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被发簪击中的瞬间天落的手立马放开了凤忆容,一股气力就在她眼前瞬间消失不见,疼痛感随即蔓延至全身。
由于是被灵器所伤,伤口无法愈合,左胸口汩汩的冒出血迹,天落的眼神有些许涣散,嘴里吐出一口瘀血。
凤忆容急忙前去,扶起天落:“天落,你怎么样,有没有人啊,你这里没有留下人吗?我该怎么办?”
她从未想过原来看见天落的离开她会是如今这般难过,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莫名的疼痛感。
是那种发自肺腑深处的疼痛感,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落,你听我说,你坚持一下,这把簪子一定有办法,它是灵器,君乐宸一定有办法,你坚持一下,再等一会。”凤忆容紧紧的捂住天落的伤口,眼里的泪水突然爆发。
“天落……”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是你……是你该死……为什么……”天落的声音不断的颤抖,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沾湿凤忆容的衣角。
凤忆容急忙应答:“对没错,你说得对,天落你再忍一忍好不好,就快了,就快了。”余光之处,发簪的光亮仍在继续,只是如今已经跌落在地。
“我不要,我不要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拉你陪葬,我还没有再见他一面,我不能……”天落的声音越发微弱起来。
凤忆容的双手更是直接被血迹染透,再也没有办法制止:“你说得对,天落,你一定要等着,你还没有杀了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在等你,很快就会好了。”
“凤忆容……”天落的神色暗淡下来,脸上的神采也不复存在,“拜托你,无论如何照顾好君乐宸,如果可以,我就勉为其难的不带你走,否则我就是魂归混沌也会灵魂不安。”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对他好。”
“不是对他好,是对他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种,不要给他添麻烦,不要让他为难,挡着所有护着他,你明白吗?”天落哽咽着,伸出手紧紧地抓着凤忆容的袖摆。
素白的衣衫之上,平添抹皱。
“你知道吗?我不甘心,我是真的不甘心,我和他自幼相识,为什么一句上天注定就能剥夺了我所有的幻想,我们相处两千年都没能躲过你的出世,你说你凭什么,你倒是说说……”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努力喜欢他就好了,可是到如今呢?我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你明白吗?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换来另一个喜欢。”
天落慢慢的放手,松开凤忆容的袖摆:“我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他,是好喜欢的那种,我恨不得一辈子陪着他,为他付出所有也可以,只要能在他的身边,我求求你,替我……替我好好爱他,带着我的那一份,真的……”
“天落,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他,但是你那一份我一定替代不了,他的童年只有你一个人陪着,乐宸他一定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能有你在。”凤忆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生离死别面前,似乎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好喜欢……的……那种……”天落周身一道灵光乍起,终于脱离开了凤忆容的周边。
“天落,天落你听我说……”
凤忆容拼命的压制住天落的身体,却还是没能阻拦灵力流失带给天落的影响,作为天界,一个修仙的人,毕生修为散尽,生命也到此为止。
一道灵光在这里久久徘徊不去引入空中,凤忆容终于坚持不住,顺着刚才给天落依靠的姿势重重的瘫倒在地,周身全部是被鲜血染红的痕迹。
她的执念太深,这一辈子受尽了委屈,本该是天界最为荣耀的公主,两千年的岁月她一直渴望着能够嫁给整个天界最为荣耀的男子找到一生的归宿,可是偏偏在两千年以后被一个名不知经传的女子抢走了一切。
就那么硬生生的抽离,心脏中的信仰就因为不明不白的一句上天注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凡人都说从不信命,如今这结局又是什么,凤忆容抬起头,任由眼泪滑过,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她曾经自诩高尚,相比于天落对于君乐宸的感情她觉得自己要伟大许多,其实谁不是如此?
清平这个地方人口最少,也是乐医所选择的最佳埋藏地点,地洞入口之处,依稀能感受到里面所传递出来的冰凉之意。
乐医轻微触碰门口,内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声的怒吼,吓得乐医顿时收回自己的手。
魔萨见状,附在乐医耳畔解释:“魔君不必在意,是那里面的魔兽再向您挑衅,他们通过这扇门感觉到了您的气息的靠近,不知是否还要进去?”
