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泰坦并没有表现出太激进的情绪,他用很粗的食指关节轻轻敲打着那个琴箱,发出“嘭嘭”的响声,另一只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挑。
“呼……”过了一会儿,泰坦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陈林,谢了啊,你不仅替阿波罗完成了他的梦想,还将他的遗物不辞辛苦地带给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整个欧狼组织都会念你的号!”
我被他拍的生疼,这家伙手劲比想象中的还大,咧着嘴说:“你们之前还冒着危险去救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世界天才虽说极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那些家伙个个趾高气扬,没有一个能像你这般,以你的天资来说,未来在世界联盟的地位绝对举足轻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这个世界不再是现在这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说实话没想到这个一脸憨厚的大块头,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现在的大环境看起来是有秩有序,可那也是因我的格局太小,从那些读取的记忆来看,每个人都对这个时代充满了不屑和排斥,甚至还有愤怒。
看了看手表,绝地中还剩下39人,此时是上午1125,电网已经缩了四次,我们这不到四十个人的活动直径是三千米,说大不大,说小也有些距离,接下来第五次缩圈,那必然会淘汰不少人,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越到最后缩圈的时间越短。
我跟着泰坦的脚步,他说要带我去找沃克,根据他手表上闪烁的两个亮点的颜色不同,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哪个是沃克哪个是海鱼,同时还有一个已经暗掉不动的点,正是阿波罗自杀的地方。
仰望苍穹,看不到的无数颗卫星犹如繁星般地漂浮在地球外的太空中,它们提供着很多的地图信息,同样将我们发生的场景,反射到世界各地的屏幕上,无数双眼睛看着绝地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
如此大的世界,很多地方都存在着罪犯,几乎相同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我已经不在乎自己跟谁混在一起,就像老话说的那样,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组织,那就足够了。
傍晚时分,在我的前方出现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风吹过长满着翻滚麦浪的土地,仿佛给那片土地披上了金色的外套,在夕阳下闪着昏暗又明亮的光芒,迎着夕阳而站,身后的影子则被拉的冗长。
各种物体的影子在夕阳下逐渐无限延伸,穿过山林,留下一片雮尘和静谧,穿过溪水,把深灰色的暮色融入其中,飞过满是尘埃的建筑物,留下一片星光和月光,而此时所有的影子都达到一片无垠的茫然之色,黑夜不是下一秒就是下一秒,将再度重临。
沃克躺在麦田当中,嘴里叼着一根未成熟的麦穗,随着他牙齿和嘴唇的活动,麦穗一上一下地跳跃着,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紧地皱起,就像是个迟暮的耄耋老朽,瞥了一眼到他面前的我和泰坦。
“陈林,你怎么和泰坦跑一块了?”沃克强行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在我解释的过程中,泰坦把琴箱递给了沃克,后者轻抚着琴箱,听完我简单的陈述,他缓缓地拉开了箱子的拉链,里边是那把断了一根弦的小提琴,他扯动断了的弦,强行接了起来,将小提琴扛在了肩膀上。
脑袋微微歪枕在腮托上,用沾满干涸鲜血的琴弓,试探性地拉了几下,每次到接的那根,声音都显得很难听,就像是有人在用破锣般的嗓子在讲话,之后他完整地拉了一曲。
难听中带着沧桑,听了几十个节拍之后,我才适应了那种声音,仔细去听好像是一首挽歌,他是拉给死去的阿波罗,关于阿波罗失忆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的是最清楚,泰坦和海鱼一直都不知道,而他也不会将阿波罗曾经的伤疤揭开给这两个手下去看。
手表上正在显示着,海鱼犹如开了挂般地击杀世界联盟的成员,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波罗牺牲了,以为是某个世界联盟的成员所为,所以展开了愤怒的杀戮。
沃克让泰坦去阻止海鱼,如此疯狂的杀人,必然会耗费大量的体力和精力,各种物质也会损耗,甚至会发生危险,毕竟其他人不同于泰坦,可以中枪而不受伤,这样下去海鱼也会出事的。
在泰坦离开之后,沃克苦笑着对我说:“陈林,你是世界联盟的成员,那一定知道常被他们挂在嘴边的正义是什么,你告诉我,什么是你们理解中的正义?”
