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晚上十点零七分。
我属于轻装上阵,不必要的东西都留给他们三个,内心很是紧张,疾风那家伙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妖异,他那邪恶的笑容,此刻还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即便有好几个声音告诉我害怕也没用,必须勇敢去面对,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几大片青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穹横冲直撞,恰巧挡在了我的头顶上,本来就朦胧的月光渐渐消失,四周漆黑一片,不是茂密的灌木,就是一块块石头,还有就是傲人挺拔的大树,根本无法猜测疾风所隐藏的地方。
我的心跳加快,枪口随着眼睛来回地扫动,正准备利用天之意识去探测瞬间,确定疾风的位置,可此时左侧高大的灌木丛中,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那不是水声,也不是风吹灌木的声音,而是有东西正在灌木丛中活动着身体。
枪口几乎一瞬间就转到了那个方向,不知道疾风在搞什么鬼,就好像怕我找不到他似的,故意搞出这样的声音,我猫着腰一步步地靠近。
那是个小小的反斜坡,不知名的灌木长势极其茂盛,上面隐约可见一颗颗半青半红的浆果,随着灌木的摇晃,轻轻地摇曳着。
我爬了下去,以匍匐的方式继续靠近,此时他们三个并没有离开两层楼,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我这边的情况,他们此刻也不轻松,四处寻找着疾风的身影,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此时此刻,我无法回答他们的询问,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的灌木中,当我轻轻拨开灌木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正坐在灌木丛中咀嚼着。大量的涎水从锋利的牙齿缝隙中,往地上滴答。
哗啦啦……
那巨大的“手”随意地从灌木上一摸,顿时一大把浆果被那长毛棕色毛发的手掌握住,朝着嘴里一丢,吃的是果香四溢,一双银灰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在调整姿势的时候,眼中闪烁若隐若现的凶光。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那是一头年轻的棕熊,可能是白天的战火让它缩了起来,大晚上才出来找东西。此时它咀嚼的嘴忽然停了下来,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身为弱小人类的我。
下一秒,棕熊趴伏在地上,准备扑向我,虽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但脑海中的那些回忆告诉我,这种易怒畜生绝对不好惹。不论被它的爪子拍到或者舌头轻轻一舔,这辈子就这样交代。
我瞬间爬起来,以半蹲的姿势用紧握在手里的M4瞄准了它的一只眼睛,它只要敢冲向我,那么它的眼睛闭瞎。
可是棕熊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面对我这种弱小体格的“动物”,它要捍卫自己的领地,这一带的浆果都是它的,任何动物都不配和它争夺,所以猛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子弹直接飞进它的眼睛中,黑红相间的鲜血包裹着银灰色的眼球直接被子弹挤了出来,落地灌木丛中,犹如一颗熟透的浆果自然脱落般。
棕熊吃痛发出了愤怒和惨痛的吼叫,它并没有逃走,而是在灌木丛中不断地翻滚着,好像疯了一样,将一簇簇的植被压倒一大片。而我死死地扣动着扳机,将一梭子打光的时候,它也失去了生机。
“怎么回事?”无线电里边他们三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着,隐约已经听到他们踩着下楼木质楼梯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用来了,是一头熊,已经被我解决了!”我安抚着他们,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刚刚还真被这畜生吓得满身冒冷汗,不由得感谢造物主的选择,让人类拥有高智商,制造出枪这种武器,要不然面对这种家伙,现在躺倒在地的就是我。
“熊?”岳仑很是疑惑:“这个岛虽然大,但我们之前也仔细的搜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野兽,这时候怎么跑出头熊来,真是晦气!”
