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一脸为难地回答道：我姐说了，在她调查事件的时候，没有她的指令不能主动去找她。
顾星爵微微冷笑道：没想到她的规矩这么多……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你给她打个电话，把我今天来访的目的说一下。如果她当真不能见我们，那我现在就回去。
小朱知道，虽然顾星爵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但他出的这个主意，已经很给自己和杰妮面子了。
好，顾先生，我这就联系我姐，您先稍微坐一下。小朱说完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电话号码。
等待音响到最后一秒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杰妮的回应声。
怎么了？
姐，顾星爵先生来事务所找您了。小朱用最简练的语言，把顾星爵的目的说了一遍。
杰妮沉默片刻，用懒散的语调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身边。
你把电话给他。
是。小朱答应着，把手机递到了顾星爵手里。
喂，杰妮小姐。很抱歉，无意中打扰你工作了。顾星爵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杰妮冷笑一声：不妨事，反正我这边的单子就快要完成了。要是你昨天来找我的话，我是肯定不会理会你的。
顾星爵勾起嘴角，轻轻说道：那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既然你这么说，今晚可以赏光和我见面吗？
可以，不过你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
顾星爵听到这里，头脑飞速运转着。他很想看看，杰妮准备在自己面前耍什么花招。
好啊，悉听尊便。
首先，我今晚要参加一个艺术界的晚宴，所以十点之前我是不能见你的。
没关系，我可以请你和小朱吃夜宵。顾星爵毫不介意地说道。
其次，我今晚只能见你一个人。小朱他不能跟你同来。
顾星爵微微一怔，追问道：这是为什么？
杰妮轻笑道：我没必要和你解释，因为现在是你在求见我。
顾星爵舒展开微皱的眉头，微笑道：也对，那我就听从你的安排吧。
这还差不多！杰妮得意地说道：求别人办事，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否则谁会心甘情愿地唯命是从？
道理我明白，具体约个见面地点吧，我保证准时赶过去。顾星爵肃然说道。
杰妮点点头，吩咐道：今晚十点一刻，半山国际酒店，302房间。你自己一个人直接来就可以了。
半山国际酒店？顾星爵闻听这个地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好家伙！原来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辞辛劳啊！
杰妮严肃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只要是需要去的地方，不管多远我都要无条件到达。怎么？你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发愁赴约了？
顾星爵微微一笑：怎么可能？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去找你。
希望你说到做到，顾先生。话到此处，杰妮呵呵一笑，随即挂上了电话。
顾星爵撇了撇嘴，把手机还给了小朱。
顾先生，您……您不要介意！我姐她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并非有意顶撞您。
顾星爵摆了摆手，苦笑道：她就算是有意的，我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今天是我主动来找她办事的。
趁着小朱尬笑的工夫，顾星爵走到桌前，把上面那些还没吃几口的简易外卖，突然间一下子包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顾……顾先生！？您这是干什么？顾星爵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小朱震惊而委屈地看着他。那毕竟是他花钱买来的食物，还没吃几口就被这么扔掉了，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可惜。
顾星爵拍了拍手，淡淡地回应道：我不能眼看着你用这些个垃圾食品填饱肚子，走，跟我吃饭去。
不……不行啊！小周眉头紧皱地拒绝道：我得在店里看门。我姐不在，我不能这么轻易地离开这里。
顾星爵看了看小朱，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对方确实为难至极。
那好吧，我们就这儿吃。顾星爵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
喂，是五星饭店吗？我要订餐。
五星饭店？！一听这四个字，小朱赶忙手舞足蹈地想要阻止顾星爵继续通话，可是正在点菜的顾星爵根本没有拿正眼瞧他。
等打完订餐电话，顾星爵才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刚才那么激动干什么？
小朱急切地说道：我是不想让您破费啊！那五星酒店的菜品价格我是知道的，那实在是高得离谱啊！
顾星爵拍了拍小朱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偶然奢侈一回乃是‘人生之乐趣’。再说了，不好好吃饭，怎么能好好工作？不瞒你说，我现在可是饿得很呢！
可……小朱还想辩解，却被顾星爵再次打断。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很奇怪：你姐平常赚的钱应该不少吧？别的不说，单单咱们上次去南市那一趟，我付给她的佣金就够你们花小半年的了。难道说那么多钱全让她自己藏起来了？她不会只是给你点基本的生活费吧？
面对顾星爵的疑问，小朱赶紧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姐待我亲如家人，在金钱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既然你不缺钱，那为什么不吃得好一点？顾星爵追问道。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这个人从小凑合惯了。所以即使手里不缺钱，也习惯于简简单单地去生活。不瞒您说，为了这些事情，我姐她没少数落我。可不管她说我几次，我就是改不了身上的‘穷毛病’。
听到这里，顾星爵的语气稍稍缓和下来：这么说，你是把钱都攒起来了？
小朱微微低下眸子，点了点头：我是怕将来万一我姐需要钱，我自己没有能力帮到她。因为我知道，按照她的生活习惯，是基本上留不住什么存款的……
顾星爵看着小朱，沉默许久之后，他微笑着喃喃说道：我总算完全明白，杰妮她为什么要你来当她的助手了。
十几分钟后，五星酒店的菜品冒着热气送到了事务所的桌面上。顿时，不大的房间内充满了饭菜诱人的香气。
顾星爵一边为小朱夹菜，一边说道：多吃多吃！反正杰妮也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不用给她留什么东西了。
小朱起先只是略微羞涩地微笑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
小朱啊，我能问你件事吗？吃着吃着，顾星爵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事？您尽管问吧！正吃得尽兴的小朱一口答应道。
顾星爵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和杰妮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听这句问话，小朱脸上喜气洋洋的神情瞬间消失了。他同样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顾先生，对不起！这个问题我给不了您答案。
此言一出，更加激起了顾星爵的好奇心：为什么？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禁忌？
小朱点点头：是的，您说得很对，就是有禁忌。他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干我们这一行，难免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危险。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我们必须对自己的身世来历守口如瓶。所以，我不能向您透露任何有关我和我姐以前的情况。关于这一点，还希望您能够见谅！
哦，原来如此……顾星爵轻轻答应着。本来，他是想借此机会，打听关于毒蛇和杰妮之间的相关线索。但目前看来，想从小朱这里得到信息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我对你们的过去很感兴趣，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了。来，咱们继续吃菜！
小朱重新拾起筷子，用一种犹豫的眼神看着顾星爵。
顾先生……
嗯？怎么了？
小朱动了动喉结，真切地说道：我明白，您和苏小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对于你们，我原本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
顾星爵摆了摆手，阻止道：不要再说了！小朱，你刚才的选择是对的。不管我们是不是好人，你都应该维持住自己的底线。这样做，是对你和杰妮最好的保护。记住，一定要这样保持下去，千万不要改变！
这番充满理解的话语，让小朱备受感动。
谢谢您能这么理解我！希望……希望有一天，当我和我姐‘退休’的时候，我能有机会把自己之前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给您听。当然前提条件是，到那时候您还能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顾星爵听罢，敞开胸襟地笑道：这你放心，对于你们的故事，我保证永远都抱有最强烈的好奇心！不光是我，我相信曼文也同样如此！
好！顾先生，这个约定我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