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行阁内,四下无人,只有天君在静静的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天落,身旁乐医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省的天君注意到他,加以苛责。
君乐宸皱了皱眉头,放缓声音:“天君,公主如今身体虚弱,乐医精通医术,如今可否让公主暂住东行阁,也好让乐医做些防备。”
方才,君乐宸一直惦记着要给天落断送修为,无非就是想借此减少凤忆容和天落之间的隔阂,偏偏天君宁可损坏自己的修为也不肯听他一句话,硬生生丢了万年灵力。
“你的这一身修为本就没有多少,如今匀出一部分给落落,你还剩下多少?作为一个司战神君,竟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这就是天君用来阻止他的理由。
倒是乐医乐得清闲自在,反正他只要负责把灵力导入天落公主的伤处罢了,管他是谁的灵力!
“天君您今天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好生守着公主的。”君乐宸开口劝导。
天君突然转过身来:“你不说我突然忘了,乐医神君从此刻开始禁足东行阁,哪都不能去,乐宸,不,丝竹派人前来多加看管,所有行踪事无巨细必须报备,明白吗?”
一旁的丝竹看了一眼愣神的乐医,点了点头:“是,天君。”
一开始还有一些懵懂,呵,这老头不过是怕他泄露给魔族最近天界共主天君损失近万年修为的事情,若是此刻魔族在这时候进行反叛大计,天界可是要吃亏的!
“这个老头但是心眼还不少!”乐医勾了勾嘴角,轻蔑的一笑。
嘱咐完了,天君才放下心来,怪不得他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太安心,这才想起来具体的事情,如今处理了倒是轻松不少,这一放松的人就难免有些多愁善感。
“唉,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虽说这几年里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总是觉得不碍事的,如今看她躺在这里倒是心疼的很。”天君伸出手,将天落的手林琳包裹其中。
丝竹上前一步,缓缓开解道:“天君不必过于忧心,公主如今已然长大,您作为这四海八荒的天地共主,大大小小的事须得想着的,皆是外人,您的良苦用心,她都会明白的,公主虽然任性骄傲,却十分识得大体,您也算没有教错!”
天君笑了笑,回头看向君乐宸,君乐宸依旧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双手交握,面无表情,天君猛然间想起这孩子自幼便没有父母在身旁,瞬间表情明智,李妈打消了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
“咳咳,乐宸,若是你处于本君如今的位置,你会给凤忆容一个如何的惩罚,以示众人呢?”天君看向君乐宸,明着里,是询问她的意见,暗地里却是告诉他这次凤忆容必罚不可。
君乐宸略一皱眉:“晚辈资历浅薄,素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赏罚分明,晚辈只知道公主还没有醒来,那么凤忆容就无罪。”
“你……”
乐医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这可是忤逆天君:“说什么呢你!还不快点向天君请罪。”
君乐宸闭了闭眼:“若是此刻我认输,凤忆容我就保不住了,起码得等到圣神过来!”
他的话一出口,乐医便愣了神,难不成他早就派人叫了圣神前来?
天君正要起身好好和君乐宸理论一番,突然感觉到手心里有微微的颤动,顿时安静下来,急忙俯下身去,就连语气都柔和了不少:“落落?落落可是醒了,身上若是还有难受的地方,快点告诉父君,父君让他们给你想办法?”
榻上,天落只觉得周身酸痛,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这也是十分奇怪了,她的意识还没有消退依旧记得自己是掉入了罗湖景中,可是为什么没有刺痛的感觉呢?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迷雾一般的存在,天落开口出声,喉咙中终于有了些许刺痛的感觉:“谁?谁在,我的眼睛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喉咙?喉咙好痛……”
天君迅速回头看向乐医,乐医定了定神,迅速上前回话:“公主您眼前可有白光?”
