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傲寒闻言一怔，“慕曼妮？”
今天刚收到慕曼妮的消息，慕小艾就来问，实在是有些奇怪。
慕小艾将今天逛街的事情和莫傲寒说了，微微皱起眉头，“我想知道，慕曼妮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莫傲寒坐到床上，心头默默叹了口气，“她害你那么多次，你还关心她干嘛？”
“好歹和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看到她这样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多么高兴。”慕小艾叹气。
她做不到原谅慕曼妮，也做不到不恨慕曼妮，但是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慕曼妮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渐渐陨落。
“她……”莫傲寒沉吟了下，“今天我收到消息，她坠楼，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慕小艾陡然心惊。
“我也是白天收到的消息。她嗑药磕多了，太兴奋了，一不小心就从楼上掉下来了，精神病院顶楼掉下来……当场就死了。”莫傲寒扶额。
“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消息，慕小艾没有高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席卷了她的心脏。
不是惋惜，不是难过，而是觉得可惜。
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欠她的，她可以活着慢慢还，可是死亡太无情了，在一瞬间，一条生命便可以消失。
“别太在意了，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莫傲寒知道慕小艾善良，一定不会觉得痛快，而是觉得可惜。
“慕振东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慕小艾抬眸看他。
“慕家已经被慕曼妮搞得只剩下一个框架了，慕振东整个人也是，因为女儿变成这样而萎靡不振，最近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莫傲寒伸手轻轻地把慕小艾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慕小艾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慕曼妮没拿她当姐妹，陷害她诬赖她，把她推进水里导致她的死亡。
而这一世，她虽然避开了慕曼妮的陷害，却依旧和她纠缠了许久，知道现在慕曼妮死了，一切终于结束。
她不信什么一命抵一命，她只相信一个人可以自己选择变得更好，就像第二世的她一样。
“她的葬礼是什么时候？”慕小艾沉默几秒，说道。
“慕小艾，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莫傲寒按住她的肩，看着她。
“我不是去哀悼她。”慕小艾打断他的话，说罢，她垂眸，“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些莫傲寒不知道的事，她想，只有她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着慕小艾，良久，莫傲寒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山顶殡仪馆。
天气阴沉，没有太阳，天上飘着一朵又一朵的乌云，没有下雨，却也不见阳光。
莫傲寒的车行驶在山间，慕小艾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他身边。
慕家早已败落，来参加慕曼妮葬礼的人寥寥无几，来的人大多都是之前和慕振东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慕曼妮的朋友近乎于无。
下了车，看着荒凉冷落的门口，慕小艾不禁叹口气。
如果有机会，她想亲自问一问慕曼妮，为了一个莫傲寒，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为了莫傲寒，家破人亡，失去朋友，和慕小艾斗了她的一辈子，最后在精神病院葬送了自己的生命与青春。
可是慕小艾再也没有机会和她说了。
慕振东站在殡仪馆内，眼底的黑青色明显，整个人苍白憔悴，一看就是多日未睡。
刚看到慕振东的一瞬间，慕小艾诧异。
明明只过了一年的时间，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已经老了十几岁，头发全白了，脸上又多了几丝皱纹，看不出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慕振东看见他们，脸色阴沉，语气凌厉冷然，“你们来干什么？曼妮不想看到你们！”
慕小艾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只是来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
莫傲寒伸手搂住慕小艾的肩，没有说话。
慕振东看着慕小艾，似乎是知道慕小艾没有闹事的意思，敛了敛眸子。
他们只是站在了门口，没有进去，看着里面那装着慕曼妮尸体的冰冷的棺材，慕小艾心中没有悲戚，只有长叹。
难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结局，真实上演在她们身上了？
慕小艾看着里面良久，她弯下腰，鞠了一个躬。
死者为大，虽然她该死，但是她们之间，总该画下一个句号了。
鞠躬完，慕小艾转眸看向慕振东，“思艾集团会给慕氏集团注资。抓住这次机会，重新开始吧。”
听到慕小艾的话，慕振东和莫傲寒俱是一愣。
慕振东眸子里迸发出不可置信的光彩，“你……？”
看着慕振东的样子，慕小艾笑了笑，“就当是报答你当了我这么多年的便宜爹。”
听了慕小艾的话，慕振东微微握紧拳头。
“毕竟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说罢，慕小艾转头，莫傲寒扶着她，想离开。
“谢谢你。”慕振东颤抖的声音响起，慕小艾的动作随之僵住。
她看向慕振东。
慕振东的眼神复杂，看不出是何种感情，“你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刚刚慕小艾说话的一瞬间，慕振东恍然间似乎看到了30多年前的她。
慕小艾微微一笑，“能够像我的妈妈，我很荣幸。”
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说罢，慕小艾和莫傲寒离开会场，没有再停留。
下山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仿佛是想冲刷掉慕曼妮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虽然她死了，但是我永远记得她。”慕小艾淡淡的说，没有仇恨，也没有痛苦。
“我也是。”莫傲寒转动方向盘。
不管如何，慕曼妮这个人，终究是在她们的世界里，退场了。
回到家，莫苏苏和薛京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莫苏苏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薛京京看着莫苏苏的作业本，耐心的帮她指出错误。
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回来了，莫苏苏立刻丢下作业本，朝慕小艾跑过来，“妈妈，你回来了！”
莫苏苏的笑容似乎是有治愈的功能，刚刚心情还不明朗的慕小艾，一瞬间就变得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