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眯眼笑着,眼前这小子的气息真是霸道,不知等会交起手来,会不会与雪寒殇那小子交手更有意思。想到这里,林伯就笑得更为灿烂,甚至开始有点兴奋起来。没想到三十年无人打扰,如今却接连有晚生后辈来到这里,陪陪他这个老头子。
君泽轩见林伯笑眯眯的样子,不禁脸色一沉,对这样一个瞎眼老头出手又有何用,不如另想办法。方才听他所说,那复颜的膏方在他亡妻的坟前供奉着,那么……
君泽轩嘴角泛起一抹狡诈的笑来,拱手说道:“既然林伯不愿意交出膏方,那本王只能另觅他法,告辞。”说罢,君泽轩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负手而去。
林伯听着君泽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小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这样轻易离开,搞什么鬼?
君泽轩走出了茅屋,环顾四周,猜测着林伯亡妻的坟墓会在哪里。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茅屋的侧面,那一个石碑之上。走进石碑,君泽轩眼中露出笑意,这应该便是林伯亡妻的坟墓了,那这坟墓之前的……
君泽轩拿起坟前的乌木瓶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有了它,江凌月一定能恢复往日的容颜。身后传来故意发出的咳嗽声,君泽轩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面色一凛,转身看向身后之人,满脸堆笑的林伯。
“没想到堂堂的王爷,居然会到老头子这里来偷东西。”林伯笑呵呵地说道。
君泽轩将乌木瓶子放进怀里,沉声说道:“本王已经在这崖底浪费了太多时间,今日,本王一定要把这瓶药带回去。”
“能不能带回去,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林伯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煞气,使得君泽轩频频蹙眉。
眼前的老头果然是深藏不露,不过,他君泽轩绝不会输。冷哼一声,君泽轩欺身上前。不知这老头身手如何,不过君泽轩知道,绝对不能轻视他,提起真气,君泽轩对着林伯狠狠击出一掌。原本以为这一掌,即便不能击飞这个老头,也至少能打得他吐血,却未曾想到,他至少用了五成功力以上的这一掌,仅仅到了林伯的面前,便如同泥牛入海,渐渐消散。
君泽轩微蹙着眉,被林伯四周的真气罩弹了回去,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步。眸色不禁沉了下去,既然知道这老头身手不凡,那……君泽轩面色一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紫色的身影在林伯面前渐渐消散。
林伯眯着眼睛,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未曾动过。过了一会儿,林伯呵呵一笑,单手向左侧一击,君泽轩紫色的身影闪现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纸鸢飞了出去。倒地后的君泽轩一脸不甘,抑制不住胸口翻涌的气息,猛吐一口鲜血。方才林伯那一掌,正中他的胸口,如今他竟然一口真气都提不起来,没想到这个老头的武功,这么可怕。
林伯负手,慢慢走到君泽轩的面前,呵呵笑道:“你的身法的确很快,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老头子的眼睛瞎了,你这障眼法,对老头子根本没用。”
君泽轩捂着疼痛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从记事开始,从没有人让他受过这般的疼痛,眼前的老头子,是第一个。君泽轩冷着脸,不甘地哼了一声。
“如今的年轻人,还真是自负得很。”林伯摇头叹道。“前不久,老头子刚遇到一个高傲自负的小子,没想到,你这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有一点老头子很欣赏,你们为了自己心爱之人,甘愿以身犯险,世间上能做到如此的,少之又少。”
“除非你杀了本王,否则,本王一定要把药带出去。”说完,君泽轩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林伯闻言,摇头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看在你陪老头子松松筋骨的份上,这药,就送给你了。不过,你伤得不轻,治好了内伤再走也不迟。”
君泽轩艰难地撑起身子,咬牙说道:“疗伤至少又要花费数天,本王没有时间……”
“混账!”林伯笑嘻嘻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小子是看不起我鬼医的医术?”
君泽轩沉声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林伯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乖乖跟我进屋去,天快黑了,等明天一早再上路也不迟。”
君泽轩闻言,不禁露出吃惊的神色,他心知自己的内伤受得不轻,林伯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明天一早便可伤愈离开?
回到房内,林伯眍着背,走到房里,捣鼓了片刻,慢慢走了出来。“接着。”
君泽轩看着双指所夹住的药丸,不禁双眉紧蹙,这药丸……还真臭。
“还不快点吃了。”林伯有些不悦地催促道。
君泽轩鄙夷地看了看手中散发出恶臭的药丸,往嘴里一扔,艰难地吞了进去。
“你运气试试看。”林伯眯着眼,笑道。
君泽轩依言,提起真气,顿觉丹田一股温热之气油然而生,缓缓上升,直至冲上头顶,方才胸口的疼痛居然顿时消失,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运气完毕,君泽轩轻松地舒了口气,起身拱手说道:“林伯鬼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方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林伯见谅。”
林伯闻言,呵呵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老头子送你走。”
次日一早,君泽轩恍惚中闻到一股食物的清香,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君泽轩有些慵懒地走出了房间,见林伯早已做好了早饭,笑呵呵地坐在桌子边。
“林伯,早。”君泽轩淡笑着说道。
“听你呼吸顺畅,说话铿锵有力,想必内伤已经痊愈了。”
君泽轩点头应道,随即坐了下来,看向桌上大砂锅中的……面汤。
林伯似乎看得见紧蹙眉头的君泽轩一般,哈哈笑道:“老头子厨艺不佳,只会做这面汤,王爷如果不嫌弃,将就着吃一些吧。”
君泽轩无奈地笑着,接过了林伯递来的一碗面汤,吹了吹漂浮着的热气,喝了起来。
“林伯所说的出路,就是这里?”君泽轩抬头望着高不见顶的山崖,说道。
“顺着这藤蔓往上爬,以王爷你的身手,相信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崖顶。”
君泽轩点了点头,拱手对林伯说道:“林伯的恩情,本王定当铭记,后会有期。”
林伯眯眼笑着,站在石壁旁,听着君泽轩拉扯藤蔓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挺不清晰,这才转身缓缓离去。
后会有期?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子。