如今里面的魔兽已经兴奋起来了,万一乐医进去恐怕收服的可能性会更低。
乐医勾了勾嘴角:“他们这么兴奋还是我想象不到的,当然要进去好好看一看,看他们是怎么痛苦的活着的!”
话音刚落,一掌劈出,门顿时被扇飞,众人也被乐医掌风中凌厉的灵气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乐医抬腿而入,身后跟着众人,乐医回头:“我自己进去其余人等守在门外,务必阻挡住所有人,天界之人尤其如此。”
说罢一挥袖,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一入门便将众人隔绝在外。
这等场景让魔萨很是担心,身后有人上前来问:“将军,魔君这般岂不是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偷偷跟进去?”
魔萨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偏头看向那人,眼神微眯:“管好你自己,魔君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凶多吉少又如何,他有这个能力,也收起你的心思,魔君是聪明人,若是不想活了,当着他的面去说!”
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这个人只是开口委婉的提了一下,跟着来的人当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这个心思打算跟进去好好看一看魔兽,魔君没有和魔兽达成契约,说不定和魔兽达成契约的就是自己。
室内,室外的纷争乐医也不是不知道,带过来的这几人,都是墙头草,不过是用来做坏事的,何苦带些忠诚的,乐医冷哼一声,朝里走去。
地洞之内,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光线也越发幽暗,乐医一抬手,盏盏灯火应声而亮,照的整个空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令人寒颤的笑声:“哈哈哈哈……”
“魔君亲临此地,有何指示?”那人声音清冷,略带讽刺。
“尔等兄弟如此多人束于此地,此等场景魔君可是高兴了?”
乐医看向声音来处转身直视:“想不到关了你们这么久还能如此贫嘴,是给你们的痛苦太少了一些,你们过的太过于安逸才会如此。”
“安逸?”魔兽开口,“魔君真是说笑了,安逸倒是不敢当不过是没有自由罢了,可是哪比得上魔君,这般的处处受挫,想来你这段日子不好过吧?”
“是不好过,不过你应该庆幸。”乐医看着魔兽的现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手心中不断翻转的是魔噬。
“如若我过的好,你们早就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早就已经被我挫骨扬灰,我对你们的恨,可是你们永远想象不到的。”
“放肆!我乃魔界神兽,奉命第一任魔君守护魔界,每任魔君都是对我礼让有加,岂能让你这等小儿加以威胁,你不过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乐医抬眼,“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我继任魔君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身上流的也是魔界正统的君王血脉,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
说着乐医对着手中的魔噬一使劲,魔兽那边顿时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魔噬对他们的魂体有直接压迫。
“乐医,无知小儿,你今日所做之事来日定当才被奉还!”魔兽朝着乐医的方向怒吼。
乐医微微一笑,再度用力,使劲捏着手中的魔噬,加大魔兽的痛苦力度。
“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抱着来请你们的态度来的,还说不带着魔噬进来才能体现我的诚意,可是在门外你们给的那一个下马威让我彻底改变了主意。”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废话,我只需要你们给我一个答案,我们自有彼此的选择,你们可以选择不听我的,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顺应于我缔结契约,守护魔界,你们自己看着办!”
瞬间,乐医收回魔噬,魔兽的痛苦早已被惩罚的差不多,刚才清晰的投射幻影如今已经近乎透明。
“嗯……你什么意思……乐医实话告诉你没有我们你连魔界的结界都保不住,也永远都找不到魔界的秘密,我们是魔界真正的守护者。”
“你有什么资格说是魔界的守护者?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千百年前我师父历练出来的高阶魔兽罢了,我对你们唯一的尊敬是你们为了魔界愿意牺牲自己。”
乐医双手紧握成拳:“可是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如此嫌隙,登上魔君之位是我凭自己的本事,你们凭什么不肯听命于这一次的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