正义是每个世界联盟成员心中的信仰,我成为其中一员的那一刻起,贪蛇就像我们四个系统地陈述过何为正义。
在伦理学中,通常指每个人按照一定的道德标准所应当做的事,也指一种道德评价即为公正,而不同社会或阶级的人也对正义有不同的解释,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认为,每个人按照自己等级做应当做的事就是正义。
而在神学教义中,身体应当归属于灵魂就是正义,整体来说大多数人观点认为公平就是正义,简单而言同样的人同样对待,便是正义。
龙国的正义即公正的道理,常常与公平、公道、正直、正当等相联。
辞海中解释是对世界联盟、法律、道德等领域中的是非善恶做出肯定的判断,作为道德的范畴,与公正同义,主要指符合一定社会道德规范的行为,看每个人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权利履行相应的义务。
比如我们是世界联盟的成员,信仰的便是柏拉图式的正义,各尽其职就是正义,我们要做的就是抓捕、击杀那些犯罪分子,让这个世界充满公平公正,每个人都要得到相应的安全和保护,这便是我所理解的正义。
听完我这些慷慨陈词,沃克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不是嘲笑我,而是我心中所理解的正义,他说:“每个人从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便有了不公平的对待,有的人怀在贵妇的腹中,有的人则是穷人家的孩子,这已经出现了不公平,何谈正义?”
“当然,我知道世界上所有人信奉的人道等代表着正义,可是因为掌权者只是普通人,并非是神话中的圣人,所以导致正义也就偏离了本来的所指,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我很是疑惑,不知道他跟我谈这些做什么,此刻手表上绝地内的人数还在以恐怖的速度锐减着,看来海鱼那个拥有残酷经历的女人,已经处于暴走状态。
沃克摸了摸身上兜,从几个瘪掉的烟盒中,终于找到了一支烟,他点燃后抽了几口,递过来让我抽,我仅仅抽了一口,便被呛的连连咳嗽,摆着手把烟还给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可抽的。
可是,沃克却抽的津津有味,他继续说:“如果正义真的存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罪犯就不会成为罪犯,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并不是天生就是那般,他们是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才导致他们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我不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理,直接反驳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所有的错都会在未来甚至下一秒得到对的惩罚,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世界联盟,每个国家没有应有的法律和道德的约束,那这个世界又将会是什么样?难道我们人类就要变得和那些野兽一样互相厮杀和争斗来生存吗?”
沃克呵呵一笑,说:“你是个开启天之意识的天才,而天才注定不是来适应环境的,而是来改变环境的,这个世界物种厮杀从未停止过,包括人类自己,弱肉强食才是主导,它是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的,利益才是根本,所为正义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它约束着普通人,而有些人则凌驾于正义之上,这点你不否认吧?”
朝着四周指了一圈,沃克说:“这里有很多未知的摄像头,而我自己曾经看过好多场绝地求生的场景,世界联盟假借正义的名号,成为幕后最大的庄家,也是获利最大的受益者,你不觉得你所信仰的世界联盟所谓的正义是那么的可笑吗?”
其实,这些同样是我心中的疑惑,所以不能给沃克做出任何的解释。
沉思了片刻,我说:“大道理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自己是世界联盟的一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守护自己心中的正义,这些都让我正义使然,对于你的话我不苟同!”
沃克摇了摇头,说:“好吧,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你我是朋友,但震营不同,各自守护自己心中的东西,下一次见面,我们对彼此都不必留情。”
我点头:“好!”说完,我转身便是离开,自己知道世界联盟也又很多的弊端,但从整体来说,它的法律和制度是维护整个世界的稳定,战争是有很多,但大多数参与者不也是为了更好的维护心中的正义,黑夜在所难免,但光明最终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