸上的神色相较于平日里柔和了许多:“罢了,你完成的不错,你大师兄已经提前一天就给我传了信,说是你前去协商的,没有动用武力,这一点很值得赞赏。”
“多谢父君。”
“既然如此,今日莞儿也在,你便带着她四处转转,南隅之山民风很好,必是不能委屈了她。”父神冲着容念莞的方向温柔一笑。
容念莞很是高兴:“多谢师父。”
“你们两个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凤文殊表示不乐意,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生怕北海那边有意外,好不容易休息这个丫头又来了。
容念莞才不管他:“反正是师父说的,你就应该陪我,再说了师父不行,我还是你师姐呢,对不对师弟?”
“呵,师姐?可得了吧,不就比我早出生那么几天罢了,论起来也不过是个平辈而已。你自己去我不去了。”凤文殊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走。
“哎哎哎,你别走啊!凤文殊你这就不知道好好招待我一下吗,我一年才来这么一次……”容念莞可怜的抓着凤文殊的衣袖晃了晃。
整个眼睛可怜见的眨哇眨,凤文殊一回头看,顿时往后退了一步:“师姐,不带这个样子的,说话就说话,抛媚眼容易让别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再说了这也不叫误会啊,明明就是给咱们赐婚了,整天在一起腻歪都不为过不是吗?”容念莞丝毫不觉得羞愧。
“啧啧啧。”凤文殊自知说不过她也不和她纠缠,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天君,“哎,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你虽说在南隅之山也待了不少时间可是我从来没见你外出过这样不好,正好今日跟着我们一起转转如何?”
凤文殊说的是实话,天君一开始刚来的时候很是认生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小角落里默默坐着父君安排的事情,也不多加交谈,安分守己。
南隅之山在父神的带领下从来就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男耕女织,繁衍生息,日升日落皆有变数,天君却从来没有留意过,他这么一说,天君的心思有些动摇。
可是……天君抿了抿唇道:“父君说过是不可随意出去的,否则回来要受罚的。”
“哎呀,不是说陪她一起出去吗?父君已经批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撑死了吃一顿板子吗?走了!”凤文殊就见不得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走过来直接揽着他出去。
早知道南隅之山有这么好玩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就让当初那些时光就这么白白溜走啊!
“对了,这几日你可曾见过这南隅之山的公子,有些日子没见他来了。”似乎有些人在交谈他和南隅之山。
刚一现身,那人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冲着凤文殊的方向行礼:“草民恭迎公子,这位女子……这位女子可是莞儿,姑娘,早就听说姑娘要来,姑娘可算高兴毁了。难得她高兴,凤文殊便也无所谓的一直管着他。
当接中央,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却是行动敏捷的直到凤文的肩头:“恭迎公子。”
看它赖皮,凤文殊也无法,顺了顺小东西的毛发,终究是舍不得抛弃:“还恭迎工资,就你这动作态度,说你是工子估计都有人会相信。
“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婆婆妈妈半天,凤文殊的嗓子有些刺痛,说的话太多还会有这样的负担,他算是狠狠地见识了。
“哎呀你轻点!”凤文殊随意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天君,天君面上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搞得本来想撒娇的也没了心情。
“你这挺能耐啊,一来就直接受伤,说好了好好玩一眼的你是不是又要说没有机会等下次了?”容念莞不乐意的看着如今躺在床上哎呦嚎叫的凤文殊。
他也一开始没有想象到法术如今的功法上十分灵活的人,竟然摘了一个莲蓬子就直接掉入了水中。
想起凤文殊落水之前的样子,容念莞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还未落,身后出现一对十分谨慎的子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