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间很小很脏,苍蝇的嗡嗡声吵的我心烦意乱,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令我瑟瑟发抖的是在我的周围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心脏的跳动频率跟着这步伐的声音,我几乎已经处于闭气状态。
此时,我忽然想到,整座一层破房子一共有三个门,其中两个是通向外面的,它们全部是敞开的,唯独我所在的这个小空间里的门是关着的,是我关上的。
脚步越来越轻,但我却听的越来越刺耳,因为声音更近了,而且我已经听到把子弹推上枪膛的声音,这也就意味着来的是个人,而且手里还有家伙。
我的手里也有,但我不认识它的型号,更不会使用,只是象征性地背在了背上,手里捏着是一根生锈的带血的铁棍。血是我脚下那具大老鼠的,准确地说是一具残骸,因为我把它生吃了。
铛铛铛……
忽然间,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梭子子弹拼命对着我面前的门开始疯狂的扫射,顿时木屑乱飞,不出几秒钟门就被彻底打穿,子弹镶入正对门的墙壁上,打的是千疮百孔,让我心惊肉跳。
停火片刻,立马就是快速更换弹夹的声音,我死死地烤着墙,才没有被打中。
已经打烂的门被一把推开,我正好躲在门的后面。黑洞洞的枪口探了进来,当看到了地上的老鼠尸体,对方才松了口气,将地上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饮料捡起来,转身便是快速地离开。
等我紧绷的身体完全松弛下来,才听到自己剧烈的呼吸和打鼓般的心跳,而我依旧躲在空间更加狭小的门后,久久都不敢动一毫一厘。
我是个孤儿,后脑形状不规则的那种,父母生下我可能觉得我是个残疾儿,便丢弃在路边,后来在福利院长大。十六岁那年被一对外籍养父母带出,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我被丢进了一个好像监狱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每天听着黑暗的房间中不停地广播着,那是在宣扬杀伐、血腥、罪恶,总之一切邪恶的观念。
三个月之后,我和很多同龄的孩子被带上了一架飞机,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给我们讲解了降落伞的使用方法,然后我们就被相继从飞机上踹了下来,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我几乎在离开飞机的同时,便打开了降落伞。在落地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因为恐惧而始终没有打开伞孩子,摔成一滩烂泥。
本来,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孩子,从这座岛上的房里边,找到了很多东西,有各类枪类子弹、衣服裤子,医疗用品,我们当时还是很和谐的。
可是,一场变故让我们陷入了互相厮杀,每个人都成为了对手。
那是来自另外一架飞机投掷下来的空中补给,冒着红色的浓烟,胆子大的孩子从里边找到了更好的防弹衣、头盔和枪支弹药,同时还有一张纸条。
一个孩子大声地将纸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你们只能活一个。”
因为三个月的困境和思想被侵蚀,纸条上的话完全刺激了每个人的大脑皮层,弱小的心灵开始扭曲。
我亲眼目睹有一个会使用枪的孩子,把念纸条的孩子给打死了,其他人想尽办法互相攻击对方,混乱也从那时开始,再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试图跑到岛屿的边缘,想要跟过往船只求救,可是四周全都是特别高的铁丝网,一只野兽可能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它冲撞了铁丝网,结果被活活的电死。
更令我恐怖的是,那电网正在沿着地下的凹槽,缓慢的收缩着,又一步步地将我逼回了电网的中心地带。
我叫陈林,龙国人,一个脑袋形状不均匀的孤儿,因为头发的遮盖是看不出的,但现在正面临着自己无法想象的环境和心灵扭曲的同龄人。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因为我亲眼看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死亡让我恐惧到无法形容。
在到达这个小岛的两天后,我清楚地意识到,人性在这里的沦丧,强者为尊的姿态,所以我一直在摆弄着不会使用的枪,双手的虎口都震到出血,但是我一直记得字条上面的话,我们只能活一个。
刚才就是因为我在试枪,引来了其他人,差点小命就没了。可是我必须继续,否则早晚我都会死在其他人的枪下。
我捡到了一个背包,现在里边装着除了两个弹夹和若干子弹,还有一瓶“止痛药”、一罐饮料(本来是有两罐的)、纱布五卷以及被我用来当做主武器的铁棍。
一个小时之后,我走出了房间,爬到了一个二层楼的阳台,继续对着附近建筑物试枪,刺耳的枪声令我很崩溃,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必须会使用枪。
几分钟过去了,我在附近找到一个单筒望远镜,它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可以让我更早发现从远处闻声而来的敌人。
活下去,这是每个人孤儿比普通孩子更早懂得的道理,而在这里怕是只能叫做生存。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有人故意留在这些房间里边的东西,更需要食物和水源,而这些是房间里边只有很少见的体能饮料,根本无法解决饮用水和食物,只要建筑群外的树林、草地、河流,才能得到这些。
晚上,我悄悄地走进了树林,发现了一棵长着野果的树,树高有四米之多,四周有动物和人类活动过的迹象,并且有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正躺在那里。他和我一样是个男孩儿,背上的背包已经空了。
在我摘着野果,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不往放进背包里边,而这时候我听到了踩断干枯树枝的声音。
我朝下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满眼仇恨地盯着我。她双手紧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对着我轻喝:“滚下来!”
“不要开枪,我马上下去,东西全部给你!”我举起了双手,心里盘算着怎么化解这种直面的危险。
到了树下,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在女孩儿的示意下,我将枪和铁棍丢向远处,背包拿下来,丢在了她的脚下,希望她看在我听话的份儿上,从而不会杀我。
女孩儿把她的东西都取了出来,可能是看我的背包比较大一些,换上了我的,然后她的眼中出现了令我发自内心恐惧的杀意。
砰!
一声枪响,几乎小半个小岛都听到了,我看到女孩儿整个人摔倒在我的面前,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连滚带爬地捡起了自己的枪,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地打在女孩儿的四周,但庆幸的是没有再次打中她。
大概有七八声枪响,枪声彻底停止了,我看到在四百米以外的地方,有红色亮点闪烁着,正朝着我们这边快速跑来。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可是我舍不得女孩儿拿走的东西,更何况女孩儿本身也有一些,暗暗咬了咬牙,就匍匐着爬了过去,想要将背包重新夺回来。
啪!
忽然,女孩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上全都是她自己的血。
只见女孩儿爬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用四肢行走的动物,吓得我几乎没能拿住她的手枪,正想要朝着铁棍给她一下,没想到她说话了。
“不要丢下我,我不想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有了一丝波动,因为如果我现在丢下她,那么她一定会被之前射击她的人杀掉,而我不赶快离开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两个。
我没有丧失人性,这也是我从到达这座小岛,一直选择躲躲藏藏的原因。练枪也是为了自保,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
这时候,我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用女孩儿的手枪进行第一次对着人射击,对方可能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连忙躲到了树后,连续几次想要探头出来,全都被我的枪声威胁回去。
我一边射击,一边将女孩儿拖到了身后,处于对方射击的盲区,开始连忙换上新的弹夹,并大声叫道:“你走吧,这样僵持下去,会有其他人摸过来,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砰!
回答我的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我所藏的树上,吓得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说什么屁话呢,把东西留下,我放你们一马,否则你们两个都要死!”对面很有底气地吼道。
砰!
又是一枪,可这一枪来自对方的方向,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身影倒下,远处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
对方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偷袭这个人,否则我带着一个伤员无法离开,结果就是新的参与者会杀了我们。
我加快速度朝着远处跑了一段,然后爬了下来,匍匐着重新爬到女孩儿的身边,以草丛进行掩护,手里死死地握着铁棍,等待着对方过来捡这具尸体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