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牒’?呵呵,好厉害的四个字。许昌盛不禁狞笑道:他们准备通牒我什么?
杰妮不慌不忙地微笑道:具体的通牒内容我们不得而知,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与收购您昌盛集团密切相关。
许昌盛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把我的公司连根拔起。
确切的说是收购。一旁的苏曼文开口补充道:对于严氏集团来讲,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第一,彻底控制整个南市的供销市场;第二,彻底封锁顾氏集团潜在的供销渠道。您应该了解,母亲以我们公司所在的本市为中心,严氏集团已经控制了整个圆形地区的商界资源。在这片区域里,南市是他们最后一个需要征服的地方。换句话说,现在在本地区范围内,也只有您有能力和他们抗衡了。
苏小姐说得很对。杰妮接过话茬,继续言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恐怕您也支持不了太长时间。毕竟严氏集团背后有着迈克集团雄厚的资金支持,‘有钱任性’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顾星爵点了点头,接着同伴的话语做最后陈词:许总,您在商界打拼多年,应该这个圈子的规则,说到底就是‘谁有钱谁说的算’。现在严氏集团相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更有钱的一方。如果您对他们的野心置之不理,那他们就会毫不客气把昌盛集团给吞到肚子里。要不要尽快行动起来,我话到此处,您自己看着办。
面对顾星爵几个人的轮番劝解,许昌盛非但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反倒露出一副听笑话的神情。
顾总,我还以为你们所说的‘根据’是什么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呢!没想到,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传闻啊?
顾星爵肃然道:我们说了这么多,您应该对目前的情况有所惊醒了。盲目的自以为是,只会对昌盛集团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你闭嘴!许昌盛毫无顾忌地训斥道:老子是昌盛集团的一家之主!最后到底应该怎么做,老子自己说的算!
顾星爵闻听此言,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这个许老怪……果然名不虚传哪!顾星爵在心里暗自感叹着,正当他快速思索下一步对策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许总!进来说话的是杨秘书,只见他眉毛微微皱起,看上去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
谁让进来的?也许是心情正在气头上,许昌盛毫无道理地向手下训斥道:我在谈话的时候,不要故意进来打扰!
杨秘书对上司的这种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并没有竭力去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开口说明自己进来的目的。
许总,外面有客人到访!
一听这话,许昌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又来添乱?
杨秘书偷偷看了顾星爵一眼,用神色询问上司要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就这么直言不讳地把情况说明白。
说吧!怕他们干什么?许昌盛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句。
杨秘书微微弯腰,甚为恭敬地轻声汇报道:严氏集团大公子--严子恒来了!
严子恒?一听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个人全都为之变色。
顾星爵很快反应过来,他轻笑了几声,喃喃说道:许总,看来我们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严大公子此行,必然是为了找您商谈收购事宜。昌盛集团的生死存亡,此刻就在您一念之间了……
直到一分钟前,许昌盛心里还对顾星爵的话语抱有怀疑的态度。他始终认为,顾星爵之所以言之凿凿地说尽严氏集团的坏话,只是为了从自己这里获取一线合作的可能性。像自己这样的老江湖,对此类小儿科的把戏实在是太熟悉了。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偏偏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严子恒突然毫无预兆地到访。这下子,之前顾星爵所提出的根据,好像瞬间统统都坐实了。
许总,您作何打算?杨秘书见许昌盛迟迟不说话,便用试探的语调建议道:要是您现在不愿意见他,我马上出去让他明天再来。
明天?许昌盛幽幽说道:明天不见,后天再来;后天不见,大后天再来?要是我迟迟不见这个严子恒,恐怕下次来拜访我的,就是那个自命不凡的严老头了。
那您的意思是……
见!现在就见!许昌盛咬着牙关说道:我倒要看看,他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说到这里,他抬眉冷冷地瞪了一眼顾星爵。
好的,我现在就去请他进来!杨秘书说着,刚要迈步出去,突然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许总,您就在办公室里接见严公子吗?那几位的客人……
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许昌盛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杨秘书答应完之后,脚步和缓地离开了办公室。
许昌盛盯着顾星爵,冷声言道:顾总,我猜你们现在并不想和那位严公子碰面吧?如此,就请你们先去旁边那个房间暂避一会儿。与此同时,你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听听我是怎么对付他的。
顾星爵微微一笑:感谢您的好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话,四个人站起身来,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这里平时由杨秘书管理,在不出去跑腿的状态下,他经常在这里帮助许昌盛整理文件。
进入房间之后,顾星爵将房门轻轻闭合。他示意苏曼文他们安坐,等着聆听许昌盛与严子恒的谈话内容。
片刻过后,一阵脚步声传进了总裁办公室。紧接着就听杨秘书朗声说道:许总,严公子到了。
此时跟在杨秘书身后的,正是刚刚赶到南市的严子恒。
许总,您好!实在不好意思,在接近下班的时候贸然到访。
严子恒的语调带着一种海归人士独有的味道,对于顾星爵和苏曼文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
没关系,严公子一路辛苦,请坐!许昌盛微笑着,把严子恒让到会议桌前。
许总,这些杯子是……在安坐下来的一瞬间,严子恒发现会议桌上摆着几只茶杯,也让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许昌盛显得极为从容淡定:哦,刚刚我召集几个高层在这里开了个小会。会议刚刚结束你就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把这些茶杯撤走。
说到这里,许昌盛转头吩咐杨秘书:把这些杯子端走,然后给严公子泡一杯好茶来。
好的!杨秘书麻利地答应着,很快就将桌面收拾干净。
经过许昌盛的解释,那些杯子在严子恒眼里,真真切切地变成了一个小插曲,并且没什么值得进一步推敲的地方。于是,他微笑着向许昌盛道了谢,随即与对方相视而坐。
严公子此次来得这么匆忙,不知道有何贵干啊?许昌盛语气平和地询问道。
是这样的,我父亲给你修书一封,特意托我给你带来。严子恒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信封,双手递于许昌盛面前。
许昌盛看着信封,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在通讯手段这么发达的年代,这种‘托人传书’的做派,还真是新鲜极了!
严子恒微笑地解释道:父亲说,许总身上有一种传统读书人的风骨,所以他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您最高等级的尊敬!
原来,这位许老怪经常愿意以读书人自居。他喜好书画和古玩,虽然在行家眼里他有附言风雅的嫌疑,但许老怪自己则乐此不疲。严父托书,并且让儿子传递这番话的行为,正是投许昌盛的所好。
果然,闻听此言,许老怪的脸上充满了受用的微笑。
回去谢谢你父亲!在整个圈子里,还是他最了解我!说着,许昌盛非常郑重地打开了信封。
但好景不长,就在他把目光投向信纸上的字迹之后,刚才的笑容便逐渐消失不见。
严子恒仿佛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端起茶杯,耐心地品味着其中的香气。
几分钟后,许昌盛把信件放到桌子上。此时能明显看出来,他的情绪已经偏向消极。
许总,我父亲的信中之意,不知您是否看明白了?严子恒的语气和刚才没有区别,似乎是在刻意无视对方的情绪变化。
瞬间,许昌盛咧嘴一笑:明白,他写得那么有理有据,是个人都看得明白。
那就好。严子恒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微微做了低沉的处理:我父亲的意思是,将来两家公司合并之后,南市这边仍然由您拿大头。事实上,您仍然是南市商界的掌控者。他呢,其实只是您的帮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