天落迅速反应过来:“有……”
这下乐医就放心了:“啊,没事,公主是因为落入罗湖景中时睁着眼睛有湖水溅入,眼睛本有失明的危险,如今看来似乎是状态良好,没有失明的情况。”
天落的心中一阵腹诽,早知道她就直接说看不见了,趁早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在凤忆容身上,让她的罪名在严重一些。
“那喉咙是怎么回事呢?”天君关注的还算比较多。
天落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哭喊道:“父君,我的喉咙……以后不会声音都这么嘶哑了吧?啊?”边说着,立刻就有眼泪在白布上渲染出痕迹。
乐医暗地里冷笑了一声,清了清嗓音:“喉咙是公主掉落之时大声呼救所以撕裂了嗓子,我给公主留下几副药草,煎服即可。”
这等小伤,他一粒丹药便可医好,想来她不会放过凤忆容,如今便是让她吃些苦头也算讨回来几分。
说着,乐医转身,晕染毛笔,几味药草瞬间跃然纸上,五味草药之后,乐医略微皱了皱眉,随手再次加下一笔,脸色顿时暗了几分。
“拿着这个东西,去乐医仙府找我的小门童,他会给你抓好药,尽快带回来就是了。”说着,乐医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安策。
刚才一笔力道很重,是足以证明乐医是下了狠心的,底下的一张纸上留着淡淡的痕迹,若是仔细看,便可发现,这一味药叫做“白絮”。
白絮是人界常见的东西,不起眼,很多见,须得是同修医术和灵力的人才知,这白絮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魔须”,沾染上灵力者,迅速扎根,吸附灵力,直至将灵力者掏空。
等安策将东西拿来的时候,乐医已经将天落敷眼的白布除去,重见光明的天落,瞬间精神了起来。
“父君,你这次一定要严惩凤忆容,这一次就是她把我推下罗湖景的,她明明知道罗湖景是什么样的水还把我这么往下推,若不是……”
“天落,说话要凭你自己的良心!”君乐宸厉声开口,犀利的眼神直直的放在天落的身上,威严而不自知。
他的声音沉稳厚重,隐隐之间带着些许的愤怒,天落不禁为之一颤。
“怎么?为了护着你的徒弟,她贵为公主也不能实话实说了?”天君扭头看向君乐宸,语气讽刺。
君乐宸默默深呼吸了一下,放下自己的情绪:“乐宸知错。”
“落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也让君乐宸好好听听,他的徒弟究竟做了什么!”天君怒吼出声,这个君乐宸,兼职白费了他的心思,为了一个女子,三番五次的顶撞自己!
天落张了张嘴,看向君乐宸,君乐宸只不过是直直的望着她,眼神里颇有些警示的意思。
“她……女儿和她在罗湖景发生了争执,这天界人皆知我和她二人向来不睦,偶尔争吵再平常不过,可是这次兴许是女儿说话太急,她一时气不过,才……”天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甚至还有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滑落。
虽说本来君乐宸也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也不能靠着感觉说服自己一定要相信凤忆容。如今她的话倒是给了他自己名副其实的理由,因为在凤忆容那里从来就没有她说不过别人,反倒恼羞成怒的时候!
“胡闹!如若不是上次在南隅之山是给圣神面子那次你就不应该和她行礼,凭你的地位她最多也就是平起平坐,她什么意思?”天君震怒,“乐宸,她二人见面的时候你总在一边,难不成就没有开口替她说过话吗?”
君乐宸面不改色的抬头,看向天君:“就我所指,她二人见面次数不多,就这几次见面两个人便生出大大小小的事端,如若凤忆容要生事,怕是天落根本活不到现在。”
“说得好!”
天君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圣神瞬间出现在东行阁门外,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君乐宸也毫不例外。
顿时天君脸上的脾气就消了许多,毕竟是圣神品阶在他之上,又本身就是皇族血脉,与生而来的气质让人不可忽视。
圣神微微一笑,稍稍抬了抬手:“起来吧,不必过于拘礼,这里不是南隅之山,紧着主人的礼数先来就好了。”
顿时天君的脸色就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圣神这几个动作倒是让刚才喧宾夺主的天君显得十分的不知礼数,顿时高下立见。
“我来这里就是看看我家那小女闯下的祸根,看看将天君的爱女伤到了何等地步,让这来来往往的人议论她这么多,我们南隅之山的出来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虽说这一脸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可是让人完全笑不出来,一旁的君乐宸顿时心里开阔了不少,他算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凤忆容那口才绝对是从圣神这里继承来的,学了个十足十的样子!
“呵,圣神这话可就言重了,且不说天界与这南隅之山向来是以和为贵,怎会有人欺负了小殿下不成,这倒要看看……”
“这倒要看看是不是你这个天君识人不清!”圣神瞬间拉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