杨莉问我:“陈林,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这畜生还没扑过来,我就一枪打瞎了它的眼睛。”
冷长出一口气:“那就好,继续寻找疾风,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我应了一声,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进摸去,此刻已经进入了浩树高立、灌木丛生地带,自己看不到我们的临时据点,而里边他们也看不到我,将意之意识全面铺开,感受着四周可能出现的杀气。
找了两个多小时,便是午夜之后,岛屿已经转了大半,却没有发现疾风,甚至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就好像他已经离开了似的,这种错觉已经在十分钟前不断地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而我也不断地告诫自己,以疾风那样的身手,他携带着满腔仇恨,没有达到目的绝对不会轻易作罢,再不济也是躲在某个地方,等待其他两个队友过来支援,逃走这种事情一定是错觉。
无线电中过段时间都会传来他们三个人的询问,尤其是岳仑。性子急的他恨不得挖地三尺找出疾风,然后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这种找不到却又觉得危险时刻就在身边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我开始口干舌燥,水大部分都是杨莉的身上,因为觉得那不是短时间的必需品,所以轻装上阵的自己并没有带,身上更多的是子弹、手雷和烟雾弹外加一颗闪光弹,除此之处就是一瓶止痛药、两个能量饮料和五个绷带,外加一个急救包。
看到附近有些紫色的浆果,草丛中还有蘑菇,刚想弄点吃些,可是脑中的那些回忆告诉我,其中有人在这样的丛林战中,不小心误食毒果,当时就呕吐昏厥,要不是得到及时的解毒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那家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我需要水,快渴死了!”终于,在嗓子近乎冒烟,说话的声音都发干的时候,忍不住通过无线电呼叫他们。毕竟能量饮料带的太少,一两瓶根本无法解渴,反而会让人特别的亢奋。
过了没有五分钟,杨莉便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三个一直偷偷地尾随其后,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一点比现在来的更快,她将水壶递给了我。
接过水壶之后,我也顾不得说什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今晚吃的是昨天留下的肉干,我从海鱼身上学到了如何从海水中摄取盐分,吃的有点咸,大半个晚上的折腾,自然会微微有脱水的症状。
干皮卷曲的嘴唇,得到了水的滋润,开始有些发痒,忍不住用舌头舔了几下,又连续喝了几大口,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在这个过程中,杨莉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睛从未离开我,临走的时候叹了口气,轻轻丢下一句便重新隐藏起来:“你可是真是块木头!”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搞得我有点发懵,不过很快就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情感这方面,对于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我来说,提到这种事情总会觉得羞涩甚至羞愧,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是情圣。
又是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四个重新聚在一起,此时搞不清楚敌人的位置,也不知道敌人的具体计划,这是最令人难受的,不过我们已经在岛屿边缘,找到了辆只能承载两个人的摩托艇,看来疾风那家伙准备干掉我们,然后独自乘坐它离开。
我们把摩托艇转移的位置,陷入这个钓鱼战术并没有成功,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疾风发现了他们三个的踪迹,所以躲在暗处迟迟没有动手,要找一个机会将我们团灭,而不是被我们算计。
疾风并没有吉利服,可我们依旧难寻他的蛛丝马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又藏匿在某处的风中,而此时徐徐夜风吹过整个岛屿,想要主动找到他的行踪,那比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巧不到哪里去。
我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不能继续耗下去,为今之计只能离开这里岛屿,那个摩托艇既然可以一骑一带,就往此时毕竟近的圈中心岛屿转移。
现在没有人反对,岳仑提议他来做这件事情,提议第一个将杨莉带过去,这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得到了我和冷的一致同意,杨莉纠结的几句,也只能顺从。
呜呜呜……
摩托艇发动了,岳仑带着杨莉趁着夜色,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水波,几分钟后边消失在我和冷的视线中,此时我有些急尿,想必是刚才水喝多了,便跑到了一块石头后,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夜风轻轻地吹着,那股淡黄水流被吹的偏左,当我提起裤子走出石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冷所在的地方,此刻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这可真是一泡尿的功夫。
忽然,一连串邪恶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于四周的风中,无法确定对方具体的位置,我端着枪靠近那块石头,紧张地四下找寻着,显然此时最不恰当的时间,疾风那家伙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