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洲的夜晚是安静的,尤其是深夜,道路上的引擎声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远处的海浪声,星光点点,皎月洒落人间,这样的夜晚很难得,令人会不舍早早睡着。
莉比躺在我的旁边,盖着洁白的被子,露出高高的锁骨,她眼睛亮晶晶地:“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为你释欲的秘书,还是其他?”
我坐在床边抽烟,实际自己非常讨厌抽烟,但是喜欢在这种深夜点上一支,抽的并不是烟本身,而是某种思念或者惆怅。
“我把你当成过命的兄弟。”我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莉比就苦笑着说:“睡自己过命的兄弟?这话好听吗?我都说不让在头脑一热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可你偏偏要硬来,现在难受的是自己吧!”
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几次张开嘴巴,到嘴巴的话又几次咽了回去,对于我这种优柔寡断的模样,估计莉比恨不得掐死我。
“不说了,天都快亮了,我困了。”莉比说着便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
我又坐了一个多小时,什么走没有做,只是干坐着,望着窗帘的缝隙,外面的灯火阑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忆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人在放空着自己。
等到我意识到床上的莉比时候,她此时已经很疲惫地睡着了,而且进入了深度睡眠,偶尔眼睫毛轻轻地眨动,好像是个美梦。
我蹑手蹑脚到了酒柜旁,倒了大半杯的红酒,四十五度对着夜空,好像在是跟星辰、皎月碰杯,又好像是在缅怀曾经那些离开自己身边的人。
一趟回国之行,他确实放下了一些东西,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干杯吧,为了曾经的岁月,忘了铭记,也为了遗忘。”我说着,窗帘被风吹动,好像是在回应一般,关上了半掩的窗户,这一起风就意味着要变天了。
我叹了一口气,几口喝光了杯中酒,把酒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在莉比的身边躺下来,看着那琼背上面有两道老伤,有些心疼她,便不由地去触碰。
当我的手指刚刚一碰到,她浑身就抖了一下,然后一个转身,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了我一眼之后,两条胳膊就搂到了我的脖子上,小脑袋钻进了我那伤痕累累的胸膛中,黑色的秀发散发着茉莉花香。
这一刻,我胸膛那颗冰冻的东西,逐渐开始融化,让我经历了几年之后,才感觉自己居然还有心跳,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享受着此刻的满怀暖香,好像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我依旧没有睡意,只是呆呆地看着怀里的莉比,时而用手指给她梳理着还残留着汗水的头发,就像是今夜的一场滂沱大雨一般,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久旱逢甘霖。
等到莉比醒来的时候,那已经将近早上七点,此时天已经凉了,她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她梦到跟身边的男人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当莉比露出小女人家甜甜的笑容,才感觉到枕头特别的舒服和暖和,她用脸蹭了蹭,发现那竟然是我的胸膛,此时也看到我整个温柔地看着她。
“睡这么久,睡的一定很好吧?”我笑着问她。
“你肯定又喝酒了,现在还是满嘴的酒味。”莉比愣了一下,不过她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笑容,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这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早就生了情愫,只是因为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而且我还把她一度认成杨莉复活,她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强行把萌芽的感情压住。
感情这种东西,越压制,反弹就越厉害。
“你可是大队长,不带你这样的。”莉比发现自己在我的怀中,而且我还紧紧地抱着她,一时间脸色变得娇羞起来。
“我是大队长怎么了?再说,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我一直抱着你,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现在胳膊和腿都有点嘛,你要是睡好了,那就赶快起来洗漱,然后做点早餐,让我睡个回笼觉,饭好了叫我。”我说着就要把胳膊从她的身下抽出。
此时,莉比才意识到,她还搂着我的脖子,而且看我的黑眼圈,估计真是一夜没怎么睡,她应了一声,连忙坐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莉比有很大的失落感,仿佛要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很是不舍,她又立马躺了回去,然后咬着嘴唇轻声问我:“你真没睡啊?”
一个犹如刺猬的女人,在世人看来她已经是我的人,但是我们昨晚才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她收回了满身的倒刺,露出了最为温柔的一面,让我很是动容。
莉比对我说:“陈林,这件事情谁都不要说好不好?”
我没有想到她跟我在一起之后,第一个要求竟然会是这个,便问她:“为什么?”
莉比说:“虽然我的职位让人早就误会了,但是我有自己珍贵的东西,虽然它已经给了你。”说着,她轻轻地掀开了被子给我看一眼,当看到床单上的一朵朵梅花,我顿时就知道她是为什么,只可惜昨晚喝的太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立即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我不说,至少在你不再含羞的时候,我再把这件事情跟大家宣布,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酸掉牙了,谁让你负责了。”莉比说着,终于再度坐起,她摇头头发,将浴巾披上,走进了浴室里边,很快就传来了洗澡水落地的声音。
我看着那倩影,然后以大字型躺下,脑袋可是迷糊起来,朦胧间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饭香,但是实在太困了,继续埋头大睡,这一觉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但是对于我已经足够了。
等到我起来吃早餐的时候,莉比已经化完妆,她把头发盘了起来,像极了一个小少妇,而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好像一切都是发自五千年留下的传统,写在基因里边,刻在骨子上,不经意就会那样去做。
我把她叫了过来,让她坐在了我的一条腿上,自己吃着面包片,喝着牛奶,此时莉比小脸通红,身子到了烫的地步,几次想要走开,却没有能挣脱我那条满是老伤的胳膊,她只能看着一个已经吃干净自己盘子里边食物的人,把头深深地低下。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和莉比正窝在沙发里边看电影,她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来的并非是我的保镖,而是岳仑。
岳仑也看着她,上下不由地打量着一遍,啧啧着嘴:“哎呦,出水芙蓉啊,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看来昨晚很愉快嘛,怪不得我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你们这边发出声音。”
“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莉比脸更红了,想要给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拳,但是岳仑那看似肥胖的身体,已经钻了进来,跟我打招呼。
我伸了个懒腰问他:“仑子,今天什么事情?”
岳仑在我的旁边随便躺下,嘴里说着:“国泰民安,有个屁事情,你想检阅就出去转一圈,不想就在这里待着,今天什么文件都不用处理,多陪陪莉比就行。你不知道她偷偷流过几次泪,没想到你终于在昨晚上想通了,你一想通,她就想开了,然后就……”说着,他阴阳怪气地拍了三下手,然后哈哈大笑。
莉比直接抄起了门口的棒球棍,直接就砸了过来,岳仑专修身之意识,二十颗以内的子弹同时打来,他都能轻易躲开,更不要说是棒球棍,只不过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伸手一抓,直接准确地抓到手中。
“别介啊,你们快乐完了,就给我一棍子,这不公平。”岳仑抱怨着,然后他用棒球棍拍打自己的手心,对我说:“陈林,我交了个女朋友,敖洲的本地人,等一下帮我把把关。毕竟你可是过来人嘛,看看她是不是我后半生的另一半。”
对于他的调侃,莉比又想发难,岳仑马上就说:“真的,不能只需你们州官放火,我连点灯都不让,赶快收拾收拾,满房子的味儿。”
虽然岳仑有开玩笑的嫌疑,但他就是这么个人,说话嘴没有把边的,但是说到他的女朋友时候,那严肃的样子,肯定是真的,我就起来冲了个澡,然后三个人离开了家,直奔岳仑和对方约定好的地方。
一个平常大大咧咧,做什么都好像闹着玩的人,在感情方面岳仑可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到现在他还没有碰过女人,这一点儿说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想要看看他这个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拿下岳仑这种性格的人,估计也是个奇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