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微臣已查清事情的真相。”王守仁拱手说道。
君泽宇沉声道:“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守仁顿了一顿,继而说道:“在翰林院,白绢与云锦存放在一起,只怪那小书童一时迷糊,错拿了白绢交予赵大人,赵大人初来乍到,也无法分清,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君泽宇沉着脸说道:“王爱卿,你该知道天玄的律法,对皇室大不敬之罪,罪该当诛。即使那书童是无意为之,也难辞其咎。”
王守仁拱手说道:“臣当然心知天玄的律法,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那书童只是无心之失,臣斗胆,恳请皇上开恩,饶他一命,免他死罪。”
君泽宇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切只是遵循律法行事,王守仁在翰林院多年,行事细致谨慎,为他也分忧了不少,见他如此恳切地请求,君泽宇也不忍拒绝。
威严地清了清嗓子,君泽宇沉声道:“既然王爱卿为他求情,那么朕就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即刻下令,将那书童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皇城,王爱卿可有异议?”
发配边疆也是个不小的罪责,但是好过人头落地,从此阴阳相隔,听闻皇上同意网开一面,王守仁感激地拱手说道:“臣代那书童,多谢皇上的宽厚仁慈,皇上真不愧是一代仁君。”
君泽宇又道:“既然那书童是你的人,那么在发配那天,朕许你送他启程,如何?”
“多谢皇上。”
李修撰在卧房内来回踱步不下百次,不知皇宫那边是何情形,听闻书童已经被关押进天牢听候发落,他由掌院大人从小养大,情同父子,相信掌院大人不会见死不救,而他,即使掌院大人对他有所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无法深究下去,要平复此次事件的唯一方法,便是将赵瑞麟交给皇上发落。
将云锦换成白绢的罪魁祸首,便是李修撰。他自诩文采非凡,那份自信与自尊却被赵瑞麟的七言诗所打破,加之掌院大人似乎特别器重他,才上任了两天,便把誊抄文书的责任交托于他,过去,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做的。赵瑞麟的出现,动摇了他在翰林院的地位,他怎能不恨。
外表斯文温和的李修撰,此时紧攥着拳头,心中恨恨地想着:即使赵瑞麟死罪可免,但那活罪定将难饶,这颗新星,恐怕即将陨落。想到这里,温和的面容泛起了狰狞的笑。
一阵叩门声使得李修撰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道貌岸然的模样,打开了房门,见是掌院大人,李修撰微笑着行礼,说道:“不知掌院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王守仁对李修撰的客套话置若罔闻,用极其冷淡的声音说道:“李修撰,你在翰林院多少年了?”
李修撰先是一愣,而后拱手说道:“回大人,今年已是第六个年头了。”
“那本官的脾性你也该知晓吧。”
“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本官想说的话,想必你已心中有数,本官再多说一句,你好自为之。”说完,王守仁甩了甩袖子,走出了房间。
李修撰收起了方才道貌岸然的模样,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